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子何棄療〔5〕

「不，不要！有老鼠……它，它好可怕，嗚嗚……」

小糰子顫巍巍地抖動，還在縮小。

莘子玉一頓，手掖了掖被子，面無表情地掀開。

一個長著翅膀的男人全身蜷縮，頭深深埋在被褥里，像狂風中無助的小草，瑟瑟發抖著。

莘子玉可不會同情他，冷聲道：「出去！」

「不要趕我走。」溫奚爾小聲嗚咽，慢慢抬起頭，眼眶泛紅，臉上掛着兩道淚痕，用可憐兮兮的樣子，跟莘子玉撒嬌。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老鼠。」

莘子玉沉默，盯着那對半透明的翅膀，揪起他的衣襟，「你到底是誰？」

「我是仙……」

溫奚爾突然噤聲，想起小時候，導師的話：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會被人類拿去賣錢的。

「仙？你是仙子？」

聽見莘子玉半信半疑的話，溫奚爾猛烈搖頭，像海草隨波飄搖。

「我，我是仙男，小仙男！來救你的。」

很理直氣壯。

溫奚爾昂頭挺胸，他就是小仙男，來拯救人類的仙男。

只要救了這個人類，他就可以比他們先通過審核，他就是第一，就不會總被嘲笑倒數第一了。

理想是好的，可惜現實非常殘酷。

「抱歉，我不需要你幫助。」莘子玉鬆開溫奚爾的衣襟，拍拍他低下來的頭，「你現在離開，我就不報警。」

「我……」

「離開！不然就賠我損失。」

莘子玉兇巴巴地瞪眼，手指著門，趕溫奚爾走。

「不，我不離開，賠償，我願意賠你！」溫奚爾瞥見門口一個小黑影竄過，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絕對是願意賠償，他要留下。

「哦，你可以出去了。」莘子玉一臉冷漠。

又聽見逐客令，溫奚爾垂頭喪氣，磨磨蹭蹭向門邊走去。

疊好被子，瞥見溫奚爾小碎步往門走，走了許久都不見他踏出門，莘子玉眯起眼。

「你還不趕緊去找工作？」

溫奚爾呆愣，工作？沒有趕他走？黯淡無光的眼睛裏亮了起來。

「去！我這就去！」

溫奚爾興奮地蹦躂了一會，卻見莘子玉愈發陰沉的臉，怏怏地收斂，乖乖站好。

「不想惹人注意，就把你那翅膀收起來，還有頭髮和眼睛。」

溫奚爾狠狠點頭，粗心大意地在莘子玉變回黑髮黑瞳的樣子。還向莘子玉傻傻地笑，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莘子玉危險地眯起眼，那個傳說，是真的？

見溫奚爾傻獃獃地樣子，莘子玉不由得擔心他，這個樣子，總有一天會被人給賣了還幫人數錢。

「以後保持在外面這個樣子，不要在外人面前露翅膀，更不要像剛才那些，隨隨便便……」

還沒說完，嘴巴被捂住。

「不要再說，我知道了。」

溫奚爾本來就害怕嘮叨，以前聽到導師的嘮叨，他就會逃跑，現在他可不想聽。

那張精緻無雙的俊臉上，帶着淡淡的溫柔，嘴角是平靜的微笑，眸中柔情輕撫心間。

莘子玉艱難地別開頭，在外面受到的氣消失殆盡，心間波瀾平復。

「走吧。」

溫奚爾咧嘴笑，「是！」

莘子玉嘴角微抽，剛剛一定是他看錯了。

這是個傻子，怎麼可能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