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三 情深暖 莫道喜鴛鴦（4）

不久，小月回到了玉鴛閣內，對王靜花說道：

「夫人，奴婢將整個玉鴛閣都查看了一遍，發現碧葉、心月及紅玉她們的衣物及日常所用的東西都在對面的廂房裡。」

「是嗎？且帶我過去看看。」

王靜花站起身來，由侍女小月陪同著，一齊來到了碧葉、心月及紅玉日常起居的廂房裡，當王靜花來到廂房裡時，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原來，每天按分例從府分發過來的各種吃穿用度全都被從徐柳屋裡新換過來的三名侍女佔用了，宣涼薄琴竟然連一點都沒有分到。

「真是豈有此理！」

王靜花不由得暴怒起來，大聲呵斥著，當即命小月將新房裡剩下的瓜果點心及人蔘、靈芝等日常所需之物，盡數搬到了宣涼薄琴卧室外的偏房裡。

「小月，從今天起，你就在玉鴛閣里好生服侍少奶奶，我等一下在從青風苑裡撥依連及水仙過來，你們三人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少奶奶身邊，絕不能讓少奶奶再受任何委屈！」

「是，夫人，奴婢一定會按照你的吩咐將少奶奶服侍周全。」

王靜花將玉鴛閣里的各種事物作了一個簡要的安排后，便獨自離開玉鴛閣，往青風苑方向而去。

且說侍女碧葉、心月及紅玉三人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吵嚷著，回到了徐柳屋外的迴廊里，卻瞧見符菊蘭正由侍女紫葉陪同著，在涼亭裡邊曬太陽，邊吃著由紫葉剝好的花生仁，心下一驚，忙止住了笑鬧，小心地來到符菊蘭跟，頷首問安。

符菊蘭回過頭來，修飾精美的臉上，沒看見任何喜怒哀樂，片刻之後，符菊蘭突然沉著聲音問道：

「怎麼？你們回來了？」

碧葉走在心月及紅玉的前面，忙頷首回道：

「夫人，我們剛剛在玉鴛閣給大少奶奶送早點的時候，她突然尖叫著追向前面，還說要掐死我們，心月及紅玉我們都嚇壞了，所有才回來向你回信。」

「是嗎？薄琴她居然說要掐死你們？」

符菊蘭聽完，似笑非笑地問著，精緻的臉上露出難以琢磨的笑容，可侍女碧、心月她們卻並不覺得奇怪，也許多年待在符菊蘭身旁，早就習慣了她的陰陽怪氣。

「夫人，是真的，剛剛大少奶奶那樣子好嚇人哦！」

心月一想起剛剛宣涼薄琴狂躁的場景，便禁不住瑟瑟地打了個寒戰。

「她能掐死你們嗎？你們就是將脖子伸到她面前，她也掐不了，薄琴她只是犯起病來，就像一條喪失了家園的瘋狗般，亂吼一氣而已，犯不著那麼害怕。」

符菊蘭頓了頓，繼而又開口說道：

「既然你們都回來了，就別過去了，聽流杏說，大太太的風寒病症也康復得差不多了，想她定會過去的，那裡就暫時別管，等會我也去玉鴛閣一下，免得大太太說我不關心她的兒媳婦。」

符菊蘭說罷站起身，由紫葉陪同著穿過迴廊，慢慢踱著步子，往屋內而去。

冬天裡的太陽總是跑得太快，沒過多久便漸漸西斜而去，偶有風兒拂過，便又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就連庭院中的花木也瑟瑟地顫抖著，似乎也感覺到了深冬里的寒冷。

王靜花已經將青風苑裡的侍女依連及水仙撥過了玉鴛閣里來，沒多久，玉鴛閣里終於被小月、依連及水仙整理一新。

飯罷，符菊蘭換了一套橙黃色雲紋穿花對蝶長袍，由侍女碧紫葉陪同著來到了玉鴛閣，抬眼環顧四周，突然發現玉鴛閣里比前些日子要整潔乾淨了許多，似乎已經換了新面貌，庭院里的枯枝落葉已經清掃乾淨，雜亂生長出來的花木也已經修剪過，符菊蘭抬眼望向高處，發現樓上的護欄及窗欞也似乎比以前要鮮亮了不少。

突然發現玉鴛閣里有了新變化的符菊蘭不由得高聲談論起來。

「喲，薄琴妹妹，這個玉鴛閣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呢！幾天不來，就又換了新面貌了哈！」

符菊蘭扭動著尚有幾分風姿的身段，往樓上走去。

屋內，王靜花剛剛撥過來的兩名侍女依連及水仙正在給宣涼薄琴洗漱，而王靜花則靜靜地坐於茶几旁，思索著最近以來，宣涼薄琴的遭遇。

「大夫人，二夫人來了。」

小月從偏房裡走了進來，低聲對王靜花說道。

「她來做什麼？」

王靜花驚愕地抬起頭來，心中的怒火按壓不住噌地往上竄，緊繃的臉也不由得帶上了慍怒之色。

「哎呀！姐姐也在這裡！我剛剛就說嘛，這玉鴛閣里突然變得這麼漂亮了，一定是姐姐來了。」

符菊蘭修飾精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搖曳著身姿坐到了王靜花對面。

小月忙從偏房裡端來了剛沏好的熱茶，符菊蘭邊飲著上好的茉莉花茶，邊環顧著屋內，卻並未看見宣涼薄琴的身影，心下不覺疑慮起來。

「姐姐，薄琴妹妹呢？」

王靜花終於轉過臉來，看了一眼瞬息萬變的符菊蘭，低聲說道：

「琴兒在洗漱。」

「姐姐，薄琴妹妹經過這麼的調養，想必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吧！前些日子，姐姐身子有恙，我就將徐柳屋的碧葉、心月及紅玉撥過來給薄琴妹妹使喚，今天她們或許是看到姐姐又青風苑裡撥了人來，所以才回去的，如果姐姐覺得人手還不夠，待會我過去就派她們過來，和青風苑的侍女一同伺候薄琴妹妹。」

「不了，這裡有依連水仙她們就夠了，至於碧葉她們，就留在徐柳屋給你使喚吧！」

王並未回頭，只淡淡地說道。

想那符菊蘭是何等人物，她早已經聽出了王靜花的言外之意，當即忽地將臉一沉，朗聲說道：

「喲，姐姐敢情是生妹妹的氣了嗎？碧葉、心月及紅玉她們可都是我身邊最乖巧的侍女，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們來到玉鴛閣里，卻會怠慢了薄琴妹妹。」

「妹妹，這可是多心了，我並沒有說妹妹身邊的侍女不好，只是琴兒身子欠佳，而妹妹那邊也需要人手，所以我想以後就由依連及水仙她們服侍得了。」

不久后，宣涼薄琴洗漱完畢，由小月攙扶著回到了王靜花身邊，經過一番梳洗后的宣涼薄琴，又恢復了原來俊秀的模樣，只是美麗的臉上太過蒼白，昔日清泉般的的眸子也安然無神。

宣涼薄琴見到符菊蘭的那一刻，突然莫名地驚恐起來，她瞪大著空洞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正端坐於自己對面的符菊蘭，驚呼道：

「你！你是魔鬼！我要親手將你掐死，為民除害！」

宣涼薄琴忽又狂躁起來，朝著符菊蘭猛撲過去，直將整個屋內的人都驚呆了，符菊蘭則驚叫往屋外逃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