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搶她的東西

六哥問我，如果這輩子找不到自己的父母怎麼辦？

我說沒關係，人活著，總得為點什麼而拼著。

六哥沒說話，我很想戳破他，因為此刻能感覺到瀟洒的六哥，脆弱的像一張一戳就破的紙，娶瑛，並非他所願。

「六哥，用最奢侈的感情，換廉價的利益，是沒得選才這樣嗎？我覺得咱倆就像兩個騙錢騙感情的婊子。」

我給吳璇打電話了，她說好狠心，知道有多久沒有聯繫嗎？我說相信我，等我回去，一直陪著你。

可能是情感影響，我沒問關於芊芊的事，也許很快，將軍就會在省港被捕，我也就回去了。

我告訴秦軍關於六哥和瑛的清明節婚禮，讓他做好準備，秦軍沉默了很久，說等這一刻很久了。

和吳璇的短暫通話，並沒有讓我心情變好，深處龐大的漩渦，我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我問傻強，你出來的時候，奶奶有讓你帶個媳婦兒回去嗎？傻強楞了一下，說自己還小。傻強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

我又問胡蝶，如果銀霜知道我要娶別的的女人，會很傷心吧。胡蝶說銀霜會理解身不由己的四哥。

我總覺得自己應該準備一些什麼來應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無從下手。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除了傻強，什麼都沒有。而這個被一位老人託付給我的傻小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有被生活逼的走這條畸形的路，我想如果有選擇，誰會走一條這樣的路呢。

傻強沒得選出身，六哥沒得選婚姻，芊芊沒得選父親，我只能告訴自己，因為是警察。

六哥和瑛的婚禮沒有多久了，通知我去試衣服，伴郎服。這是我第一次當伴郎，給這個救過我一命，卻正邪殊途的哥哥。我想在他們的婚禮上，告訴他我是警察的時候，他會不會失望。

芊芊是瑛的伴娘，試衣服的時候，瑛說，下一趟婚禮就該我和芊芊了。我對這個玩笑，五味雜陳。

六哥看著櫥窗外說，要娶芊芊小姐，先把外面的人打發了吧。

我向外看去，為首的倪桑帶了黑壓壓一片人正看著被芊芊挽著胳膊的我。

「這個小子，不死心啊。要不要我出面啊？」瑛說道。

坦白講，我挺高興這個破車來找我麻煩的，心裡正壓抑的不行，需要一個宣洩口。

「六哥，這次，你不用出手。要娶芊芊小姐，這點困難算什麼。」我脫了外套，向門外走去。

不過是化身雲緬殺神而已。

這麼久以來，我悟出的崑崙拳真諦就是，一個敵人，只配承受一招。

倪桑學聰明了，我不斷沖，他不斷往後退，讓一些營養不良的混混當炮灰，我下手很重，宣洩自己心裡的不痛快。

兩分鐘，身上一些不明顯的零落小傷換了一地喪失戰鬥力的混混。

「小破車，還有人嗎？呵呵，省港的年輕人，水準很低，非常低。」我能從倪桑的害怕表情里猜出自己此刻很猙獰。

「雲竹四哥，果然好伸手，看樣子云緬殺神的稱號沒有水分。」聞聲看去，是森林哥。

「來了個能打一點的，森林哥是吧，你想試一試的話，以後省港第一的名號可能就沒了。」我有把握，崑崙三絕對打這個人不難。

「我只想保倪桑，今天你出風頭了，不要把事做絕。」森林說道。

「廢尼瑪什麼話！」

散雲手！八分力命中。

「你……」驚奇的是，森林哥是第一個被打中了站起來的人，但明顯一時很難出手。開玩笑，哪怕此時的尚師傅挨了這一記散雲手也得軟一會兒。

我走向倪桑的時候，這傢伙已經軟攤在地上。

「沒有人可以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煩，賓士寶馬也不行。」我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直到他半邊臉腫了起來，我的手被人拉住。

「好了，別打死了。」芊芊的語氣里有些擔心。

「呵呵，芊芊小姐，認識一下，我是雲竹四哥。」

我強吻了芊芊。

在車水馬龍的街，我雙腿用力過度有些彎曲，正好和她差不多高，不算強吻，她沒有抗拒。

分開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眼裡的複雜。

「衝冠一怒為紅顏，你們雲竹男人，真有血性。」瑛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我轉身走到森林哥面前：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榮叔的人還是倪家的人，不管什麼人，要找我麻煩，隨時奉陪。省港第一？一塌糊塗！」

回去的路上，芊芊就一直纏著我的胳膊，瑛開車，六哥在前面副駕開口和我說：「小四，你那個師傅賣的，應該不是假藥。你身體再長几年，我打不過你。」

我沒說，那個賣葯的，可能會廢了我的功夫。我也不懷疑六哥的話，練過的人，都有一種氣場，他的氣場比我強大。

瑛一臉崇拜的看著六哥，說哇塞四哥這麼厲害，我男人比四哥還厲害，六哥，你要為我打一百個。

「哈哈，瑛，那你為六哥生一百個先。」芊芊說道。

「芊芊，四哥已經為你打了這麼多個，你給他生幾個啊？」瑛反擊。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逢場作戲，但又覺得自己會入戲太深。我不怕拉下的仇恨，卻擔心欠下的情債。

我們四人回到呂勝別墅，芊芊在胡蝶的引導下，給我找了換洗的衣服。

正洗好，我曾經夢想中的省港歐記找上了門。

「你涉嫌聚眾鬥毆鬧事，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署協助調查……」

明顯是受益而來。

被單獨帶回警署的時候，我想還沒當上正式警察，第一次進警局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讓我失望的事，沒有讓你施展任何反審訊手段，迎接我的就是一頓捆打，簡直失望透頂。

打了半晌，芊芊才帶著榮叔來了保釋我。在榮叔的周旋之下，打我的警員居然跟我道歉了，都是誤會。

「啪！」我給自己強行加了一個巴掌和一句台詞的戲。

「被打不還手，不是我的風格。」

到了榮叔別墅，榮叔說，多少年了，已經沒有人在警署打警察耳光了。

我說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榮叔搖頭說，倪家的攤子，遲早是要收的。但也不是打垮一個後生那麼容易。不過小四啊，你的身手確實不錯，聽說森林都被你一腳搞定啊。

「這個森林哥到底是您的手下還是倪家的？」我索性問了出來。

「哪邊都不是，像我們這樣從九七前過來的，基本都解散自己的人了，這個森林，是後來自己闖出名堂的，有一群馬仔，專門干打手的活兒，和各個勢力都有牽扯的。」

原來就是個明面上的安保公司。

「這次呢，你為了芊芊受委屈了，怎麼樣，和芊芊相處還愉快嗎？」

「愉快。」

芊芊在一旁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