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單身跑題

第1110章 單身跑題

夜,已深。

皎潔的月亮高懸於天,清輝撒在長安城鱗次櫛比的坊屋高樓。此時的長安城是一個靜默的巨人,因為宵禁,沒有人可以在夜間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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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雲慢慢接近明月,陰影逐漸侵蝕了長安城,急速往城中心吞噬。大明宮裏被陰影籠罩,宮內的長明燈昏昏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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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女帝突然坐起,汗濕衣裳。她驚慌地叫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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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東市常樂坊內一間小院此時竟然還亮着燈。燈下有兩人在對弈,年長的約莫三十來歲,手執一顆黑子在頜下,看着棋盤上的局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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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是一個十來歲瘦弱的少年,他閉眼沉思。他已經等了很久,但是還沒有聽見落子的聲音。他並不着急,師父說過下棋最重要的就是耐力。忍耐不住的人會先犯錯,先犯錯的人會被抓住弱點,就會失敗。他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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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他將棋子放入棋盒內,笑着說:「我輸了。」而此時,棋盤上只有兩顆棋子,一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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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慢慢睜開眼,說:「多謝師父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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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你棋力又長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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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油燈燈花一爆,發出嗶啵的聲音,燈光晃動。男子說:「來了。」他起身慢慢向門口走去,一步一踱,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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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拜別,說:「師父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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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再看棋盤,上面一共落了356顆棋子,177黑179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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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到門口,打開門,此時正好有一隊人在門口。為首的是一個太監,那太監一驚,隨即恢復面色,說:「明仙師果然神機妙算,皇上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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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明仙師的男子笑着說:「公公謬讚。」他回頭對裏面的少年說:「星兒,不用等我了。——有勞公公領路。」

「哪兒的話!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太監笑着說,臉上是令人舒服的笑,恰到好處,讓人安心又不至於過分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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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太監不忘往裏作揖。裏面的人既是皇帝尊寵的第一方士的徒弟,又是打敗扶桑來使的大唐第一國手,他不會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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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星看着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領路的人打着燈籠領路。而此時,天上烏雲慢慢離了月亮,地上陰影漸漸退散,好像是害怕那盞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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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東群賢坊內,長安治安官默默刻着一個木雕,看起來他刻的是一個女子。每天晚上他都會刻,藉著白天看到她的音容笑貌,晚上再細細雕琢,一一復現在木雕中。只有此時,他才能感覺到,他和她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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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影飛速地在屋脊上穿梭,轉瞬就落在窗外。

「報告大人,明世隱入宮。」

拿刻刀的手失了力,刻刀偏離了預定軌道,扎在了他另一隻手上。殷紅的血隨即冒出,染紅了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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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着窗邊露出的一雙大耳,靈巧的大耳不時地抖動,收集著周邊一切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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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自己進的宮?」大耳朵一抖,說:「看樣子是皇帝陛下召見的。」他略一沉思,說:「走,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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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起衣架上的衣服就衝出門,大耳朵緊隨其後,背後背着一個巨大的飛輪,一蹦一跳。治安官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對人,為首的是一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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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還沒說話,治安官就先開口,「我知道了!」他馬上衝出,迅疾地奔向皇宮,後面跟着一蹦一條的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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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內,女帝高坐在寶座上。她的身後站着長安治安官狄仁傑,那是女帝最親近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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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是應召前來的方士明世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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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說:「仙師入宮可是觀測到了什麼異象?」

明世隱不易察覺地一笑,說:「正如陛下所言,天有異象。」

女帝說:「仙師請言。」

明世隱說:「破軍現世,北有戰禍。太白華盛,西侵帝星。」

女帝面路異色,隨即恢復常態,卻暗自呢喃道:「太白入微,西侵帝星······太白······帝星······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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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身在暗影中的狄仁傑說:「請仙師明言!」他對這些操弄讖緯的方士沒有好感,他只相信實實在在的事實,什麼星象天數,大多是方士的騙人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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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隱說:「破軍現於北方,如在下觀測到的天象無錯,過幾天北邊就會有戰報到達長安。」女帝說:「仙師所言后一句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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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隱說:「后一句應在陛下身上。」女帝一驚,想起剛做的噩夢,那一道毀天滅地的劍光貫穿了自己,毀滅了整個長安城。不等女帝和狄仁傑再問,明世隱接着說:「有朋自西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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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對結束,明世隱緩緩走出皇宮,此時明月高懸於天,照得前路如白晝。狄仁傑看着明世隱漸漸走遠的身影,眼神越來越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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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大耳朵看了一會兒,說:「大人,他真的能未卜先知?」狄仁傑哼了一聲,說:「什麼未卜先知,不過是故弄玄虛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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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耳朵說:「可是每次他算的掛都沒錯啊。」

狄仁傑說:「和我們查案的道理一樣,收集信息,做出推斷。」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只不過我們看的是過去,他看的是玄之又玄的未來。

大耳朵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那大人,他說的有朋自西方來是什麼意思?」

狄仁傑說:「元芳,你怎麼看?」

大耳朵元芳說:「他說皇帝陛下有危險,難道說是西域餘孽要對陛下不利嗎?」

狄仁傑說:「如果是他們就好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可以保證他們還沒到皇宮之前就已經死了,怕就怕是······」

李元芳抖了一下大耳朵,說:「不是他們?」

狄仁傑說:「元芳,你還記得朱雀門上的劍痕嗎?」

李元芳說:「當然記得。劍仙李白初入長安就在朱雀門上留下了劍意縱橫的詩篇,皇帝陛下還特意留了下來。那真是瀟灑至極,舉世無雙的人中龍鳳。大人你說這個什麼意思?」

李元芳突然想到什麼,倒抽一口冷氣。

狄仁傑說:「他出生在西域啊。」

大唐,王者大陸上最強盛最繁榮的國度;長安,王者大陸上最雄偉最壯麗的都城。這裏開放是最開放的地方,不論你來自西方的勇士之地還是極東的扶桑之島,不論你來自嚴寒的極北之地還是濕熱的南蠻之地。這裏都有你的容身之地。這裏是最包容的地方,不論你是人族還是魔種,不論你是混血還是魔道,這裏都能找到你的同類。正是這包容萬物囊括宇宙的絕世魄力才造就了大陸上最富庶最繁華的盛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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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當第一縷晨光照耀在長安最高的大樓通天苑的時候,仿若喚醒了沉睡已久的美人,陽光鋪撒在鱗次櫛比的樓宇宮殿,為她換上了一層新裝。長安,向世人展示着她無與倫比的雄壯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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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漸漸多起來,店鋪卸下門板,開門做起生意,店小二的吆喝聲便穿了出來,不一會兒,挑擔的、拉車的、賣果的、拉煤的彷彿都得了信號一般,都吆喝起來。人聲漸至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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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人聲人氣,坊市街道彷彿都活過來一般,有了生氣好像也在慶賀這盛世繁華,讓人不自禁目眩神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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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喜歡長安,喜歡這包容萬物、繁華富庶的盛世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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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正坐在酒樓一角,吃着東西。大大的耳朵豎起,不時地轉變方向收集著各處的人聲,從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也只有在長安,他的大耳朵才不至於醒目。畢竟,這可是連魔種都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街道上的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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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是一個探聽消息的好地方。四面八方的來客,歇腳的、住店的、辦事的、遊玩的總會找個地方吃吃喝喝,聊聊說說。酒樓就是最好的地方。也因此,酒樓就是消息最多也是傳的最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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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收集到有用的信息了。李元芳有這個能耐,要沒有這個能耐他或許早就死了吧。感業寺的秘密足夠他死一萬八千回了,所幸他有消息,有能夠威脅別人的消息,比如狄仁傑,有別人想知道的消息,比如狄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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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還活着,靠消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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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必須每天都收集消息,所以他每天都會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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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各種消息正源源不斷地被他的大耳朵攫取,什麼張家和李家因為地基的事打起來了,什麼老王私通了隔壁的小媳婦,什麼趙家的兒子打了錢家的兒子,沒想到錢家的兒子是當朝兵部侍郎的舅舅的表兄的兒子的奶媽的小孫子等等家長里短。要不就是平康坊來了個絕世美人,擅彈琵琶迷倒王孫公子無數,或者是傳聞有個混血魔種因舞姿絕美,成了達官貴人的宴席的座上賓等等無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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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甩了甩腦袋,大耳朵也跟着抖三抖,好像要把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都甩出去。恰好在這時,他終於聽到了點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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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北邊桌子的幾個旅客,看起來像是從北方遠道而來販賣物品的商人。

「聽說了嗎?長城又開戰了!」一人說。

另一個人馬上介面,「何止是聽說,打戰那時,我就在那裏收皮草呢!」他臉有得色,在他看來從戰場回來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其他幾個人一聽,馬上來了興趣。

那人接着說:「那一戰打得真是昏天黑地,守衛軍和魔種大軍打了七天七夜,屍體是堆積如山。都有通天苑那麼高啦!」他指著窗外高聳入雲的高樓。

其他幾人嗤之以鼻,他趕緊說:「是誇張了點,但是打得那真叫一個慘啊!」

「誰贏了?」幾人催促着。

那人歪著腦袋說:「好像是······好像是魔種······」

另外幾人說,「要是魔種贏了,朝廷還不召集大軍去了。魔種攻破了長城,長安都要被毀啦!」

那人趕緊說:「起先是魔種贏了,因為長城裏有叛徒。後來有一隊援軍來了,又把魔種打退了。」

那幾人紛紛表示不信,任憑他說的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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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果有戰事?那方士真的說對了。得趕緊稟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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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急匆匆地走出酒樓,不想一個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把他撞倒在地。那人連忙過來扶他,不住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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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拍拍身上的塵土,說:「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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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走,卻被那人一把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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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嘴唇乾裂,皮膚黝黑,臉上全是焦急深色。他說:「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兵部在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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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幫他指明了道路,那人道一聲謝便急匆匆地走了。去兵部幹什麼?他還納悶着。等等,兵部,戰事,長城,難道他是長城守衛軍?等他再想找人的時候,那人早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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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去稟告大人,然後再找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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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等他把消息報告給狄仁傑的時候,狄仁傑卻無動於衷。狄仁傑說:「我們的任務是守護長安,保衛陛下。打仗的事由兵部的人去料理。」

「那個長城守衛軍?」

「不必管了,自有兵部的人決斷。當下我們的關注點不在長城,不在守衛軍。而是長安,是陛下,是那個人。以他的消息為最優先。」

「是!」

?太陽慢慢下沉,通天苑的影子慢慢變長,追尋着下落的日光,將夜引來。

人漸漸散了,聲漸漸平了。熱鬧的東、西市關上了坊門,長安108坊也依次關上坊門,二更時分,咚的一聲,更父敲響了第一聲更鼓,長安的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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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開始,街上除了更夫一律不準再有人行者,違者以犯夜罪論,需鞭笞二十。夜催眠著人們,催眠著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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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一些人、一些事正慢慢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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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已經冷清,坊內卻不乏熱鬧。特別是一些達官貴人的府內,宴會正到歡處。

兵部侍郎王大人府內燈火通明,大堂內燃着手臂粗的巨燭,經過後面的銅鏡再三反射,整個大堂便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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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不喜歡晚上的時候還收集消息,這叫作加班!但是不得不承認夜晚的消息往往更有用。因為夜會給人披上一層偽裝,這時候人們往往會露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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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諷刺,人啊,必須偽裝起來才敢真實。所以他們憑什麼看不起魔種?魔種雖然看起來危險,好歹還表裏如一。還說混血魔種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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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眼裏的貪婪和慾望,哪有一點看不上混血魔種的樣子。他們都注視着舞台上跳舞的絕世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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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混血魔種,頭上長長的耳朵便是明證。公孫離,教坊第一位舞姬,年齡一十六,孤兒,自幼在教坊接受教導。第一次在英王李顯府內登台便名動長安,從此頻繁出入達官貴人的宴席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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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公孫離的所有信息一一在李元芳的腦海中出現,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他閉上了眼,大耳朵又在收集著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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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閉眼,他實在忍不住不去看公孫離跳舞。他怕自己會想那些人一樣,露出愚蠢可笑又令人作嘔的表情,眼都不眨一下地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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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傾城。當公孫離開始跳舞的時候,沒有人會把眼光從她身上移開。你只能感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躍動的精靈,每一次跳躍都在心上激起一陣波瀾,每一次旋轉都將人整個帶入迷離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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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離最擅長的就是胡旋舞,那是從西域穿入長安的一種舞蹈。舞者身着寬擺長裙隨着歡快的音樂,旋轉踢踏,長裙便如盛開的花兒一般蕩漾。公孫離的胡旋舞是能讓人醉的,比陳年佳釀還要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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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閉上眼睛后,音樂聽得更清楚。此時,音樂節奏加快,節點明確有力,隨着周圍人不斷湧出的讚歎,李元芳知道,公孫離的胡旋舞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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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他屏蔽了其他所有的聲音,只聽見公孫離伴隨着鼓點跳的舞步聲,通過聲音他不自覺地想像出了那個明艷的姑娘輕盈的舞姿,她一定是帶着笑在跳舞,裙擺隨着她的旋轉開出一朵絕世的花,正如那個跳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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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音符停止的時候,舞步也隨即停止。然後是熱烈的掌聲和讚歎聲。舞者走下台,轉入了後台。慢著,有一個人向其他方向走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讓他特別在意,直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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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睜開眼,隨即跟了去。他聽着腳步聲不緊不慢的跟着,突然,前面的腳步加快了,他趕緊跟上。不一會兒,腳步又慢了,他也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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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前面的人慢慢走着,他慢慢地跟着。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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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看着前面的拐角,發現了嗎?一隻手捏著飛鏢,另一隻手輕輕抓着背上的飛輪。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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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輕輕挪動腳步,一點點接近,耳朵豎得越發直了。快到拐角,他將背上飛輪甩到前面一丈距離,飛輪將地上的石板劃出一道口子,他瞬間就到了前面接住了飛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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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招牌技,既可追敵,也可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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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走廊卻空無一人。怎麼可能!他自信自己的耳朵不會聽錯。他小心翼翼走上幾步,確實沒有人。突然,一抹紅色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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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楓葉,紅色的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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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其他線索,李元芳只能返回宴席。而前一個拐角,一名女子緊閉呼吸,直到李元芳走了才輕輕呼出好長一口氣。她調皮又慶幸地笑說:「怎麼會被治安官大人的小狗給盯上。幸好我的耳朵也不差呢。嘻嘻」她摸了摸頭上的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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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着紅裝,如紅色的楓葉一般的紅裝。正是一舞傾城的公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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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離從宴席上退下便想暗中潛入尚書大人的書房,沒想到卻會被跟上。幸虧自己發現得早,以霜葉舞無聲無息地逃脫了李元芳的跟蹤,否則還真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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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上觥籌交錯、絲竹悅耳,越發的熱鬧了。而此地乃尚書府的內宅書房,夜彷彿一層幕布,將所有的聲音和光亮都隔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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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讓我們看看尚書大人真正慶祝的到底是什麼吧。公孫離一閃身,便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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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公孫離行動卻一點也不遲緩。她徑直走到書桌前,翻閱起堆積在上的奏章書信,仔細尋找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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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混血魔種的優勢,他們不像純粹的魔種那麼狂野,也不像人那麼儒雅。但是他們有人沒有的力量和特殊能力。夜間視物幾乎是每一個魔種或混血魔種都有的能力。野獸必須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才能生存下來,有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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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戰報!首領說過北方有戰事。她想起出來的時候首領吩咐過要留意這方面的消息。於是她翻開戰報,匆匆瀏覽。

「戰事頻仍······馬賊大舉進攻······今互通關市,與民休息······如再開戰······大唐聲譽有損······恐力有不逮······」

落款是長城中段守衛軍長官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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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共分北、中、南三段,每一段都設一名長官,統領長城守衛軍事。北段長官花木蘭以女子之身統領軍事,多次挫敗狼族和魔種的進攻,贏得「火鳳凰」的威名。中段長官蘇烈出生書香世家,又是科舉出身,十年前投筆從戎加入守衛軍,文武雙全,有「狀元將軍」的美譽。南段長官李技守衛長城多年,卻始終默默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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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段主要與西域各國相接,防禦橫行西域大漠的馬賊;中、南兩段正面與北夷狼族相抗,防禦其北下擄掠。大漠南北散落着各股勢力大小不等的魔種部落,他們和人類是永遠的敵人,人族和魔種的恩怨延續千年,難以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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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看完,公孫離又看見一封書信,上面「玄禮兄親啟」幾個字寫得龍飛鳳舞,破為不凡。她打開信封,剛看得幾行字,頭上大耳朵似有反映地抖了一下。果然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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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閃身,她已出得門去,隨即消失於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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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離還在想着信上的內容,「······中段戰事,可伐不可救······伐之,兄有補天之功······」她正想着,卻被一人拉住,公孫離一驚,那人滿身酒氣,頗為無禮,說:「來,給爺爺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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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腹黑系統寵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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