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季華院大火

第三十五章 季華院大火

當天蘇長連沒有回來,天汐等了半夜,終是熬不住了,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鎖柳端來銅盆面巾給天汐洗漱,也帶給了天汐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花曲娪醒了。」

天汐嘆了口氣,「這是遲早的事。」恐怕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浮雲派。

鎖柳問天汐,「你今天身體什麼樣?內力恢復了幾成?」

天汐活動筋骨,「內力恢復了,只是身體上傷正在癒合,只是持續時間不長。」

「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勉強自己,好好休息。」鎖柳收拾完,又端著銅去,合上了門。

今天依舊是下著小雨,她看了一會兒窗子外面,覺得無聊,關閉門窗回到床上打坐,希望身體儘快恢復。

天汐閉著眼睛,心無旁騖地為自己療傷,外面幽幽吹進來一股涼風。

涼風?天汐猛然睜開眼睛。她記得她打坐之前為了靜心運功,將房間所有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怎麼會有風?

屋裡什麼也沒有,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窗戶和門也全都是關著的。只見窗邊的書案上多出來一張紙箋。

天汐挪步到窗邊,窗門嚴絲合縫地閉著。這扇窗戶後面是酌焠院外面,院外經常有浮雲派的弟子來來往往。天汐覺得很奇怪,也不想深究下去,拿起紙箋看了一眼。依舊是那個五官纏繞著的人面圖案,和一句話:「三生有幸,春風又生,與爾得戲,欣喜悵然。」

詭異的圖案,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這讓天汐覺得有一種束縛感,好像她在一張無形的網裡,而網正在慢慢收緊。敵再暗我在明,得想個辦法讓自己不那麼被動。

自己平時小心,不與外界接觸,加上蘇長連和鎖柳的精心安排,幾乎不可能有他們以外的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就連何皆對她活著的消息保持懷疑態度,也不知道她具體所在的位置。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鎖柳蘇槿等人其中的一個透露出這個消息,第二個可能就是那神秘組織的人能力凌駕於蘇槿蘇長連之上。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說明天汐身邊有一隻無形的眼睛正盯著她,伺機而動,想想都讓人覺得脊背生寒。

一牆之隔的另一個院子,蘇槿端著一碗葯汁,一勺一勺地將黑褐色的湯水往花曲娪的嘴裡送去。動作緩慢,小心翼翼,極其用心。

花曲娪蒼白的面容上泛起幸福的微笑,「謝謝你,夫君。」

蘇槿沒說話,看上也無甚表情,就像不曾聽見她說的話。

花曲娪心知這次太過分,蘇槿應該是生氣了。開口道:「你在生我的氣?」她不敢在看他,低著頭手裡絞著被子一角。

蘇槿沒生氣他只是忽然覺得很累,他將碗勺置於一旁的矮几上,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花曲娪,似乎要將她看透。他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每一次她出去回來后都讓他覺得陌生,每次帶著棘手的麻煩回來,他一次一次地替她解決,讓她無後顧之憂。可是,她沒有注意到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永遠庇護她。這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吧。他再也幫不了她了。

他扶著花曲娪睡下,提她掖好被子,這才緩緩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現在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再過來一起吃飯。」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讓人無可挑剔。花曲娪卻聽出了幾分落寞。

在一處無人的角落裡,蘇長連一個人坐在涼亭里發獃,蘇槿從後面過來,放了兩瓶酒在石桌上。蘇長連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到來人是蘇槿,有些詫異。

蘇槿不理會蘇長連,自顧自地打開酒封,遞給了蘇長連一瓶,自己也仰頭喝了一口。

蘇長連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的深沉蘇長連有些擔心。「你少喝點,嫂子剛醒,你莫要倒下去了。」從他手裡接過酒瓶,猛灌了一口,熱烈的辛辣從綿延至胃裡。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自己還剩多少日子我心裡清楚。」江小魚被何皆抓遊戲之前給蘇槿留下了花曲娪的藥方,這些天蘇槿把僅剩的玄熠草餵給了花曲娪,所以花曲娪提前清醒過來。

「為什麼這樣說?」蘇長連不滿意蘇槿的話。

蘇槿舒展了眉頭,心裡的某個結突然打開,他安心了不少。「我的病無葯可醫,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蘇長連決定不在看蘇槿,蘇槿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讓他心裡不安,他不願意相信蘇槿絕症的事實。他別過頭,喃喃道:「我,要人才有人才,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難不成還討不到媳婦兒?」

「我了解你,話說得輕鬆,其實你早就在那一棵樹上弔死了。」

「切~」蘇長連想起了天汐昨天的問題,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長連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蘇槿這句話語重心長,每個字都說得很慢。

蘇長連回答:「這幾天何皆不知什麼原因停止了對天汐的調查,昨夜我去打探了一下,沒有任何有關發現。意外驚喜就是我知道江小魚所在地點。」

蘇槿並不滿意蘇長連的回答,「不願意說實話嗎?」以他對蘇長連的了解,他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有關於天汐的話就另當別論。「換一個問題,昨天,你與天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蘇長連苦笑,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老實交代:「也不是什麼大事,她知道了那日在景陽樓的人是我……」

燒焦的味道伴隨著衝天的濃煙,蘇槿蘇長連紛紛側目。

「那是季華院的方向。你讓翎宇點的火?」

蘇槿搖了搖頭,倒不是否認這件事與他無關,而是:「沒有,翎宇去給楚悅那婢女送飯,遇上了何皆的探子,他們打了幾個回合,探子準備放信號,翎宇阻止了,趁機放了火。」

話語云淡風輕,好像行的不是殺人放火的行當,而是討論今天早飯是喝粥還是喝豆漿一樣,

「不錯,翎宇今日的行事風格很對我胃口。」他伸手將自己的酒瓶和蘇槿的酒瓶碰了個清脆響。

一直以來,蘇槿的手段都是春風化雨一般,沒想到他會讓翎宇放火。笑道:「這次夠何皆喝一壺了。」

「救火,快去拿水!」

「快快快!水,去拿水啊!」

季華院外人來人往,有呼救的,有提著桶的,有來回奔走洒水的……這時的季華院亂成一鍋粥,囂張的火苗已經躥到房樑上,火光從天,十丈以外都能感受到壓過來的熱氣,臉上生出灼痛之感,淅淅瀝瀝的小雨根本沒有起到分毫作用。

這火燒得蹊蹺,卻來不及讓人細思!

何皆趕到季華院時就是這個樣子,一桶一桶的水潑進去猶如杯水車薪,效果微乎其微。後來弟子們全都把桶放在旁邊看著,因為火勢太大,人已經無法靠近,只能等它燒完。

這一把火也把安靜了好幾天的楚悅引過來看熱鬧。水珠的下落她已經不感興趣了,只不過季華院時鎖柳居住的地方,她今天過來看看就是鎖柳有沒有被燒死。

「何少主,你還能這麼鎮定?」楚悅盈盈上前去,主動打招呼。

何皆今天似乎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看著越燒越高的火焰出神,沒有聽到楚悅在說什麼。

楚悅心見他不言,心知何皆心頭氣惱縱火之人,訕笑一聲,帶著露珠回亭風院。

「陌疏,密室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一聽到季華院起火的消息,何皆立馬讓千羽和陌疏親自守在那裡,剛剛見陌疏一個人過來,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陌疏垂頭,「少主,人不見了。」

他沒想到蘇槿的動作一這麼快。「堵住所有下山路口,其他人不用費心,務必將是天汐拿下。」

「是!」陌疏領命。

何皆知道蘇槿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只是安靜了這麼久之後會突然有所動作。

「阿汐,東西我收拾好了,你現在就要下山嗎?」鎖柳將窗戶微微推開,透過細小的縫隙看到外面守著許多浮雲派弟子。硬闖的話勝算不大,到底要怎樣才能安然脫身。

「非也,我去亭風院。」此時下山必定困難重重,況且自己有傷還未痊癒,恐怕只有自投羅網的份兒。倒不如先先去亭風院密室躲一下拖延時間,磨一磨何皆的耐心。

「亭風院?」鎖柳不解,「為什麼要去亭風院?你不應該趁著季華院大火離開浮雲派嗎?」

天汐搖頭否認了鎖柳的想法:「不,他一直不讓我們在下山肯定有他的理由。季華院燒沒了可以再建,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諾大的浮雲派也不缺這點銀子。萬一人丟了,他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季華院是白燒了。」

「那為什麼是去亭風院?」

天汐笑道:「我意外發現了亭風院有密室。何皆應該不會想到我會在哪裡。我帶著乾糧和水,在裡面躲四五天等何皆以為我已經逃出去,放鬆了警惕我在出來。」

鎖柳聽從照辦,她想到了亭風院楚悅,「那,楚悅可不是友好之人。你可有把握進去?」

對於楚悅,天汐並不在意,那個恃寵而驕的刁蠻大小姐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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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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