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兇手?

第七章 兇手?

晌午,孟家別府。

「七寶,你說孟夫人她該多傷心啊!」萍兒憋著小嘴,又哭了出來。

萍兒自發現她的「余哥兒」被人害死,已經大哭了七次。

「哎…小萍兒啊。」七寶看萍兒又哭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抓耳撓腮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五個字:「節哀順變啊…」

「節哀順變!節哀順變!」萍兒聽到這四個字不僅哭的更凶了,而且兩個眼睛都紅了起來。

「你們就知道節哀順變!」萍兒一邊喊一邊伸出她的小手掐著七寶。

「哎呀!」七寶被萍兒嚇了一跳,「你咋還掐人吶?!」

萍兒一下子愣了,可愛的小圓臉上還有沒擦乾淨的淚痕,顯然沒有想到七寶會「吼她」。

「我都這樣了你還吼我!」萍兒一下子爆發了,粉拳不停地向七寶身上砸。

「嘶––有點疼…有點疼了啊!」七寶一邊歪著身子躲避萍兒「力道十足」的粉拳攻擊,一邊說:「那個…那個人不能復生,小萍兒你得朝前看啊!」

「朝前看!朝前看!」萍兒銀牙輕咬,「你都不會安慰一下我嗎?!」

七寶停止了反抗,愁眉苦臉地看著萍兒。萍兒也停止了粉拳攻擊。

七寶經過剛才的活動,加上心裏面有點緊張,明明在冬季卻滿頭大汗。

「啊…你…那個…」七寶開口,咽了一口口水,接著說道:「節哀順變啊…」

萍兒二話不說,照著七寶的鼻子就是一拳。

雖然萍兒的小拳頭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但是沒收住力氣,一部分的力氣還是打在了七寶的鼻子上。

「哎呀,酸…」七寶捂著鼻子蹲在地上。

萍兒意識到自己的沒輕沒重,心中一陣有些愧疚。萍兒一邊拍七寶的後背,一邊連聲說道:「七寶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這時,孟歡、孟妍和「冤死鬼」祝余已經進了別院。看見這一幕,孟妍以為又出了什麼事,趕緊拉著孟歡快步向前走去。

「這是怎麼了,萍兒?」孟妍拉過萍兒緊張地問道。

「我…」萍兒不知道如何開口,小圓臉委屈成一團,只好憋著嘴說:「他欺負我!」

「你敢欺負我的萍兒?!」孟妍當即柳眉倒豎,「沒看出來啊,七寶,你竟然還學會欺負人了?」

當年萍兒是孟妍的貼身丫鬟,乃是孟妍閨中的人兒,還是孟夫人看當年的小祝余沒有伶俐的丫頭,硬是把萍兒調給了祝余。氣的當時的小孟妍直跺腳,孟夫人安慰了好一陣子她才肯罷休。

如今看見萍兒被「欺負」了,孟妍當然要為萍兒做主。

「天…哎呀…這鼻子…」七寶抽了抽鼻子,指著鼻子說:「二小姐啊,天地良心,我真是沒欺負小萍兒。」

「嗯?」孟妍看了看在一旁偷笑的萍兒,意識到萍兒這丫頭又耍滑了。

孟妍用食指和中指掐住萍兒凍得通紅的小鼻子,拉長聲音說著「萍兒––」

「二小姐,二小姐。」萍兒吃痛,縮著脖子心虛地說道:「七寶他,他惹我哭…」

「誰惹你哭了,明明是你的心上人沒了你才哭的。」七寶心裡酸酸的,「你還叫我安慰你,我還怎麼安慰都不對!」

聽到七寶這麼說,孟歡一怔,孟妍一臉錯愕,同時看向祝余。

而這時現在兩人中間的祝余竟然還一臉的得意!

兩姐妹同時氣結。

而在萍兒的眼中,大小姐和二小姐則是面面相覷,顯然誤會了自己!

「我我我我…」萍兒這時又羞又氣又想哭,有些語無倫次道:「我是因為小余少爺就像是我哥哥很照顧我才不停地哭,可不是因為喜歡他啊!」

孟妍最為了解萍兒,自然看得出萍兒沒有撒謊。但是一想到剛才祝余可惡的模樣,心裡就來氣。

孟歡則面不改色,只是悄悄遠離了祝餘三步,走到了七寶面前,對七寶說:「七寶,辛苦你了,這個你拿著吧」

說罷,拿出了一些碎銀兩。

「這…」七寶不明白孟歡的意思,「我不能…」

「拿著吧,這兩天一直是你跑前跑后,辛苦了。」

孟歡講的是實話。所以七寶猶豫了一下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行了,」孟妍摸了摸萍兒的頭,「你這一年也辛苦了,回孟府找林姨去吧。」

於是,七寶拉著別府的器物,萍兒坐在後面一起回孟府,萍兒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對孟妍大聲喊著:「小余少爺藏在書櫥後面的那個畫我怎麼也拿不下來,二小姐你看看能不能拿下來啊!」

孟妍聽聞一臉狐疑地看著祝余,孟歡倒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祝余馬上解釋道:「我可沒藏什麼畫啊!」

「有沒有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孟妍說完,拉著孟歡進了祝余的屋子。

院子里起了風,祝餘明明感覺不到寒冷卻打了一個哆嗦。

進到屋裡,她們發現祝余的屋子幾乎已經空掉了,只留下了還沒有燃盡的火爐。連傢具都被搬走,怪不得萍兒能看到藏在書櫥後面的畫。

祝余隨後也進了屋子,看著自己生命最後所在的住處,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屋子已經空空如也,但是祝余彷彿還能看到它過去的樣子。

祝余突然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彷彿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心中抱著一絲絲的僥倖,期盼著自己能夠醒來。

可現實就是現實。

孟歡、孟妍的注意力早已經被牆上的掛畫吸引。

這是一個神伏惡鬼圖,一個長相猙獰的惡鬼,渾身漆黑。長著粗長的毛,滿嘴獠牙,十分駭人。此時它雖然露出不甘的神色,但卻跪倒在一個神明的面前。這位神明腦後生出萬丈光芒,並且有十二顆珠子懸浮在空中環繞在神明周圍。

而這幅圖的背景是一條連綿的山脈。

「這是…苦山?」孟歡思索了一番,說道。

「好像是…這個…」祝余回答著,看著這幾個珠子隱隱就覺得有點眼熟。

「這個珠子,像不像…咱們母親手中的苦山木珠…」

孟歡和孟妍聽到祝余這樣說,仔細地觀察著那幾個珠子。竟然發現那畫中的十二個珠子上的紋路和孟夫人的木珠勾勒的紋路極為相似!

「我以前都沒注意到…」祝余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感覺事情有了進展。

漸晚的天色中,梅鎮在炊煙中披上的一層薄霧。衙門今日到現在才漸漸寂靜下來。

衙門中,祝余和伍叔的屍體都停在同一個停屍房中。原本按照規矩是要下葬的,可是孟夫人嚴厲要求官府查出兇手,梅鎮的縣老爺只好硬著頭皮往下查,因此兩具屍體才被停在這裡。

祝余在門口的衙役面前大搖大擺的晃了好幾圈,那衙役依舊沒有反應。祝余心裡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又一臉陰險地推開了停屍房的門。

「吱嘎……」停屍房的木門發出一陣呻吟。

「啊!」那個衙役瞬間跳到了一旁,由於不慎碰到了房邊的欄杆,整個人翻了過去。

擦乾淨臉上的雪,那衙役臉上透著驚悚,死死地盯著房門,隨後深吸一口氣撒開腳跑了出去。

祝余開心地壞笑起來。

「沒辦法啊。」祝余無奈地說:「你們在這太礙事了。」

說完,抬腳踏進房中。房間中只有兩個木板床,上面被白布覆蓋的便是祝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外面的雪被風吹入房間內,也吹開了兩人身上的布。

相比於別人形容的樣子,此時的「祝余」和「伍叔」已經祥和許多。

祝余先是走到伍叔面前,俯下身,伍叔除了面無血色沒有任何異常。祝余伸出手指,輕輕將伍叔半合的眼睛合上。

「小余......」祝余好似突然聽到伍叔的聲音。

祝余雖然身為靈體,但是感受到了切身的毛骨悚然。

「伍叔!伍叔!」祝余大喊著:「伍叔你在哪?伍叔!」

祝余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沒有任何回應。此時,遠處已經傳來有急促的踩雪聲,想必剛才的衙役已經叫人來了。

「我自己了。」祝余走到自己的屍身面前。

相比於伍叔,祝余的屍體顯得猙獰許多,不論是比正常人腫脹起來的眼皮和嘴唇,還是脖子上刺眼的一條紫紅色的血線。

「我只想平淡地活下去啊。」祝余心裡有些累,同時也有些無奈。

祝余伸出手,想要替自己合上眼睛。

就在祝余觸碰到自己時,忽然祝余眼前一黑。

恍惚之間,祝余看見伍叔面無表情,卻掛著眼淚死死地勒著自己,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沒有反抗。屋外人影綽綽,如同一群鬼魅,在同一的節奏和旋律下左右晃著身體,人頭彷彿是水草一樣,在風中搖擺。

「不可能!」祝余大喊著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舊站在原地。

祝余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伍叔,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啊......」

苦山一處湖泊旁,一塊圓形的草地發出淡淡的金光。

地下是一處密室,裡面密密麻麻地貼滿了鱗片,現在竟然一塊一塊地發出亮光。

「要到時候了......」密室內一個少女睜開惺忪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彷彿宣告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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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夢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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