第5章 武？
「女皇陛下、皇夫駕到——」
眾臣及其家眷起身行禮：「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夫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女皇淡淡道。
女皇到了，這百花宴也開始了。
變相的相親會自然是要有人表演才藝的，那些「待字閨中」的少年一個接着一個明爭暗奪地上前表演，琴、歌、舞……
台上的男子們一個個身姿清然，香鬢雲霧濕，清輝玉臂寒，粉黛施兮玉質粲，珠簪挻兮緇發亂。
畢竟百花宴來的有各個家族的貴女們，他們自然是要使盡渾身解數的。
顧雲曳邊看邊吃桌上的小食，樂得享受清閑。
大梁是個繁榮的朝代，不亞於她那時代的唐代，是以這些公子們的表演層出不窮，胡琴劍舞吟唱……各有特色，畢竟是在聖上眼下，即便不出彩，也容不得半分差錯。
女皇三十左右的樣子，濃眉英目，間或稱讚幾個表演得十分出色的公子，其餘時間並不怎麼關注台下動靜，可以說給予了他們很大的自由。
坐在顧雲曳對面的華服少女在一個少男下場時，突然看了過來，挑起一抹滿懷惡意的笑看向了韓星澈：「星澈表弟，作為郡王府家的公子，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上場表演撫琴一首？」
韓星澈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眸，他的父親是郡王爺不錯，可是……什麼琴棋書畫他都不會！
「三、三皇女殿下，我、我不會……」韓星澈眨巴着眼睛，精緻的臉上神色委屈，話說得結結巴巴。
雖說他同三皇女是表姐弟的關係，可他一向不受她待見，只能喊「三皇女殿下」。
楚雲銷輕瞥了一眼對面的三皇女，月華寶石一般澄澈剔透的眼眸泛著一點幽藍，清冷似泉。
但很快，他又閉了眸。
三皇女賞著韓星澈那急切慌亂的表情，忽而看向顧雲曳，語氣中同樣帶着與之前不遑多讓的針對不屑：「莫小姐，莫不是捨不得我這『表弟』上台表演，還是說已嫁為人夫的他曾經學的都忘了？」
韓星澈眨著水潤的眸子，以前本就什麼都沒學啊……
顧雲曳看了一眼對面的三皇女，又瞥了眼韓星澈，暗自思忖著三皇女這敵意何來，還有韓星澈，算計她的時候不挺精明的嗎？怎麼現在一副「我弱小我可憐我被欺負得好慘」的樣子？
她看着三皇女，眸落辰光，溫澈輕和：「實不相瞞，小澈三日前摔碎了花瓶割傷了手，散步時亦不小心跌入魚塘吞了幾條金魚碰著了手臂更是傷上加傷，本不想讓他今日來此，可他念著許久不見三皇女殿下甚是想念，還是來了。」
這一番言辭可謂懇切真實無比。
唬得三皇女愣了一愣。
韓星澈也呆了呆。
想我(她)？
說謊話能不能靠譜點？
打個草稿不行嗎？
還有摔壞花瓶吞金魚……
韓星澈皺了皺鼻子，酒窩淡了不少，感覺顧雲曳在報復他，可是她這一番話懇切得跟真的似的，而且莫靈寧哪兒來此般彎彎繞繞……
三皇女容欣面似不善地看了一眼顧雲曳，很輕易便放過了韓星澈，轉而目光直鎖楚雲銷：「那不若讓雲銷獻舞一場？」
顧雲曳恍然，原來三皇女看上了楚雲銷，韓星澈只是個噱頭，嘖……
她面帶微笑繼續道：「雲銷為救小澈跳入魚塘不知被什麼蟲咬了，平常走路還好，若是跳舞，恐怕不妥。」
為什麼要替他們說話呢？當然是考慮到她自己的利益。
韓星澈顯然不會琴，上去也是出醜，然後她這聞名長樾的花痴草包一定被挖苦一番。
楚雲銷九成可能不會上去，然後矛頭一定又回到她這裏……
所以不如一勞永逸，都拒了吧。
而容欣聽此當即急憂道：「是被什麼蟲子咬了？有毒否？你是怎麼做妻主的！雲銷如此你竟也讓他出門！」
容欣不懷疑顧雲曳的話只因莫靈寧從未說過謊。
楚雲銷卻是難得多看了一眼顧雲曳，也沒多說什麼。
顧雲曳繼續扯淡：「已找太醫看過，開了幾副藥方，只需七日即可恢復，三殿下不必擔心。」
容欣一愣，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她拿起酒杯飲了一口，方才繼續道：「據聞蘇花魁舞藝天下第一，他不是也摔了腿或是手吧？」
最後一問滿含威脅。
顧雲曳搖頭微笑：「沒有，」但下一秒她又做出為難之色，「可嵐慕不會武啊。」
早在三皇女開口時便有不少人明裏暗裏盯着這處，聽到顧雲曳竟然說蘇嵐慕不會「舞」，不少人直接笑出了聲。
莫芳直接別過了頭，柳侍君勾了勾唇便去「安慰」了，莫靈靜則好整以暇地看着顧雲曳「出么蛾子」。
「莫靈寧，你是不是傻了？蘇花魁可是以舞聞名。」一女子鄙夷地看着顧雲曳道。
「武？」顧雲曳一臉茫然，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聲音似有些苦惱，「為何我從未聽說過呢？嵐慕若是習過武，為何連家裏的惡狗都打不過？不是說武藝天下第一嗎？」
容欣：……
蘇嵐慕：……
韓星澈：……
白之珩：……
其餘眾人：……
夜鏡川看了一眼顧雲曳，無聲輕笑了一下，周身似縈繞茶煙迷霧般縹緲。
楚雲銷眼睫黑密，似乎完全沒注意周圍詭異的氛圍。
回過神后的容欣目如尖刺瞪向顧雲曳：「你耍本皇女？」
顧雲曳目露茫然，「慌忙」搖頭：「沒有啊，可嵐慕的確不會武啊。」
其實這時候回頭求證一下更有「信服力」，不過顧雲曳擔心蘇嵐慕搞什麼么蛾子，畢竟她剛剛也小小的詆毀了一下他，這廝看着就不像大度之人，她也不想幫他，可蘇嵐慕感覺就不會上台，若由他來推脫……她真不敢去想他會怎麼說。
顧雲曳喜歡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上，麻煩就麻煩點吧。
容欣露出一抹冷笑：「本皇女說的是跳舞的舞。」
顧雲曳怔愣了一會兒，方小心翼翼道：「武……還能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