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王位物歸原主

第215章 王位物歸原主

「因為你的過錯,家族已經絕後,你還好意思提家族榮譽?」王聖譏嘲他,「不過喜增,你大可放心,我已經清心寡欲,對王位沒有興趣了。我不會還俗再婚。」

「是嗎,王姐?」喜增顯然不相信王聖說的話。

「撒謊成性的人總認為別人也在撒謊。」王聖笑道,「我沒傻到去接手你留下的爛攤子。喜增,你打算讓天竺怎麼走呢?你應該思考過,自己百年之後,天竺會變成什麼模樣。所以,還是接受大臣們的建議,早點收養王子吧!這是為了國家的穩定。」

喜增舒出口氣,似乎有迫不得已的無奈,「後嗣會有的,但現在不是時候。這次大臣們催我立嗣,明顯有人背後操縱,他們應該早選好候選人,只要我點頭,就會推薦上來。我不希望將來繼承王位的是個受人擺布的傀儡,因而我一再拒絕,就是為了看清背後主謀。」

「大臣們背著你為他人效力,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你的威儀不管用了嗎?」王聖故作驚訝,「不是不管用,是因為你沒有繼承人,而他們要為今後打算。看清幕後是誰了?」

「我懷疑是毗濕奴伐摩,鳩摩羅或許是他的同謀。這兩人跑來摩揭陀必有陰謀,決不是看看震旦國使者那麼簡單。」

「如果是毗濕奴伐摩,那好對付。」王聖自信一笑,「毗濕奴伐摩針對你只為一個目的——讓他的兄長取代你。」

「他不為自己謀算?也許為兄長只是個博得人心的幌子。」喜增不信。

王聖呵呵笑道:「他如果想僭越兄長,早就篡位了,不是所有人都把王位看得極重。所以喜增,你要選一個他們絕想不到,但又不能反對,還控制不了的人,把他立為儲君,打亂毗濕奴伐摩的計劃。無論是毗濕奴伐摩、鳩摩羅,還是補羅稽舍,都把正法掛在嘴上,只要你的人選是符合正法的,他們就會撕去偽善,暴露出真實嘴臉,然後你就有機會收拾他們和安插在你身邊的內應了。」

「可是王姐,我找不到你說的這種人。」喜增說。

「怎麼沒有?」王聖回道,「一袋黃金掉了地上,誰是它的主人?丟失黃金的人?撿到黃金的人?」

喜增面色凝重,甚至顯露驚愕,「王姐,你該不是要我物歸原主?」

「他是最合法的,絕對能替你引出所有隱藏著的毒箭。」

「但那樣,等於過去的事全都要真相大白,讓我如何面對世人?」

「那就看你怎麼處理了。喜增,你沒有繼承人,就連在家祭中為你供上飯糰的人都沒有!物歸原主是你的自我救贖。你以為死後能登極樂嗎?憑你乾的事,只配下地獄!」王聖哈哈笑起來。

「我乏了,你走吧!以後別到這裡來,不然別人會以為我跟你有什麼勾結。」王聖揉了揉額角,作出疲憊模樣,由侍女扶起,進入了寺廟深處。

喜增面色鐵青,頭一次在心底生出了孤立無援的之感。曾經也四面受敵,也曾身陷絕境,但那時自己年輕,敢拼敢沖,而且沒有今日的極尊崇的地位,就算輸了,頂多賠命。可如今呢?自己用一輩子時間打拚下來的王權和江山,真的要拱手送人?無論願意不願意,自己都在為別人忙碌。這一切都是報應嗎?

大唐使團遊覽了那爛陀寺,由戒賢大師作陪,為佛陀悟道的菩提樹澆水,並舉行供養儀式。幾名畫匠作畫不停,將這棵重要寶樹的枝枝葉葉詳盡描繪。

戒賢大師見使團觀注菩提樹,便說道:「摩訶震旦國的皇帝陛下喜歡這棵寶樹?」

李義表回答:「何止陛下喜愛,大唐的百姓無不敬仰。這些畫帶回大唐,定臨摹無數份,分發各州縣,供善男信女瞻仰。」

戒賢大師對道:「何必這麼麻煩。李正使可向戒日王請求,剪一枝菩提樹的樹枝帶回摩訶震旦栽種。若能存活,摩訶震旦也有佛陀的菩提樹了。」

「真的?」李義表驚喜。

戒賢大師說道:「其實你們所見的這棵樹已非佛陀悟道時的那棵。原來的樹早已枯亡,只是曾有一枝種於南方,阿育王在南方尋到那株已長成大樹的旁枝,剪了枝回來重新栽種,才有今日諸位所見。菩提樹若能有枝丫種去摩訶震旦,也算為佛宗留下一脈,將來天竺的佛宗若亡了,佛陀的教誨至少可到摩訶震旦國尋回。」

「大師之言怎盡顯悲哀?」李義表問。

「無悲,無悲,未雨綢繆。榮辱興亡,世間無常,別把路走絕了。」戒賢大師笑道。

李義表感嘆,「大師所言,弟子記於心間,定向戒日王請表,求取菩提樹枝。只是戒日王陛下近來十分忙碌,似有要緊國事,不知能否及時回應我等請求。」

李義表也好奇天竺朝中大事,順水推舟,藉機刺探戒日王近況。

戒賢大師笑道:「確實有要賢事,陛下已經答應大臣請願,開始尋找合適的繼承人,所以有些忙。不過不打賢,陛下對諸位十分重視,一定會優先處理。」

「那就好,我等留在天竺的日子已經不多。不知哪位子弟能有幸成為儲君?」

「這就不得而知了,陛下自有取捨。」

王玄策跟在李義表身旁,聽滿胄翻譯,對戒日王的動向也很上心。目前來看,有關滿胄的話題被立儲蓋了過去,但王玄策有種感覺,立儲和滿胄不是孤立事件,兩者間其實大有關聯,議論滿胄的和議論立儲的,背後是同一人在控制。

「王副使心事重重,為何事煩憂?」

突然被人問起,王玄策驚了下,發現跟自己說話的是位國王,立即拉了拉滿胄衣角,讓滿胄為他翻譯。

滿胄看了眼,驚得提醒王玄策,「這位是鳩摩羅王。」不過他現在忙著給李義表和戒賢大師翻譯,王玄策這邊顧不上了。

日胄笑著從身後拉出個侏儒,「無妨,我這裡有通譯,他精通各國語言。」

這侏儒長得怪模怪樣,頭大臉平尖耳朵,皮膚紫黑,看起來不像人,到像是精靈。王玄策心中暗驚,精通各國語言的除了語言天才,就只有沒有語言限制的神魔妖鬼了。

「鳩摩羅王怎麼有空過來了?怎不見毗濕奴伐摩王?他不是常與鳩摩羅王一起嗎?」王玄策問道。

日胄笑答:「他有別的事,而且他不喜歡佛宗的地方,就我一人過來了。王副使跟滿胄通譯是好友嗎?」

他們邊走邊聊,漫步於凈修林中。

王玄策笑了笑,「是啊!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那麼滿胄有沒有跟王副使提起他的家世呢?」

王玄策一愣,「陛下問這個幹什麼?滿胄只是個小人物,哪來的家世?」

日胄彎著眼笑道:「四下沒有旁人,我就跟王副使直說了吧!三藏法師曾在我這裡住過一段時日,還有他那三個神通廣大的徒弟,我也都認識。他們曾為我說起過許多旅途趣聞,其中就提到過你跟滿胄。我只是沒料到你們會到天竺來。滿胄應該就是早已死去的滿胄王,對吧?」

王玄策驚住,腦中立刻糾結,承認還是不承認?鳩摩羅王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中更多。他盯著國王,又看了看侏儒通譯,突然笑起來,「鳩摩羅王,你又是什麼人呢?你帶來的通事好像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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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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