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師徒決裂

「悟空！我留不得你了！」三藏把緊箍咒念了二十遍，對躺地的孫悟空絕情道，「你連傷三命，劣性難改，入不得佛門。哪裡來，你哪裡去吧！」

「師父！」孫悟空驚立。

「師父，你要趕大師兄？」

「不可以啊，師父！大師兄固然有錯，取經可缺不得他！」

八戒、沙僧立即勸。

孫悟空震驚不已，沒料到唐三藏真說出這種話。他對道：「觀世音菩薩叫我保你去西天，我遵菩薩旨意，圖個有始有終。你要趕我，我求之不得，丟了這苦差，落得逍遙。以後你被妖怪抓了吃了，可別怨我沒護到。」

「對，對！我不怨你！就算被妖怪吃了，也是我命數到頭。你救得了我一時，救得了我的大限？走吧！就當從未有過你這樣的徒弟。」三藏朝孫悟空厭煩擺手。

「那就此別過，以後別再來求俺老孫！」孫悟空狠狠說道。

「師兄！師兄！」八戒、沙僧眼見孫悟空騰去而去。

「哎！師父，你真把猴子趕走啦？」八戒遺憾嘆氣，「沒了他，路上降妖可就難多了。」

唐三藏還在氣頭上，「你只想少出力。沒了他，我一樣西行。收拾好行李，我們即刻上路。」

八戒嘆氣，只好如此。

另一邊，沙僧查看了一番，急忙呼喚三藏，「師父！快來看，這裡多出了副屍骨！」

三藏和八戒都趕過去。老漢的屍體只剩張皮，而在附近又多了副白骨。

「難道是老頭兒的骨頭？骨頭和皮怎麼分開了？猴子這棒怎麼打的？」八戒猜道。

「師父，這上面還有字呢！我看不懂。」沙僧指著白骨的脊柱說。

三藏近了細看，答道：「這是梵文。譯過來就是『白骨夫人』。」

「還是個女的啊！打死的明明是個老頭兒。」八戒驚訝。

「骨頭上怎會有字？還是梵文。莫非是個天竺人刻上去的？」沙僧疑道，「不管怎麼說，這肯定是個妖精。師父你錯怪大師兄了。」

三藏目光移轉，嘴上仍強硬道：「那個劣徒，打殺凡人又不是頭一次了。我跟他師徒緣分已盡，以後不可再提到他。走，我們走。」

師徒收拾好行裝，繼續向西。

「快去稟告大王，白骨夫人死了。」樹梢上的烏鴉說。

「她這麼簡單就死了，我以為還有場大戰可看。」別的烏鴉很失望。

「白骨夫人的實力本來就弱，跟猴子沒得打。不過她離間了唐和尚與猴子，也算本事。沒有猴子保護，唐和尚走不了多遠。我擔心的是他走不到獅駝國就被別的妖精吃了，大王白辛苦場。」

「大王要吃唐和尚，何需等到他走至獅駝國，直接過來就吃了。我覺得大王不想吃唐僧肉，他只想對付猴子。」

「那是你的想法，大王究竟怎麼想的，我們猜不透。唐和尚就算到達天竺，也有大麻煩等著他。」

「怎麼說？」

「你們知道白骨夫人什麼身份嗎？」

烏鴉們不知道，就聽它說。

「她是戒日王的侍女，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可其實她與戒日王已經氣運相連，唐和尚已跟戒日王結下不好的因果。」

「戒日王不過一介凡人，他能造出多大麻煩？」

「這就是你們不明白護法王的本質了。他是佛門連接大國氣運的媒介，他一句話可影響佛門興衰，如來都得討好他，我們大王都要讓他三分。現在他與唐和尚結了惡果，以後必有好戲看。當然，那得是唐和尚有命抵達天竺之後。」

眾鴉吃了它的話，都起了期待。

「前面就是寶象國，我們要不要做點兒什麼？」烏鴉徵求大家意見。

別的烏鴉回答：「什麼都不用做。在別人地盤上，我們搞小動作反而幫了唐和尚。讓唐和尚自己去應付。」

鴉群「呼啦」飛離大樹，樹枝劇烈抖動，它們也飛向西面。

踏上旅途以來，王玄策和滿胄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城門內外，人來人往，商販吆喝，牲畜嚎叫。他們已經打聽清楚，這裡是寶象國境內，前面是寶象國的國都。

滿胄以前到過這裡，看到熟悉景象，回憶湧上心頭，立刻給頭一次來的王玄策當起嚮導。王玄策心中歡喜，馬上計劃到城內吃什麼、住哪裡、幹什麼事。

到了城門前，王玄策先看城門外的布告。這很重要，了解此地有何禁令，通緝犯長什麼模樣，對自己安全大有好處。

「找公主的布告還在啊！」滿胄看了感慨。

「找什麼公主？」王玄策叫滿胄趕快翻譯給他聽。

滿胄說道：「上面的文字我也看不懂，當年是聽當地人說的，找到公主有重賞。你看這張紙，風吹日晒，多少年沒摘下了，看來公主還是沒找到。」

「你們是外鄉來的吧？」有人見他們對布告好奇，便過來說話，「也想尋公主拿賞金？」

「我們只是看看。請問，貴國公主怎麼丟的？」王玄策問。

本地人答道：「我們國王無子，只有三位公主，失蹤的三公主名百花羞，生得最是美麗。十三年前的八月十五，公主在宮裡突然就不見了，國王四方尋找，打死了多少宮奴，罷免了多少大臣，都沒問到公主下落。又懸賞重金，頭兩年到是有無數人為了賞金去找，可找了多年仍無影跡，漸漸地這事就淡啦！」

「這麼說，公主至今沒找到？」

「是呀！你們有線索？」

「沒有。」王玄策搖頭。這事他們愛莫能助。

進了城，先去客棧訂下房間，王玄策立即就去書屋。

「王小友，去書屋幹什麼？」滿胄跟著他，問道。

王玄策興緻濃厚地說：「我們難得到座大城，當然要多收集信息，特別是祭賽國的。我去看看沒有關於祭賽國的書，如果沒有，別的國家也行，只要是我們會路過的地方。」

祭賽國滿胄也沒去過，對此同樣很好奇，並預感他們到祭賽國尋寶肯定不太平。滿胄認為王玄策有理，是該早做功課。

寶象城的書屋讓產很失望，地方小，很不起眼，差點兒沒發現。屋內陳放的書種類不多，文字卻五花八門，有漢文書，也有他們看不懂的。

王玄策重點看漢文書籍，因為自己看得懂，但只有那麼十五、六種，四書五經在這裡看不到，全是遊記異志之類。其中一本名為《西域諸國雜記》，王玄策覺得可能是自己想要的，再看作者，署名喬師望。

「公子好眼力啊！」這時，書屋老闆笑迎過來，「看公子相貌，該不會從大唐來的吧？」

「正是。」王玄策笑答。

書屋老闆立即把他上下打量，邊看邊贊，「公子不愧是大唐人士，果真儀錶不凡。公子手裡的書也是大唐人所著。」

「這位喬師望喬先生是……」王玄策沒聽說過此人。

「公子不知道？」老闆詫異了。

王玄策真沒聽說過，直搖頭。

「喬將軍在西域諸國婦孺皆知啊！大唐游擊將軍喬師望大破薛延陀，成為大唐安西都護府的首位都護，鎮服諸邦，在西域諸國間大大有名。這書就是他卸任都護職位后，寫的一些關於西域諸國的奇聞異事。」老闆誇讚道。

「這樣啊！」王玄策慚愧。此等人物，大唐的英雄，自己居然不知道！

但不全怪他，他年紀尚淺，對時政也沒興趣，才一無所知。不過從現在開始，他會了解起來了。書不厚，王玄策掂了掂，「老闆，我就買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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