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場構陷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場構陷

「呼呼呼。」

諸葛花鈴來到約定地點,雙手撐著膝蓋一面喘氣,一面不時地四下張望。

一個空泛的聲音響起:「小丫頭好勇氣。」

「誰?」

諸葛花鈴轉頭時才發現身後竟已經站了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你是——」

「莫昕慈。」

諸葛花鈴低低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只覺得有些耳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隱約記得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是正是邪?

記不得了……

「你找我什麼事兒?」

「是不是很討厭楚月寒?」莫昕慈絲毫沒打算拐著彎兒的聊天。

諸葛花鈴遲疑了一下,沒正面回答。

「我討不討厭他關你什麼事?」

莫昕慈陰惻惻笑了笑:「當然不關我的事。」

頓了頓,他話鋒陡轉:「不過,我知道他即將要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他的敵人?」

「你真是和蕭尺素一樣。」

「什麼意思?」

莫昕慈淡淡抬了抬頭。寬大的斗篷帽子將他的臉遮蓋得很嚴實,諸葛花鈴根本看不到那埋沒在陰影中的面容。

「說話呀。」

「我也不喜歡他。」莫昕慈反問道,「這個理由足夠么?」

「夠!」

「我這裏有一個不太準確的情報消息。不過嘛——十天之後,這條情報的準確定性將會得到驗證。你是要現在聽,還是——」

「十天以後。」諸葛花鈴想也不想,斬釘截鐵,「我要最詳細、最準確的消息!他這個人太虛偽,我現在揭穿不了他的真面目。清蓮閣眼下由他一手操持。情報網我根本用不了!」

「好。」莫昕慈點點頭,「十天後,老時間。別說我們見過。」

「那是自然。」

十天後。夜。

諸葛花鈴住的小院子後面有一大片竹子。月色泄下來,竹影幢幢,人若躲在裏面,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莫昕慈來的時候,比上一次的時間還要早些。他穿過重重修竹,在一扇雕花窗前靜靜立着。早上,一般開窗就能看到竹林,而若從竹林外向此處張望,卻不能看到這裏有一扇窗子。

這對於莫昕慈來說,絕對是一個藏身的最佳去處。

諸葛花鈴百無聊賴地翻閱着手邊的幾齣摺子戲。抬頭,摹地看見那扇窗子上有一個人影,嚇了一跳。

「誰?」

「我。」

諸葛花鈴慌慌張張跑過去開窗:「你想嚇死誰啊!」

窗戶剛打開一條縫隙,屋內的燈就滅了。原本,她還準備趁此機會看一下莫昕慈的臉。

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為什麼熄燈啊?」

「那小子是個夜貓子。倘若被他或者其他人一不小心發現你的屋裏還有一個人影……怎麼,我負責殺人,你來藏屍?」

諸葛花鈴悚然一驚:「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開口閉口就是殺人!」

「莫昕慈啊。」莫昕慈笑聲更加冷,「玄天血月的……」

「教主!」諸葛花鈴的心一下墜入深淵。

她全身都僵硬起來、脊背冒汗,如同泡到了冰水裏,不能動彈。

莫昕慈似乎把她看透了:「放鬆些。我是來談生意的。」

「什,什麼生意?」

「你忘了?」

「不,不不……」諸葛花鈴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兩步,「我不會把清蓮閣的秘密賣給你的。就算我死,也絕對不會。」

「你的命我不感興趣。」莫昕慈譏笑一聲,「我告訴你楚月寒的動向,你幫我破壞他的計劃。」

「就這樣?」

莫昕慈不開口。

「為什麼?他不是幫你做事的嗎?」

「並不。」莫昕慈頓了頓,「他是絕塵的人。」

「我討厭絕塵。自然,也不想讓他得償所願。所以……」

「小楚是絕塵的人?」

「一直都是。他就是——婆羅賀摩。」

「轉世神?!」諸葛花鈴震驚之餘,還是有些懷疑,「但你也不會幫蕭大哥的。」

「那是自然。我們也是敵人。」

「那我憑什麼幫你?」

莫昕慈冷冷笑道:「我只問你聽不聽?」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諸葛花鈴還是忍不住脫口道:「你說。」

「三天後。楚月寒會帶着蕭尺素案几上那個從不打開的盒子去大別山的冰宮。」

「那個盒子裏是什麼?」

「佛骨。」

諸葛花鈴倒吸一口涼氣。

「而且他會對外宣稱是受了蕭尺素的委託,將別人寄存在這裏的東西還回去。」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會相信你,並且幫助你?」

莫昕慈只是毫無波瀾地回答一句:「愛信不信。」

「蕭尺素那麼相信楚月寒。所以,楚月寒才能夠拿走他的東西而不被人懷疑。於是,東西很輕巧的就落到了絕塵的手裏。」

「這個時候,他的手裏可就不止一件聖器了。」

「你破壞了楚月寒的計劃,別的好處不說,至少,可以讓蕭尺素看清他的真容。雖說,聖器最終不一定在蕭尺素手上,但他還有拿回來的機會。」

諸葛花鈴想了想,貌似也對。

「我會和蕭大哥說這件事情的。」

「來不及了。三天後他就會出發。但蕭尺素……最起碼四天以後才能出關。你必須跟緊楚月寒的步伐。還不能讓他知道。」

諸葛花鈴摩挲著下巴:「我第四天出發。反正附近都是清蓮閣的眼線,要知道他的去向還不簡單?」

頓了頓,她提醒道:「這件事情,你可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對我不利。」

「越多人知道,搶的人就越多,我所要付出的精力也就越多。」莫昕慈沉沉笑了聲,「我還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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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楚月寒還是一身素白,背上背了一個麻布做成的很簡陋的包裹。他醒目的頭髮已經用墨水染成了黑色,用一條粗糲的布簡單束起。為了不太扎眼,他特地帶了把很普通的摺扇,看起來就像個求學的書生。

此刻,他便行走在「柳浪聞鶯」。

陽光溫暖,透過柳枝柳葉的罅隙投射在地上,一地碎了的琉璃彩光。少男少女在此處相伴同游,互訴衷腸。人間最美好的時段和景色,應該便是在這裏了。

楚月寒的嘴角隱約爬上一絲笑意。

等回過神來,他才發覺,似乎每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人都會回頭多看自己兩眼。那些獨行的少女見他的目光瞥過來,更是紛紛羞紅了臉,躲了起來。

才想着,楚月寒忽地覺得有東西飛過來,下意識伸手一接。

一隻木瓜。

他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躲著一位身穿明黃色衣服的少女。少女正羞澀地朝這裏張望。見楚月寒接了木瓜,不由地喜上眉梢。再看他瞧過來時,又羞得滿臉通紅。

楚月寒剛要開口,卻見那女子輕輕一跺腳,紅著臉跑開了。

「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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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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