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孫悟空三打戒日王

「不是明天才見面嗎？他怎今晚就過來呢？」豬八戒慌張，來得突然，完全沒準備呀！

「他就是要我們沒準備。」孫悟空說，「讓他來，老孫在這兒坐著等。」

又有僕人來報，「長老！是戒日王，戒日王來了！快準備迎接吧！」

「真來了啊！師父，怎麼辦？」豬八戒問。

三藏鎮定，「晚到不如早到，就在這兒等吧。」說完，三藏打起坐。

「師父不去迎接？」孫悟空問。

「不必。相約明天，是他提早過來，哪有我主動去接的道理。」

孫悟空笑，「師父說得在理。好，我陪著師父。」然後坐了三藏身旁。

營地外，東光國的人列成排，恭候戒日王大駕。

喜增瞥了眼這些人，「震旦僧可在？」

僕人們低頭躬背，戰戰兢兢回答：「三藏法師……尚在帳中。」

「不知我來？」喜增見三藏未來迎接，起了不悅。

僕人不敢答了。

喜增知道三藏故意不見，不跟這些卑微者計較了，大步向里走。

「薩他泥濕伐羅、羯若鞠闍與摩揭陀的國王，戒日王陛下到！」帳外高喊。

掀開帳簾，喜增站了門外，往裡瞧去，一沙門坐於對面，閉目誦念經文，手裡撥弄數珠。沙門身邊坐了三個醜陋弟子，一個長得像猴，一個長得像豬，還有個藍臉怪人。猴子不陌生，喜增遇了他三次。

「沙門！見到國王還不來拜？」侍從訓斥道。

三藏停下數珠，睜眼看了戒日王，開口回道：「出世之人不拜世內之人。貧僧雖初到天竺，卻知天竺之內婆羅門和沙門法師皆不拜國王，到貧僧這裡怎就要拜呢？」

「你一罪人，也配稱法師？」侍從斥責。

「貧僧何罪之有？」

喜增讓侍從退下，他進了帳內，「你弟子幾番到曲女城鬧事，你有管教不嚴之罪。」

「貧僧徒弟為何鬧事？陛下心知肚明，何必多言。」

喜增冷笑，「若有一人危害國家，我將其剷除，是否理所應當？」

三藏回道：「真有危害行為，陛下如此做無可厚非，但若道聽途說，僅憑假想猜測就要害人，實在是愚者之舉。」

「金翅鳥傳下神諭，怎算假想猜測？自從出了你這個沙門，我就萬事不順，你怎不是禍害？」

「貧僧遠在萬里之外，如何禍害陛下？到是陛下，連萬里之外的人都要提防，如此心胸，怎不作繭自縛？所有禍事其實是陛下自己招來的。」

孫悟空嘿嘿笑起來，「我說戒日王，那隻金翅鳥是我結拜兄弟，他跟我一類的，能傳什麼神諭？他的話你也信？」

喜增回答：「金翅鳥是真，不管他什麼個性，就是代表上主。況且你們害我王位不穩，也是事實。」

「是你逼我們的！」孫悟空叫道，「要不因你是個帝王，有王氣護體，神佛庇佑，老孫早就把你打死了，哪用得著翻陳年舊賬逼你退位。怎樣？雖未把你拉下王位，可從此以後，天底下的人都會議論你是否篡位，世世代代懷疑你是否正君，把你這點兒破事當作飯後談資，還要記在史書上，嘿嘿，至少你名垂青史的目的達到啦！」孫悟空邊取笑，邊擺出執筆寫字的動作。

喜增怒顫眉梢，「猴子！是你害我成不了聖君！」

「就你那德性，什麼都成不了。做聖君差得遠，做暴君又死要面子不肯把壞事擺上檯面，就當個昏君吧！」孫悟空嘲笑。

「悟空。」三藏提醒大徒弟，話別說過頭了。

喜增說道：「我今晚過來，首先是想見見傳聞中會害我天竺的取經僧什麼模樣，然後便是……跟你們算賬。我若做不成聖君，婆尼就白死了，反正污名已成，也不在乎多殺幾個外國沙門。」

「呼啦」一聲，帳篷被揭了頂，支撐帳篷的骨架倒下，帳布如同被狂風刮跑般飄了一側。他們的帳篷這一瞬，被外邊的人拆了，大群士兵張開弓箭，把他們包圍。

三藏和三個徒弟驚訝，帳外的東光國僕人慌張逃走，要趕回去報信，被喜增的士兵揪住。

「戒日王，憑你這些兵殺得了我？」孫悟空笑道。

「殺震旦僧就行了。」喜增說，「他是個凡人。」

「你也是凡夫俗子！看我一棒打死你！」孫悟空持棒威脅。

喜增全無懼意，「殺得了我嗎？你能殺我，我早死了，兩次刺殺都沒讓你得手，后又煽動婆羅門來反對，說明了什麼？說明你殺不了我！猴子你再有本事，卻奈何不得我，我要是被所殺，佛陀再壓你五百年！」喜增退到士兵身後，「放箭！」

箭雨立即從四面射來，孫悟空，豬八戒、沙僧把三藏圍了中央，轉動各自兵器彈開箭矢。

孫悟空怒吼，周圍箭矢著了火，化成灰掉落地上，他把金箍棒往地面一杵，大地震動，士兵全都站立不穩，栽倒在地。喜增同樣摔了地上。

「看我能不能打死你！這次哪怕佛祖親自阻撓，我也要打爆你的頭！」孫悟空大吼，掄起金箍棒，一個飛躍，撲向喜增。

天上諸神佛目睹著這一切，迦葉、阿難陀兩尊者緊張，正要阻攔，如來一個手勢，使他倆退下。

「悟空！」三藏眼見緊急，合十念咒。

半空中的孫悟空突然慘叫，蓄起的力量散開，金箍棒飛落，掉在喜增身旁。風壓刮過，震斷他額前的金環，環上寶石飛蹦，像豆子撒了一地，一股殷紅的血從頭髮里滲出，流過臉頰，樑上他的白衣。真要是打中了，別說人頭不保，只怕粉身碎骨！

孫悟空捂住腦袋，掉地上打滾，旁邊三藏停下緊箍咒，他才不頭痛了。

「師父！為何？」孫悟空怒順。三藏已經許久不念這咒語，今次為了該死的戒日王，居然又念起來。「我是為了救你！難道我們師徒多年情分，還不及他？師父你跟那些神佛一樣，不敢得罪王權嗎？」

三藏心疼搖頭，趕忙過去扶起孫悟空，「為師不得已，只有緊箍咒才阻止得了你。你若殺了戒日王，這幾百年受的苦，全都白受了，為一時怒氣衝動，不值得啊！仙魔有仙魔的道，凡人有凡人的道，戒日王是凡人，就由同樣是凡人的我來化解吧！他的心結因我而起，由我解開，這才是正確之道。」

說完，三藏走向喜增。

喜增呆坐於地，他殺不了這人，自己已經看清了自己的無能。

三藏向喜增合十行禮，然後坐了地上，與他平視。「陛下，貧僧想與陛下說些知心話，可否？」

喜增苦笑，「不聽你說話，只怕你的徒弟不答應吧？也好，我跟你確實需要相互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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