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人別無選擇的命運
結婚本來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可是，我感覺對於小雅來說，似乎並沒有值得炫耀的地方，相反還有著更深的憂愁。不過細想之下，小雅的現實的確讓人難以接受，嫁給一個連走路都不穩的瘸子，確實有著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姐，難道你就沒想過拒絕嗎？」
我悠悠地問了一聲，雖然忍不住地問出了聲，但我知道這樣的問話確實沒任何意義。
在我們這裡，女孩子的婚姻有幾個是自己能夠做主，又有幾人的對象是自己所鍾愛的男人。**成的女孩子，不是為了哥哥弟弟能娶媳婦，而草率地獻出自己的幸福。不過，小雅的命運確實有點可伶，畢竟要嫁給瘸子，這樣的婚姻別說是幸福了，也許還會影響到將來的過日子，腿有毛病必然幹不了重活，農村的體力活特別多，小雅的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啪嗒，一聲，小雅前撲著身子，拉開了燈泡的開關。
雖然已經到了入夜的黃昏時刻，但晴朗的夜空，並不是漆黑一片，屋子裡固有的亮光，讓並亮堂的燈光，泛著淡淡的黃色，好像起不到照亮的作用。為了節省電費，村裡的所有人家，在家裡裝著最小瓦數的燈泡，平常很少打開，燈泡好像只是裝飾作用，並沒有實用的功能。
「你說得倒是輕鬆，可是拒絕有用嘛！即便是我不答應，最終的結果還不是一樣？再說了，哥哥都三十歲的人了，如果還找不上媳婦，那不是一輩子都要打光棍了嗎？」
小雅發出了呢喃聲反問，語氣顯得特別的低沉。
她原本就是深色的臉，此刻，在小瓦數燈泡泛著黃光的映照下，居然有著更深重的土黃色，猛然看上去，一副面黃肌瘦的病態感覺。
我無法回答她，只能迎視著她的疑惑眼神，很沉重地點了點頭。
何嘗不是呢！別說是小雅了，我也不是照樣的無能為力嘛！心裡明明裝著岳思洋，卻不能堂堂正正地說出來。滿懷著相愛的希望，但無法改變現實的跟丁不凡相親，雖然不是討厭的敵對，至少不是相愛的自然，而我的相親很大程度，就是為了哥哥的結婚的彩禮，絕不是為我找個不錯的人家而謀取幸福。
在心裡暗自絮叨著的同時，我慢慢地移目，瞅了一眼貼著彩色紙片的窗戶，本來是想著看看天色，卻忘記了打開燈光的屋子裡面，根本就看不到窗戶外面。
「不用著急，天還早呢！又不是冬天，還沒來得及問你相親的事情，說說你那個男人長啥樣？」
小雅突然間滿臉的喜悅神色，緊盯著我的眼睛里，含著非常神秘，卻又帶著淡淡著急的眼神。
她慢慢地挪動著坐姿，將已經看不見本來顏色的薄被，從自己彎曲著的腿上，輕輕地拉扯著蓋在了我的腿上。
此刻，我倆坐成了面對面的姿勢，相視了好一陣子的時候，才不約而同地微微一笑。
「看把你著急的，你不是已經有男人了嘛！還顯得這麼興奮，是不是真想再換一個。」
我打趣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並沒有其它想法，只是為了進一步活躍氣氛，畢竟小雅的情緒不是那麼穩定。
對於女孩子來將，能找個如意男人，而且又有著殷實的家底，那就是女人最理想的結局。可是，我心裡清楚，不管是我還是小雅，誰也沒法實現那個美好的願望，只是我相親的丁不凡，絕對要比小雅的那個男人好得多，但家底好像並不理想。
「少拿姐姐開玩笑，只要提起我的婚事，我這心就跟針扎一樣，流著的是血。你還有過相親的過程，我馬上要結婚了，跟那個男人只見過兩次面，兩次的見面竟然還沒說過三句話。」
小雅憂聲說完的時候，很猛然地向後一仰，後背緊貼在了炕後面的牆壁上，臉上剎那間，又是慢慢的憂傷表情。
「姐，跟你說實話吧！其實，見不見面對於咱們來說，沒一點用處，只要爸媽想要決定，就算是看不上又能如何，還不如不見面的好。」
我不得不安慰著，可是，我感覺自己說這樣的話，也太有點悲涼了。嫁人結婚是過一輩子的日子，是兩個人天天面對的結局，如果連面都見不上，稀里糊塗地就嫁過去過日子，好像跟動物沒什麼區別。
突然，小雅向前閃身時，伸出了筆直的手指，重重地戳到了我的額頭上，瞪著的眼睛里閃出了怒光。
「你以為女人結婚，跟牲口發情一樣嘛！」
小雅輕聲喊完的時候，回頭很驚訝地瞅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好像很擔心會不會被人聽到。
我微微一笑，又裝著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此刻的腦海里，還真浮現出了驢和豬的行為。在農村，每個村子里，必然會有一個公驢，還會有一頭公豬。公驢和公豬就包攬了全村的母驢和母豬的繁殖，而牲畜繁衍的過程，又是小孩最喜歡看的景象，所以我小時候也沒少湊熱鬧。小雅提醒的話語，立刻讓我想到了牲畜沒選擇的關鍵之處，也明白了小雅打比方的潛台詞，但我卻不好意思接話，畢竟那是難以啟齒的傷害。
其實，仔細思考的時候，小雅的話語並不是沒有道理，跟那個瘸子僅僅才見了兩次面，說了不超過三句話，卻要結婚在一起過日子了，這樣的感覺真跟牲畜的繁殖沒什麼區別。
「姐，咱們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還是說說你的打算吧！反正已成事實，咱們又沒能力改變，於其焦心還不如好好的思考該怎麼生活，畢竟咱們還有好幾十年的後半輩子。」
模仿著老人的口氣，我說著積極向上的話語。
不過，我此刻的心思很清晰，就是想聽聽小雅對丁不凡的評價。雖然小雅沒見過丁不凡，但我想知道的不是長相，而是想聽到小雅對丁不凡的計劃有沒有獨特的評價。
由於丁不凡的雄心壯志有著令我擔憂的成分，所以我才想到了聽聽小雅的建議，為明天再次見到丁不凡而準備更充分的說服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