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奇女子出手救人

第33章 奇女子出手救人

天早已大亮,使君已經做好了早餐擺在石桌上。

日上梢頭,葯葫蘆伸著懶腰起來的時候,使君已經將石桌仔仔細細地擦乾淨,端上了胡辣湯和野豬肉夾饃。葯葫蘆眯著眼睛笑嘻嘻地坐下來,抓起筷子先不急著吃,而是低頭嗅了嗅美味,贊道:「臭小子,最近廚藝大有長進嘛!」說著,抓了一個肉夾饃,狠狠地咬上一口,露出滿意的表情。

「嘿嘿,還是師傅調教得好。」使君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目光卻不經意地盯著葯葫蘆手裡的肉夾饃出了一會兒神。

「臭小子,不但手藝見長,這嘴也變甜了!」葯葫蘆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師傅,喜歡吃就多吃點兒,以後指不定……」使君忽然打住了,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暗然的神情,很快他又緊張起來,面對葯葫蘆疑惑的目光,趕緊閉上了嘴。

「你也趕緊吃點兒,待會兒還得出去採藥。昨天跟你交代的那些都記住了吧?」葯葫蘆沒有追問使君接下來的話,他大抵心裡也有數,使君還年輕,不可能一輩子都像他這老頭子一樣,留在深山老林里,早晚有一天使君會離開的。

使君點點頭,抓起碗筷埋頭吃飯,眼角的光卻透過碗沿兒斜看著葯葫蘆,久久地凝視著,流露出一絲不舍的神情。

葯葫蘆卻全無察覺,樂呵呵地吃完飯,就去整理藥草。過一會兒使君過去看的時候,葯葫蘆已經趴在石台上睡過去了,臉上的表情很安穩。使君上前搖晃著葯葫蘆的胳膊,試著叫了他幾聲,葯葫蘆也沒有回應。使君確定葯葫蘆是睡著了,便小心翼翼地將葯葫蘆扶上床,仔細地給蓋好被子,然後轉身走到山洞外面,抱了一大堆藥材進來,放在平時葯葫蘆整理藥草的地方。

忙完之後,使君在石床邊半跪下來,看著沉睡的葯葫蘆,表情複雜地說道:「師傅,徒兒不孝,就要不辭而別了。這些藥草,徒兒昨晚都幫您整理好了。您年紀大了,要保重身體,這些長在懸崖峭壁的藥草,您就少去采一些。徒兒不能再留在您身邊伺候了,徒兒很捨不得您,但是徒兒知道,您不想有人去打擾『錢王』爺爺,所以您一定不會讓我走的。可是為了爹爹,徒兒必須找到『錢王』,希望您老人家日後能夠諒解。您教給徒兒的一切,徒兒都會銘記於心。如果有一天我們師徒再次相見,徒兒一定好好向師傅賠罪。」使君說著,向葯葫蘆磕了三個頭,等他最後抬起頭看葯葫蘆的時候,眼淚已經溢滿了眼眶。

使君顫悠著站起身,從被子底下拿出藏好的行囊,還有一張破舊的絲帛圖,就準備動身了。他緊握著絲帛地圖,想起了昨晚從箱子里把這玩意兒找出來時的情景。這證實了他的猜測,但那一刻,除了一點激動以外,他的心情竟還有些悵然。然而這一刻,他卻堅定了決心,他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於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葯葫蘆的山洞。

使君身後,葯葫蘆一動不動地躺在石床上,一滴濁淚緩緩地從眼角滑落,原來,使君早在葯葫蘆的早餐里放了麻醉草。葯葫蘆也早覺察到他的反常,但故意裝作不知道。使君該走了,不能因為自己捨不得就強留在身邊,那個絲帛圖可以幫他找到「錢王」長安雪的。

初春的秦嶺山氤氳著深山中特有的寒意,尤其是在夜裡趕路,會格外感到涼意。使君為了避免入夜以後在山裡到處晃蕩,白天就加快了腳程。

在葯葫蘆的絲帛圖上,畫著三十多年前的秦嶺地圖,和現在的環境多少是有幾分出入,不過仍然給了使君不小的幫助,特別是地圖上秦嶺山深處兩座如人對望的山峰之間被標了一個紅點的地方,使君猜測,這很可能就是長安雪的住處。所以離開山洞以後,使君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圖上所指的地方。

然而那紅點所標之處與山洞相去甚遠,秦嶺山的地形又複雜多變,看上去幾十里的路程,可能會走上一百多里,翻山越嶺才能抵達。使君一連走了兩天,才勉強支撐到了山澗入口附近。使君白天趕路,晚上就找一棵大樹或者山洞點上火把休息。這些是葯葫蘆交給他的在山中過夜的方法,一來可以取暖,二來可以預防一些野獸偷襲。

聽說秦嶺山裡有狼群,甚至還有熊!

使君每夜都是忐忑入睡,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葯葫蘆溫暖的山洞——雖然簡陋,卻是一個可以遮風避雨、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這段時間,使君跟著葯葫蘆,可以說是學了不少東西。使君對葯葫蘆的態度,也漸漸從抵觸和懷疑,到信任和親近。

想起葯葫蘆,使君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了。

使君本來就因為葯葫蘆的事情睡得不太安穩,他一方面想著自己的不辭而別可能會讓葯葫蘆多麼難過,這兩天來一直心懷愧疚,另一方面又擔心藥葫蘆會來尋他,不讓他去找長安雪。

使君想著想著,不覺已進入夢鄉。

忽然一陣「刺溜」、「刺溜」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似乎是什麼東西在扒拉著火堆。

這陣嘈雜聲一下子就將使君從朦朧中驚醒過來,天已蒙蒙亮了。他低頭朝樹下的火堆看去,並沒有什麼異常。使君舒了一口氣,大概是自己夢裡的聲音,恍惚中以為是真實的了。

使君長長地嘆了口氣,翻身坐在樹枝上,背倚著樹榦。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望到從樹縫間泄漏出來的啟明星,雖然只有一絲凈白的星光,襯著東方的魚肚白,卻是閃爍無比。這讓使君的心稍微平靜下來一些。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樹榦忽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使君冷不丁就從樹上掉了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隻手抓住了枝幹,才沒有摔個狗啃泥,而是整個人單臂懸挂在了樹上。

更讓使君驚魂未定的是,他朝地上望去,發現引起樹榦震動的竟然是一頭中等體型的黑熊!

使君心頭默念道:完了完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過他並不准備就這麼束手就擒,成為黑熊的腹中餐。他朝上看了一眼,這個時候只有儘力往樹上爬了。於是他集中力量在右臂上,抓住樹枝奮力往上爬。

撞擊樹榦的黑熊發現使君沒有從樹上掉下來,拖著看似笨重的身體爬到使君腳下,抬起一雙肉爪去抓使君的腿。使君拚命地甩動雙腿,企圖躲避黑熊的攻擊,眼看著好不容易要爬上樹枝去了,黑熊忽然一掌打在使君的小腿上,巨大的衝擊力震蕩著使君的身體,他一下子從樹上掉落下來,摔在了地上。

早已虎視眈眈的黑熊立馬摁住使君,張開血盆大口沖著使君嘶吼,從它口中滴出的涎液甚至滴落在使君的臉上和脖子上,使君已經顧不上噁心不噁心,生怕自己稍有大意就立馬命喪黑熊之口。

「滾、滾開!」使君雙手抵住黑熊的下巴,拚命阻擋黑熊的嘴靠近他、撕咬他,求生的信念無比強大地浮現在心頭。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逃脫先前的追殺,來到秦嶺山,現在他正在接近他的目的地,怎麼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死在一頭黑熊口裡呢?

使君一面掙扎,一面試圖去摸索放在腰間防身的匕首。這把匕首是葯葫蘆交給他,平時可以用來割斷一些藥草的根莖,必要的時候也能用來對付林中的野獸。但使君並不覺得一把小小的匕首能夠割開這頭大黑熊的喉嚨!

使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摸到了別在腰間的匕首,他正艱難地準備把匕首抽出來,誰知另一隻手沒能抵住黑熊,被黑熊鑽空子突破了防線,一張血盆大口直衝使君的咽喉來。

恐懼之下,使君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是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來阻擋,心裡暗叫一聲:「完了!」被這麼一頭熊咬上一口,非死即傷,現在他已經成了黑熊即將到口上的肉,任它宰割了。

正值使君絕望之時,忽然從旁邊林子里竄出來一頭野獸,速度之快,以至於使君壓根兒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黑熊已經被撲倒在一旁。使君慌忙坐起來,雙掌撐著地往後挪了一些,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黑熊和一頭矯健的金錢豹扭打在一起!

平常人哪裡有機會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場面!兩頭林中猛獸拚死搏鬥,那頭黑熊明顯還年幼,而花豹卻正值壯年,黑熊被花豹死死地壓在下面,身上被撕咬出好幾道傷口,汩汩地流著血,但這些傷口都不在致命的地方,只是讓黑熊感到痛楚而已。

使君看呆了,甚至忘了要逃跑。

「豹媽媽!」一聲女子的嬌喝從金錢豹躥出的地方傳來。使君抬頭一看,便瞧見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跑出來,喘著粗氣,似乎剛才經歷了一段劇烈的奔跑。加上少女剛才叫喊的聲音,使君斷定這少女是跟著金錢豹跑來的。

長安城有錢人有馴養豹子的愛好,所以這景象倒不是特別奇特。可看這女孩的著裝並不像是有錢人,卻也不像是為有錢人家照看寵物的小廝。使君不禁猜測,這少女便是山裡的山民,就算她身邊帶著一頭野生金錢豹也不足為奇。

金錢豹一聽到女子的吆喝聲,立馬放開了黑熊,往回退了兩步。黑熊得空趕緊溜走,拖著受傷的身體很快就沒入黑暗中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地上的一串血跡。金錢豹也沒有去追,而是回身走到少女腳下,用毛茸茸的腦袋在少女腿上蹭了蹭。

少女半蹲下來摸著金錢豹的頭,笑道:「豹媽媽做得真好,你又救了一個人的性命。」說著,少女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使君。少女見使君一副茫然發愣的模樣,臉上還有被汗水打濕的灰塵,濕漉漉地貼著面頰,像一隻小花貓似的,不由覺得好笑,對使君說道:「你怎麼還不走?當心黑熊回來吃了你!」

使君知道少女是在笑他,咽了口唾沫,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撣著身上的灰塵,不好意思地說:「我本來是在樹上歇息一晚,打算早起再繼續趕路,沒想到遇到黑熊……剛才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不用謝我,是豹媽媽救你的,要謝就謝豹媽媽好了。」少女開朗地笑著,低頭看了一眼蹲在她腳邊的金錢豹。頓了頓,少女好像想到了什麼,問使君:「對了,你孤身一人在山裡做什麼?秦嶺山路難行,又多猛獸,一個人亂走可是很容易遇到危險的。」

「我是來拜訪『錢王』爺爺的。你知道他住在山中何處嗎?」使君說著趕緊掏出身上的地圖來,希望少女能給他指路。

「你找『錢王』做什麼?」少女眨巴了兩下眼睛,疑惑地看著使君。

「我……我是他的一個親戚,家中有事,所以來投奔『錢王』爺爺。」使君有點心虛,生怕被少女看出點什麼,背著逃犯的身份,時時刻刻都要警醒些。

「原來是這樣。」少女沉思了一會兒,「你一個人在山裡走也挺危險的,正好我也沒事,我就帶你走一趟吧。喏——看見那邊的山頭沒?那裡就是『錢王』住的地方。」

使君看向少女指的方向,激動得連連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跟我來。」少女說著,招呼著金錢豹,一同領著使君往山裡去。少女很活潑,一路上跟使君說說笑笑,使君也慢慢放鬆下來,跟少女聊著天,得知少女是這附近村裡的,平日就喜歡在山裡轉悠,今天起個大早,這才碰上了使君。

「過了前面那道山坳,馬上就到了。」少女指著前面的方位,使君就激動得跳起來:「謝謝你,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悠然。」

使君高興得已經等不急了,立馬朝前跑去。

沒跑出多遠,使君忽然感覺腳下的土地又軟又薄,等他反應過來將要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脫身已經來不及,他整個人都陷進了土裡。

土地下面空空如也,就是一個大坑!

使君「撲通」一聲掉進坑裡,疼得他捂著屁股齜牙咧嘴地叫喚。等他屁股上的疼痛減輕一點了,才抬起頭朝上頭望去。

「喂,有人嗎?悠然?」使君叫著少女的名字,卻沒有聽到回答。剛才他就走在悠然前面不遠的地方,如果自己掉進了陷阱裡面,悠然應該看到才對啊!

「悠然!悠然!」使君大叫著,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剛才是悠然給他指的這條路,而且他越想越覺得,悠然是故意在那個地方停下來,然後給他指路,也許悠然原本就知道這裡有陷阱,甚至這個陷阱根本就是悠然給問路的人挖的。

那,這個悠然究竟是什麼人?

使君喊累了,乾脆一屁股坐下來,頹喪地坐在坑底,自怨自艾起來,自己竟然這麼容易上當。不過他又想到,那女孩既然從黑熊口中救下他,又為什麼要害他呢?難道說,這陷阱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在他掉進陷阱的時候,她可能也出事了?

使君想到這就著急起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情可怎麼辦?何況悠然是為了帶他去找長安雪,如果悠然真出什麼事,他還不得自責一輩子啊!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使君著急大喊,可始終沒有回應。使君又泄氣地坐了下來,過了約莫兩個時辰,他迷迷糊糊地聽到頭頂上傳來響動聲,立馬站起身向上張望。

站在洞口的是一對穿著獸皮和麻布衣服的兄弟,一個看上去和使君差不多年紀,另一個則要年長四五歲。他們背著弓箭,手裡拿著長矛,明顯是一身狩獵裝備。兩人朝坑底看了看,臉上興奮的表情旋即冷卻下來。

「哥,那好像不是野豬,是個人啊!」弟弟驚詫地大喊起來。

兄長看清楚了使君以後,趕緊讓弟弟幫忙放下繩子將使君拽上來。

「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這原本是我們用來捕野豬的陷阱,沒想到會有人掉進去。你沒受傷吧?」年長的一個很抱歉地對使君說道。

「沒、沒事。」使君拍著身上的灰。忽然他又想起了悠然。使君連忙追問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這麼高的小姑娘,年紀看上去和我差不多,身邊還帶著一頭金錢豹,她和我一起走這條路,我掉進陷阱之後,她就不見了。」

「小姑娘?」兩兄弟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這附近我們只裝了這一個陷阱,這條路是野豬常出沒的,如果你掉進了陷阱裡面,那別的人肯定跟我們的陷阱沒關係了。」

使君聞言陷入沉思之中,如果悠然不是掉進了另一個陷阱裡面,那她又會去哪裡呢?自己掉進陷阱,到底是不是跟她有關係?

「你的朋友是遇到危險了嗎?」兩兄弟見使君這副擔心的模樣,趕緊問道。

使君搖了搖頭說:「也許她找不到我,去別的地方找我了。她是山裡的山民,又帶著金錢豹在身邊,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山裡的山民?這附近只有一個村莊,我和我弟弟翼德就住在村裡,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馴養金錢豹的姑娘。你……不會是遇到了……」那兩兄弟神情變得奇怪起來,好像是在暗示什麼。

使君本來沒有多想,可經這兩兄弟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背後吹了一陣涼風似的毛骨悚然。

難不成他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壓根兒就不是人……轉念一想,鬼白天也不會出來。

「咳,那個……那個,我還是趁著天氣不錯趕緊趕路吧。我還得到那邊山頭上去呢。」使君說著,指了一下悠然告訴他的那個山頭。

「山裡有野獸的確很危險,那你自己要小心。」兩兄弟跟使君告別之後,使君就重新上路了。

這一路都是密林,只是使君心急火燎,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見到長安雪本人,心裡自是說不出的激動,倒也不覺得走山路有多艱難。

這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後喊他,是個男聲。

不知何故,使君腦子裡陡然浮現出那兩兄弟說的話。這樣的深山老林里,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東西呢?以前小時候,郭叔給他和無瑕講故事的時候也說過,他們行走江湖常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秦嶺山又是極陰之地,難保不會遇到什麼傳說中的……

使君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回過頭去看,背後竟然真的沒有人!

使君心裡越發恐懼起來,想要加快腳步往前走,一迴轉身卻撞上了一人。使君本就腳步慌亂,險些摔倒在地。多虧對方伸手扶了使君一把,使君才勉強站穩。他還有些驚魂未定地朝對面一看,並不是什麼鬼怪,而是剛才將他從陷阱裡面拽出來的那對兄弟之中名叫張翼德的弟弟。

「怎麼是你?」使君大口喘著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你走得太快了,我是一個人溜出來追你,可讓我好找!」張翼德也同樣氣喘吁吁地回答。

「我想在天黑之前儘快趕到那邊目的地,所以加快了腳程。不過,你找我有什麼事么?為什麼要追我?」使君疑惑地問道。

張翼德搖搖頭說:「如果你要順著這條路走,永遠也到不了要去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想去什麼地方?」使君更加奇怪,自己與那兩兄弟僅有一面之緣,而且為了避免麻煩,使君並沒有表明自己要去的地方,為何這個小兄弟卻說得如此呢?

「你提到的那個女孩——帶著金錢豹的那個,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叫什麼名字?」張翼德沒有直接回答使君,而是反過來問了他一個問題。

使君當然記得那名字:「她說她叫悠然,還說她住在這附近的村子里,但剛才你哥說……」

「她的確不是我們村子里的人,但如果她真是悠然的話,我想她可能正好是我認識的那個悠然。」張翼德的話說得很拗口,使君也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弄明白張翼德在說什麼。

「可是,你們剛才不是說……不是說你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孩嗎?」使君仍然覺得疑惑。既然他們認識那個叫悠然的女孩,那位大哥為何要否認,還給他講什麼女鬼之類的嚇唬他?使君又想到剛才張翼德所說,他是甩掉了自己的哥哥來追使君,那麼也許是那哥哥不想讓使君知道什麼。

「你是來找『錢王』長安雪的,對不對?」張翼德見自己剛說完這番話,使君便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是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接著,張翼德告訴使君,他遇見的那個女孩悠然,其實是「錢王」身邊的人。由於「錢王」名聲在外,每年都有好多人慕名而來,可並不是所有來訪者都帶著單純的崇敬之心,他們其中不乏民懷不軌之人,想要利用「錢王」的鑄幣技藝來為他們牟利。因此附近山裡的村民達成協定,大家盡量防止外人找到「錢王」的住所,所以悠然故意帶使君掉落陷阱。

「她是『錢王』爺爺身邊的人!」使君驚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長安雪竟然這麼近!頓了頓,使君又不解地問張翼德:「你說你們都是為了守護『錢王』爺爺,所以才騙那些到山裡來的人。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要來追我還告訴我這些呢?」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否則你剛才也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和我大哥離開。很多人來到山裡,都會到村子里來打探情況,僱用甚至是脅迫我們帶他們去找『錢王』的住處。可你並沒有這樣做,所以我覺得,你跟那些人並不是同一類人。」張翼德聳了聳肩解釋說。

「那你知道『錢王』住在什麼地方嗎?」使君追問道。

「我從沒去過『錢王』居住的地方,我只知道他的住處是在對面那兩座對望的山峰其中一座。悠然為了不讓你去找『錢王』他老人家,才給你指了相反的方向。」張翼德指向對面那兩座山說著。

使君好不容易從山底下爬上來,現在告訴他走反了方向,自是感到無比沮喪,不過他心裡頭不是沒有疑惑。這個張翼德特意追上來對自己說了這麼一通話,還說悠然是騙子,那誰能保證他不是騙子呢?說不定,他才是不想讓自己找到「錢王」的那個人呢!

使君這麼想著,一時之間猶疑不定——到底是繼續往山上走呢,還是倒回去按張翼德所說的方向走?

「我不能跟你多說了,待會兒大哥得找我了。我先走了!」張翼德急匆匆地跟使君告別離開了,留下使君一個人還傻愣愣地站著,想著自己應該怎麼辦。

最後使君還是決定按照張翼德說的去做。因為他思前想後,總覺得張翼德沒有必要專門追上來欺騙他,相反是那個神秘的女孩悠然,指不定還真陷害了他讓他掉進陷阱中。所以相比之下,他更願意相信張翼德說的才是真實的。

於是,使君又朝著相反方向那兩座對望的山峰走去。

今天一大早就遭遇黑熊襲擊,所幸死裡逃生,又趕了大半天的山路,使君已是疲憊不堪。臨近傍晚,他特意找了一棵粗壯的參天古樹,手腳並用爬上樹,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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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錢潮悠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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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奇女子出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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