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戰窮奇

華風和淺草用了早餐之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繼續上路了。

一行人往南走。華風走在前面牽著馬，淺草和她的女伴坐在馬上，他們盡量選擇大路和人多的地方步行，避免遭人暗算。

大約走了三天的路程，他們來到了淮河之畔的州來國渡口，渡口的北面是一座綿延不斷的小山。正值深秋，小山上和道路兩旁邊都是高大的梧桐樹，滿眼的梧桐葉已經染成了黃色，微風吹過「沙沙」作響，遠遠望去天地之間一片金黃。

此時夕陽西下，天地籠罩在一片華彩之下，華風和淺草、阿喜三人默默地欣賞著秋日美景。

阿喜說：「淺草姐姐，這裡這麼漂亮！你應該給我們唱一首歌，或者吹一首曲子。」

淺草說：「塤早就掉了，怎麼吹曲子？」

「那就唱一首歌吧！」阿喜說。

華風問阿喜：「淺草唱歌好聽嗎？」

阿喜說：「淺草姐姐唱歌可好聽了。」

華風對淺草說：「那你就給我們唱一首歌吧！我可以給你伴奏。」

淺草問華風：「你用什麼伴奏？」

華風說：「我隨行帶了一根蕭管。我吹蕭，你唱歌，怎麼樣？」

阿喜聽了拚命鼓掌：「好啊！好啊！」

華風取出一根粗短的竹蕭，顏色暗紅，看起來有一些年頭了。他試了一下音，然後開始吹奏。一股低沉的聲音從蕭管中漸漸飄出，彷彿起於秋萍之末，曲折蜿蜒穿行於山水之間，華風的蕭聲瑟瑟，蒼勁且悠遠，掠過樹林，與天光雲影共徘徊。

華風站在秋風之中，伴著泠泠的秋水，他衣袂飄揚，剎那間成了一個凝固了時間的雕像。淺草和阿喜聽了痴了，淺草也一時忘記了唱歌。

突然，阿喜大喊了一聲：「你們看！那裡有一隻老虎飛過來了。」

華風停了蕭聲，東張西望，沒有看到什麼。

阿喜又問：「大家看！老虎身上怎麼還長著翅膀？」

有一隻類似老虎的野獸揮動著兩隻巨大的翅膀，向他們飛了過來。

華風急忙說：「這不是老虎，這是一隻窮奇。你們小心！」待他回頭時，發現淺草和阿喜已經沒有了蹤影。

華風四處尋找，當他再往天上看時，窮奇叼著淺草和阿喜已經飛上天上了。淺草和阿喜對著華風大聲呼喊：「救命啊——」

華風一看急了，他拔出雪玉光劍箭步追了上去，但是如何能追得上？窮奇叼著淺草和阿喜早已沒了蹤影，華風氣得直跺腳。

「主人！你不要急！我知道它在哪裡？讓我來對付這個傢伙！也好給自己報仇！」華風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那一隻高頭大馬搖身一變，變回饕餮的模樣。

「主人你騎到我的背上來。」華風跨上饕餮的後背，只覺得風兒「呼呼」地從耳邊刮過，饕餮已經飛上了天，往後山的方向飛去。

不一會兒，饕餮載著華風飛到了後山，然後從天上降了一下來。饕餮帶著華風走到一個隱密的洞口。饕餮在洞口用鼻子嗅了嗅，就慢慢地走了進去。

洞中非常昏暗，華風根本看不清什麼。拐過了一個彎又一個彎，華風突然看到黑暗之中有兩隻綠瑩瑩像燈籠一樣的東西。這時他聽到洞中發出幾聲巨大的咆哮聲。

他定睛一看，那兩隻燈籠原來是窮奇的眼睛。

饕餮與窮奇真是冤家見面，分外眼紅。窮奇見饕餮來勢洶洶，馬上鬆了口，扔了淺草和阿喜。

兩隻凶獸張開血盆大口，相互對峙，口中同時發出駭人的咆哮聲。

窮奇首先發起進攻，它向饕餮猛撲了過來，試圖咬住饕餮的脖子。饕餮豈肯相讓，也去咬窮奇的脖子。兩隻凶獸爭鬥，相互撕咬成一團。一邊撕咬，一邊發出咆哮聲。

窮奇乘饕餮不注意，咬住了饕餮的後腿，饕餮的後腿頓時鮮血直流。饕餮轉過頭來，一口咬掉了窮奇的一隻耳朵。兩隻凶獸痛得跳起來，一下子就分開，但立刻又像旋風一樣向對方沖了過來，撕咬在一起。

現在的饕餮正值壯年，再也不是當時年幼的饕餮，它的氣力明顯佔了優勢。饕餮頂住窮奇的頭，慢慢把窮奇的頭往上拱，伺機咬住了窮奇的脖子，死死不肯鬆口。一旦窮奇的脖子被饕餮咬住了，它便失去了主動權，漸漸地沒有了力氣。

饕餮見窮奇倒在地上，正待準備張開大口吃掉窮奇，窮奇乘饕餮鬆口之際，一下子轉身躥了出去。饕餮豈肯放過它，一路緊緊地追趕。

窮奇逃出了洞口，歪歪斜斜地張開翅膀，剛剛飛上天就掉了下來，原來它的一隻翅膀已經在搏鬥中受了傷，失去了平衡。饕餮見狀猛撲了過去，窮奇不敢怠慢，收起翅膀，落荒而逃。

華風叫住了饕餮：「不要再追了！讓它去吧！」

饕餮說：「沒有吃了它，真是便宜了它。」

淺草見饕餮的後腿滴著鮮血，在裙子上撕下一條布，給它包紮上。饕餮對淺草說：「謝謝淺草姑娘！姑娘比那個伊一好多了，她老是欺負我。」

淺草笑了笑說：「應該是我們謝謝你，你救了我們。你不要說話了，休息一下吧！」

淺草又跑過去安慰阿喜：「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阿喜說：「沒事！沒事！還好笨笨救了我！」

阿喜上前向饕餮行了一個禮說：「謝謝笨笨救了我！」

饕餮咧開嘴大笑。

阿喜對饕餮說：「你現在沒那麼可怕了，我甚至還覺得你還挺可愛的！」

饕餮賣萌地說：「我本來很可愛的！」

在不遠處的一個山洞，窮奇氣喘吁吁地逃到山洞裡，見了一個黑影行了一個跪禮說：「主人！恕我無能。不但沒有吃了那個男的，還被饕餮咬傷了。」

黑影說：「怎麼會有饕餮？」

窮奇說：「那個男孩所騎棕色的馬正是饕餮所變。我叼走兩個女孩，本想以逸待勞，等那個男孩自己送上到門來，待他進洞不備之時吃了他。沒有想到的是饕餮居然這麼快帶著他找到洞口，讓我猝不及防，更沒想到的是這隻饕餮幾年不見力氣大增，不好對付，最後不小心被它給傷了。我後悔當初沒有吃了它，當時要是吃了它的話就不會有今日之患。」

黑影說：「饕餮好對付，那個華風不好辦！上次在亳都郊外，我已經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把劍非比尋常，當時也留意了他的劍法。他的劍法神出鬼沒，江湖上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出自何門何派？居然看不出一點端倪。我們鯊魚會這次真要栽了。」

窮奇說：「主人不必擔心！我可以再多找幾隻窮奇一起圍攻他們，到時一定可以咬死他。」

黑影對窮奇說：「未必有用！你受傷了，就在這裡休養一段日子吧！」

窮奇說：「謝謝主人！」

黑影一晃就不見。

在良渚王城浮雲宮，二世子夏雲、二世婦翩鴻正在商量小王孫扶陽的事。

夏雲問翩鴻說：「你跟母后提過賜予扶陽封號的事了嗎？」

翩鴻回答道：「我已經不止一次跟母后提過此事，母后一直不置可否？這個做祖母的對長孫一點都不上心，看來還是要你跟父王再提一提。」

夏雲說：「哼！這兩個做祖父祖母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普通人家也會把長孫視為掌中至寶？扶陽可是我良渚國王室第一嫡孫？」

翩鴻說：「誰讓你是天下老二？在你上面還壓著一個人呢。」

夏雲鼻子里「哼」了一聲說：「我這個大哥迂腐得很，他不是一個治國理政之材，父王對他甚是不喜歡。」

翩鴻說：「不喜歡有何用處？人家還不是明擺著的老大？」

夏雲說：「扶陽可是我們手中最大的寶貝，我能不能繼續大位？關鍵就在於扶陽身上。」

翩鴻說：「那你找上大夫尚讓商量一下，看看尚讓大夫有何高招？可以讓他出面聯合大臣向父王施加壓力。這兩個老頭老太真是小氣，給一個封號都猶猶豫豫的，又不是向他們要錢要權？」

夏雲說：「你提的這個辦法好，還是讓大臣們向父王施加壓力，我找尚讓上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