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圖窮匕見
「你會看到王者應是什麼樣子。」喜增說，「對王姐，我確實心軟了，但軟弱已經消失，從他向我下毒的那刻起。」
「王後下的毒？」地涌驚訝，「不可能！當時正要跟金耳國決戰，她怎會挑那時候？」
「只有那時候下毒，才能把一切推到設賞迦頭上，誰都會懷疑是設賞迦乾的。」
「那麼戰爭怎麼辦？會輸掉的！」
喜增面對這個問題，非常心痛，「我想王姐根本沒打算贏得戰爭，甚至報仇雪恨。如果那時我死了，她一定會跟金耳國和談。」
「為什麼呀？」地涌越來越不明白，「和談對她有什麼好處？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殺死親弟弟，把丈夫的弟弟立為國王？怎麼想都不合常理。」
「很合常理。如果她的真實打算是那種……」喜增已確定自己的推測，「既然已經弄明白，就該行動了。」
「需要我們幫忙嗎？」黃眉問。
「除了對付那隻蠍子，其餘的都交給我。這是必須由我自己闖過去的關。」喜增決意道。
王宮內，蘇婆又穿上國王的禮服，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再預演即位大典時的情景，擺出各種威嚴姿勢。
舉著鏡子的蠍夫人沖他笑，「殿下馬上就是國王了，等你成為大地之主，可別忘了我。」
蘇婆很高興，「怎麼會？沒有夫人，哪有我？我是國王，你就是王后。」
「做了國王，身邊美女如雲。」
「她們哪有夫人美麗，有了夫人，我再看不上其他女人了。」蘇婆說著，摟住蠍夫人的腰。
蠍夫人喜歡聽這種話，但又以鏡子把他推開，她朝他搖頭，「那麼有權力的女人呢？聽說你將與王聖結婚，所以那女人才如此支持你。」
蘇婆又粘了上去，「你吃醋了？你居然相信外邊的傳聞？我怎麼可能跟嫂嫂結婚，全天竺的人還不笑死我？放心吧，我對她只是利用，等我成了國王，馬上踢開她。那女人也夠蠢，為了不當寡婦，把親弟弟視為敵人。」
「喜增才是殿下最大的敵人，就算他承認你是國王，依然隨時能取代你。」蠍夫人提醒，「對付他，殿下有對策嗎？」
蘇婆並未深想這些問題，他腦中只是在想怎麼儘早登上王位。「先等我成為國王。他不是發誓出家嗎？我會讓王聖逼他儘快出家。到那時，他放下權力，我任何時候都能把他弄死。他的那些親信，我都記著的，一個都跑不掉。」
「殿下，王聖王後送來即位用的禮服。」這時，侍女在門外稟告。
「又送禮服？」蘇婆奇怪了。
蠍夫人說道：「今日試的幾套，王后都不滿意，又命人去找新的。」
蘇婆輕哼，「多此一舉。我自己滿意就行了，要她來決定？都退回去，就說我不喜歡。」
蠍夫人卻阻止，「退回去幹什麼？現在你還不是國王，還得跟她維持關係。」
蘇婆想了想，確實如此，以後對付喜增也得多利用王聖，改口道：「都留下吧！你們回稟王嫂，我很喜歡。」
「不穿上試試嗎？」蠍夫人期待道。
「又得換衣？」蘇婆嫌換衣麻煩，不過國王才能穿的衣服不會有人嫌，這是王權的象徵，「好吧！你替我換？」
「殿下自己去取衣服。」蠍夫人嬌嗲道。
蘇婆嬌慣，平時都是別人伺候，但卻沒拒絕蠍夫人的要求，因為這是他與蠍夫人的小情趣。
他打開衣箱，然而一見箱里的東西，什麼興緻都沒了。
箱里的衣服上盤著條立起腦袋的眼鏡蛇！
蘇婆嚇得「哇」的聲叫，眼鏡蛇朝他猛撲。
又見眼前閃過銀光，一柄劍飛來，把蛇釘了地面。蘇婆已經嚇得癱坐地上，褲襠濕了一灘。
「什麼人？」蠍夫人朝劍飛來的方向大吼。
門外進來名侍女，正是地涌。她指住蠍夫人，對蘇婆說道：「王子，你的這女人心腸歹毒，她故意叫你開箱，要你的命！」
蘇婆驚恐地盯向蠍夫人，剛才確實如此，是蠍夫人叫他開箱。
「她受王后命令，是王后要你死。」地涌揭發，「王子，你怎麼會蠢到相信王后呢？她連自己親弟弟都想毒死，會讓你成為國王？」
「喜增派你來的？你以為蘇婆王子會相信喜增的鬼話嗎？」蠍夫人反駁。
蘇婆又盯向地涌這邊，他現在六神無主，不知該相信誰。
地涌冷笑，「王子，你看清楚了，這個美貌如花的蠍夫人其實是個妖精！」她話音一落，拔起地上的劍，向蠍夫人刺去。這攻擊帶著法辦，蠍夫人不得不反擊，雙手一翻，三股鋼叉握在的手中，身輕似羽，騰空而起。地涌就是要逼她出手，一劍未碰到，再刺一劍，兩個女妖相鬥，飛出窗外。
蘇婆依舊傻坐地上，他完全懵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時又有人進入他的寢宮，他回頭看，嚇得直往後退。
「你來幹什麼？你來殺我？」蘇婆大叫。進來的人是喜增。
「我想殺你，就不會救你，讓你被毒蛇咬死，不是更好？可那樣，就如了王姐的願了。」喜增說道。
「怎麼回事？你們姐弟究竟想幹什麼？」蘇婆發現兩邊都不可信。
喜增對他微笑，坐地上與他平視，「你應該問，我姐姐想幹什麼。你也看到了，蠍夫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能飛來飛去？她明顯知道箱里有蛇，而箱子是我姐送來的。我親愛的王姐，那個眾人眼中非常疼愛你的王后，她想要你的命，然後嫁禍給我。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只有去問她自己了。」喜增說，「敢跟我去嗎？找王姐對質。」
地涌與蠍夫人過了幾招，不敵便跑。蠍夫人手持三股鋼叉緊追，飛梁越牆，不驚動下方行走的宮人，要是讓凡人看到，又得大驚小怪，反而礙事。
轉眼落到王宮角落，地涌停下轉身，與蠍夫人對峙。
蠍夫人也停下，警惕兩側，「我就想，小小老鼠精怎敢跟我斗，原來還有幫手。」
金翅與黃眉現身。
「夫人別來無恙。」金翅打招呼。
蠍夫人輕蔑道：「兩位大聖都在，該不會都做了喜增的打手吧？喜增是如來欽定的護法王，你們都投靠如來了？」
「幫喜增未必就是幫如來。喜增並未皈依佛門。」金翅說道。
「遲早的事，只要如來助他成就王事，他必有所回報。以前的護法王，最終不都皈依了佛門？」蠍夫人不信。
金翅輕嘆，勸她道：「其實這些都是凡人俗事，他們姐弟爭鬥，我們看個熱鬧就行了，夫人插手又為哪般？」
「我就是不願見到如來計謀得逞。他想借喜增實現佛派中興，我就讓喜增做不成國王。至於坐上王位的是蘇婆，還是王聖，我其實並不在意。只是覺得王聖成為國王，更有意思一些。」
「既然夫人沒有明確圖謀，那麼這件事就請夫人放手，當賣我個情面，以後我定還報。」金翅說道，「夫人的目的是阻止如來的大計，這也是我的目的。我保證，就算喜增成為國王，如來的計劃依舊失算。這場氣運之爭，佛門註定會輸。」
「大聖拿什麼保證？」
「喜增在摩揭陀的所作所為，夫人都該知道了。他為何不直接偏袒佛門，卻弄出各教平等的打戲呢？」金翅反問，「佛門氣衰，早成定局。喜增不過順勢而為，他不願得罪其他宗派，為自己留了後路。」
這回答讓蠍夫人泛出微笑，她喜歡這種結局，如來機關算盡，仍逃不過天命。
「蘇婆沒死，王聖陰謀早被喜增看透，這場姐弟之爭也已成定局，喜增即將成王。夫人抽身吧！」金翅再勸。
「哎！」蠍夫人大嘆，「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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