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二十六號走的跑題

?梨蕊初放，清香幽靜。

庭院散落的花瓣鋪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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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手執古卷，悠然坐於樹下。

品一口新茶，翻一頁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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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不好了！」

一個僕人慌忙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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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他將溫熱的茶杯放下，

抬眸看了眼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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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洛城突發大水，淹了數十戶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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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事？」

他眉頭微蹙，將手中的書卷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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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形如何？」

他凝神注視著那個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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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

洛城的城民便將甄氏之女綁了去，

說是要祭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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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

他憤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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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看這日頭，

怕是已經在去洛河的路上了！

那些城民也是，

不顧著修自家的院子，

倒想起祭河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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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狄仁傑迅速從袖口

掏出兩張藍色符文，

他將符文猛的擲在地面，

砰的一聲化作一隻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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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你這是要去哪？」

那僕從急急的喊著，

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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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洛城。」

話音才落，他已輕靈躍至仙鶴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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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吩咐下去，

讓李元芳帶著錦衣衛速速趕到洛河。」

他沉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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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人祭祀之事，他斷不容許。

雖不知道突發水災是不是和妖怪有關係，

但現在事態緊急，他只有先只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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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他陰陽師的身份

不宜在民眾前暴露。

只有讓錦衣衛來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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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兩邊早已簇擁滿了群眾，

人群滿滿當當，像條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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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中間，紅綢飄飛，嗩吶不停。

八個壯漢抬著一個轎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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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攆中坐著一個藍色裙衫的女子，

她此時正被捆綁了手腳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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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泛紫的長發用珍珠妝點。

柳眉鳳目，相貌極其秀麗，

臉龐上的點點淚痕就知道她剛哭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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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就是甄氏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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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倒是不錯，只可惜是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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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我怎麼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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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女人抬手便能喚水數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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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妖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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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洛城發水，就怪這個掃把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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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婦女民眾們七嘴八舌的指指點點。

絲毫不見半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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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轎~」

走在隊列為首的一位老者突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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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啞著喉嚨大喊。

隊伍里的嗩吶聲一時都停住，

幾個壯漢頓時將轎攆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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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河神發怒，水淹洛城！

今日老朽特替洛城百姓，前來祭河神！

望河神息怒！保洛城平安！」

那老者漲紅了臉，

對著奔騰的洛水大聲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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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群眾聽見此言后，

紛紛誠惶誠恐叩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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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河神！」

老者一聲令下。

抬轎攆的幾個壯漢，

便抓起甄姬往洛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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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對我！救命啊！」

「我不是妖怪！不要啊！」

甄姬低聲啜泣，拚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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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壯漢卻把她抓得更緊了。

眼前便是滾滾川流不息的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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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腳被捆綁，丟進河中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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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妖怪，我真的不是妖怪！」

甄姬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

她眼角的淚痕盡顯楚楚可憐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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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的群眾任然自顧自的

跪在河邊，虔誠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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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你死了，也休要怪哥幾個！」

一個壯漢開口說著，他使了個眼色。

其他壯漢一起使力，

將她用力拋入奔騰的河中，

濺起半米高的浪花。

「不好！」

狄仁傑此時正好乘鶴飛至洛水上空，

就看見那女子被無情推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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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這些了！」

他深吸一口氣，縱身從仙鶴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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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墨發瞬間變得雪白，

褐色的長衫變作了黑紅色長袍，

身周散出微紅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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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嘭的一聲鑽入水中，

一眼就看見正下沉的甄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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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奮力朝她游去，

手中金色的符文隱隱發光，

她的身體被他拉了過來。

還好，還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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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昏迷的她

一把抱在胸前，從洛水中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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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如雪，面容蒼白，

黑紅的衣衫透著孑然一身的凌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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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原本以為祭祀完成的民眾，

突然抬眼看到這一幕，驚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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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呀！河..神..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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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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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是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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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岸上亂做一團，

不明真相的群眾磕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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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哭笑不得，

立刻用咒術隱去自身，

抱著甄姬往岸邊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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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要破除河神之說，

更是難上加難了。

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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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趕到時，

狄仁傑已恢復成往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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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坐在洛水的岸邊。

甄姬昏睡在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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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剛來洛水時，沒看到你，

我還以為你遭遇了不測！」

李元芳一襲紅色長衫，眉目清秀。

乾淨的臉上透著少年獨有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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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麼容易一命嗚呼的人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跟班有時說得話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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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這附近你可看到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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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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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女子送過去醫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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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李元芳笑著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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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身從普通侍衛處接來一套衣衫，

伸手遞到了狄仁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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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的官服，落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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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你有心了。」

狄仁傑笑著接過衣衫，

這衣服送得正好，

不然他還不知道要穿

這濕淋淋的衣服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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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時，可聽到城中有什麼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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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之前有一則說是，

前些天有漁民在洛水中看見了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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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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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到沒看清楚，

說是像魚，又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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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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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的路上又聽見一則，

說是洛水的河神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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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聞言后，

苦笑了一聲，這誤會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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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洛水哪有什麼河神！

八成是人假扮的！」

李元芳憤憤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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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說是誰那麼無聊，

會假扮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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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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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住那人一定要把他關起來！

真是可惡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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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大人？大人你去哪啊？」

「衣裳濕了，我換衣服去。」

狄仁傑面色尷尬，嘆了口氣。

「誒？大人？大人你去哪啊？」

「衣裳濕了，我換衣服去。」

狄仁傑面色尷尬，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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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還是先查水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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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河的觀水樓上，

一眼將洛河收入眼底。

微黃渾濁的河流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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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帶著錦衣衛在這裡臨時停留。

樓梯處由侍衛把守，顯得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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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把城中見過水怪的居民叫來，

我要親自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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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刀鋒劍眉，雙眼深邃。

他換上黑色綉金線錦衣官服，

腰間所系精緻佩刀，

顯得冷峻而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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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李元芳得令后，

興沖沖的跑下了觀水樓。

他最喜歡和大人一起辦案了！

狄仁傑眉眼微蹙，

河風吹得他衣訣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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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怪像人又像魚？

又能在水中來去自如，

應當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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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聽聞大人要問話，

就急急趕來了。」

一位年輕漁夫，

僂著腰恭敬的喊著狄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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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都見過水怪？」

他轉身回頭，

看見有三五個漁夫正穿著粗布麻衣，

拘謹的站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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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小的，

小的是在行船過程中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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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也是，我們哥幾個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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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怪什麼模樣，說具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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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看著那幾個漁夫，

讓人有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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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我看著像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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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條藍色的！」

另一個漁夫急急補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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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我看見的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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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傻子，人能住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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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萬確！我要說假話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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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皮這麼厚，

怕是一道雷劈不死，嘿嘿！」

幾個漁夫七嘴八舌說起來，各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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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狄仁傑見狀故意咳了咳，

大廳內瞬時安靜下來，

掉根針都能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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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我大概清楚了。」

聽見狄仁傑說話，

幾個漁夫面面相覷，

又拘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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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時候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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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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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入夜後，

河面上能看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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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差不多就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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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下去吧。」

狄仁傑思索著，

看來這東西喜歡夜間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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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大人...」

有個漁夫支支吾吾的，

似乎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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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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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們哥幾個說了那麼多，

這錢還沒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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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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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那位小公子叫我們來時，

說回答問題給錢哩！」

漁夫說這話時，

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李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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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李元芳面色微紅，

眼睛故意瞄到外面。

不敢直視狄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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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他說給你們多少？」

狄仁傑抬眸看了一眼，

心裡就清楚了。

八成是李元芳叫不動他們，

忽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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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多，就一兩銀子。」

漁夫訕訕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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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聽后，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轉眼看向心虛的李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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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元芳既然是你做的主，

這錢就從你的月俸里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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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不要扣我錢啊！」

「我這，我這不是，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么...」

李元芳一聽見要扣他俸祿，

就急急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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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答應了漁夫，

就要說到做到。我這話可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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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話不能這麼說，

我！我不也是為了想破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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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隨口忽悠這些百姓？」

他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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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么..」

李元芳小聲抱怨著，

腳尖搓著地面。

似乎有些委屈。

「罷了，下不為例。」

他嘆了口氣，

從腰間掏出銀子遞給了那些漁夫。

算是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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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吐了吐舌頭，

算是平安度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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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漁夫有說是人，又說是魚的。」

「元芳，你怎麼看？」

他隨意問著。

抬腳走向觀水樓臨河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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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不是用看的，是用聽的。」

元芳邁著步子跟在他身後，

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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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聽個我看看？」

狄仁傑聞言后，笑了。

冷峻的長相生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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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停住腳步，

屏住呼吸，閉緊雙眸。

他把手放在自己耳測，

細細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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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到河水中隱約有翻騰的聲音，

還有逐漸變強的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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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側！回大人，

洛河東南側有異響。」

「聽聲音像是個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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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

狄仁傑小聲說著，

看來真是有妖物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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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漁夫說是晚上見過，

我們晚上再來。」

他冷冷的說著，

自顧自的轉身就走下了觀水樓。

他心裡已有了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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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怎麼又不等我啊！」

李元芳乾嚎一聲，

又急急追著狄仁傑跑去。

「大人！你怎麼又不等我啊！」

李元芳乾嚎一聲，

又急急追著狄仁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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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內，四周瀰漫著艾葉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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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頭疼欲裂，

嗆水過多，讓她有些昏沉。

她模糊的看見，她落水時，

有個白髮如雪，

面目冷峻的男子將她抱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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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

和那一絲絲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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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底產生一絲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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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她驚醒過來，

睜眼看見的是醫館的天花板。

一塊塊木製橫樑，

顯得有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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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快把這喝了，

我師父說葯要趁熱喝。」

蔡文姬看她醒來，

立馬將手中裝著湯藥的陶碗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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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

她接過發燙的葯碗。

抬眼四周打量，

看見不遠處有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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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暗紗遮面，

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眸子。

與她腦海中那白髮男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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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師父救得我么？」

她抿了口藥水，小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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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那麼忙，

哪有時間去河裡撈人！」

蔡文姬一邊說著，

一邊將籮筐里的干藥草挑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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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官兵把你撈起來，送過來的。

不過要說救你，

我師父當然也是有功勞的！」

說到這裡時，

蔡文姬喜滋滋的笑了起來。

明媚的模樣十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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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道那官兵現在何處？」

她的手不自覺的將葯碗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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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舊府衙，

他們暫時待在那。」

蔡文姬說著，

將清理出的的干藥材轉身放入葯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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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娘告知。」

甄姬一口氣將葯碗里

的湯藥喝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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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找那個救了她性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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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你別惦記他們了！

你嗆水嗆得可多，這你以後啊....」

「嗯？人呢？」

蔡文姬轉身後，

只看見木桌上的空碗。

她愣了愣神。

?

「師父，那女人走了。」

她慢吞吞走回後院，

小聲的和師父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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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錢給了沒？」

他低頭擺弄著新採的藥草，

手上腐蝕的傷痕仍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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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

「....」

他理藥草的手停下來，

抬眸看見蔡文姬正滿臉窘迫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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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秒后，兩人一齊笑出聲。

舊時的府衙，庭院里雜草叢生。

門口的牌匾已經多處脫漆。

三兩侍衛守在門口警戒。

?

狄仁傑在後院的書房內，

翻閱和水怪有關的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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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

「幾位官差大人，我想問問，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白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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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沒看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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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的命是那人所救，

我聽說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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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走，你沒長耳朵嗎？」

門口的侍衛沒有耐心，

直接上前開始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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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你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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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見過副使大人。」

侍衛聽見李元芳呵斥，

立馬停手，老實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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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凶神惡煞的做什麼！

狄大人說了！要善待百姓！」

李元芳一邊大聲訓斥，

一邊咬了口手上的糖葫蘆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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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有的是與他

這年紀不相符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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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什麼叫善待百姓？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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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副使大人。

是這女子瞎纏著要找人，小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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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侍衛將頭低了下來。

這李元芳與狄仁傑關係要好，

是個惹不起的主，他們只得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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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是你？」

李元芳看見站在一旁柔弱的甄姬。

她面容素凈，卻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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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藍裳，襯得身形玲瓏有致。

算得上是萬里挑一的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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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我？」

甄姬猶疑片刻后，還是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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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認得！

就是我把你送醫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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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救的我？」

她心中一驚，

看著眼前這個紅衣少年，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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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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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狄大人救的你！

我不過是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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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連連擺手，

他嘴裡含了個糖葫蘆。

說話也有些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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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

甄姬小聲複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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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年少成名，料事如神。

名滿天下的錦衣衛狄仁傑？

不是傳聞他是鐵血冷酷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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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要找狄大人啊？」

李元芳看見甄姬發愣，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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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親自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她輕聲說道，心中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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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跟我來吧！」

李元芳咧嘴一笑，

原來是來報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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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看到了嗎！

我這就是善待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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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向我學習！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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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腳領著甄姬朝後院走，

才走兩步，又迴轉身，

指著門口的侍衛抖了陣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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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年紀輕輕，

居然還能管住那些人。」

甄姬微笑著朝著李元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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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們哪是怕我，

是...怕狄大人。」

李元芳聽到誇獎，

面上微紅，倒有些不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