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心之所系 身之所向

「我怎麼了？」玄華的嗓音有些沙啞，一向活力滿滿的她此時難得的有了些嬌軟美人的既視感。

「從修羅界拿回的靈力還沒有完全適應罷了！」孟章君一邊搭話一邊翻了一頁書，書香伴着紙張的摩擦聲在這靜謐地空間里被放大了幾分。

玄華此時腦子有些混沌，並未發現孟章君用了「拿回」這個字眼。

「修羅族怎麼樣了？」玄華揉了揉太陽穴說到。

「活了幾個。」孟章君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你出手都沒有救下他們？」玄華的語氣有幾分焦躁。

「我沒出手。」

「你沒出手？」玄華有些不可思議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孟章君，合著那幾個活下來的還是靠着自己自力更生的？

「我為何要出手？他們的生死又與我何干？」孟章君說得理直氣壯。

「你整日想着救人，可這三界這麼大，生靈不知其多，你救得完？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看慣了這三界變遷，你這個道理都悟不出來？」許是玄華的模樣太過驚詫，孟章君難得地解釋了起來。

孟章君現如今的模樣實在太有當年父神訓誡自己的影子了，玄華心裏有些發怵，再加上她在夢裏竟然還有過毀滅三界的念頭，這讓她莫名地有些心虛。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書？」玄華有些生硬地扯開了話題。

「《圓覺經》。」知道玄華最是不耐別人的說教，孟章君自然地順着玄華的話轉移了話題。

「你在看佛經？」玄華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

「以前確實不太感興趣，一個舊友推薦了向我推薦了許多次，這次難得閑暇翻了幾頁還挺有意思的，不像以前想像的那般枯燥。」孟章君意有所指地望着玄華說到。

「你這個鬼性子還有舊友？也不怕凍死別人，別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看這《圓覺經》來靜心吧。」

「這般抵觸佛經？看來當年那老頭應該沒少逼着你看佛經靜心吧，其實這玩意兒還挺有意思的。」面對玄華有些挑釁的話語，孟章君的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

「是，是又怎麼樣？」玄華突然有些結巴。

看着玄華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孟章君並沒有拆穿，反而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到：「罷了，我先替你看，你接着睡一會兒。」

說完，他便繼續老神在在地看着這那本以往他絕對不會瞥上半眼的《圓覺經》，畫面極為詭異又莫名地有些和諧。

孟章君的反應讓玄華很不適應，她使勁揉了揉被他摸過的髮絲，眼神竟然也不受控制地盯着那本《圓覺經》，心裏卻不停地吐槽:還睡得着才怪！就那個見鬼的夢境，她倒寧願挨幾天不休息也不願再次入夢。

「修身養性這種事註定與我無緣，你要是有遁入空門的想法，我祝你成功，但是你最好別拉着我一塊兒，我天生便與那佛法無緣。」

玄華說完便要離開，卻再次被孟章君阻住了腳步。

「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孟章君放下了手中的書，抬腳便跟上了玄華的腳步。

什麼時候開始，這三界以冷清聞名的孟章君竟變得這般粘人了？玄華滿腦袋問號。

「你總跟着我作甚？」見孟章君又跟了上來，玄華停下了腳步。仔細想想，自從自己恢復了記憶開始，好像這孟章君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半步。

「把你放到眼前我都尚嫌不足，當然更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孟章君邊說邊拉起玄華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心。

「你在擔心有人會對我不利？不是我自誇，這三界除了你還有誰能對我有威脅？」玄華雖對孟章君的親密沒有什麼抵觸，甚至心裏還會覺得有些陌生的甜蜜，但是這般形象出現在外人面前卻是有些不妥的，尤其是這丹穴山上還有一群八卦小能手，只怕他們出了這個門，轉眼間這三界都要傳出各種版本的自己和孟章君的話本子出來。

玄華雖然一向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要跟那些桃色故事沾上邊，還是會有些彆扭，即使故事中的另一個主人公是孟章君。

「當初就是對你太自信了才會出事，我不會允許你再在我眼前出事！」說到這裏，孟章君的聲音莫名地低沉了幾分。

「當時是我不夠信任你，跟你沒多大關係。」看到孟章君如今這般緊張，玄華難得地認了錯。

「當時的情況下，你不信任我是應當的。但是，我卻不該給任何人有可乘之機，這一次，哪怕是天道容不下你，我也要逆改天命！」

「沒有那麼嚴重吧！當時也許是我命里該有那一劫吧。沒聽說過人界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哪裏有那麼多劫難，你可別咒我！那天道容不下誰，也不可能容不下我啊！」這點自信玄華還是有的。

「那是自然，要是天道連你這麼一個為了三界可以豁出命來的都不放過，那這天道倒是不尊也罷！」

「這話可不能胡說！」對於天道的尊崇和敬畏就如同刻在骨子裏一般，玄華有些擔心孟章君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

眼見着孟章君這般為自己着想，玄華也不好意思再找借口獨自行動，再加上她內心深處也挺喜歡和孟章君呆在一起的感覺，因此也便默許孟章君跟着自己。但是對於在眾人面前秀恩愛這種事她覺得自己不管多久還是適應不了的，所以不管孟章君有多麼不情願，她還是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掩飾性地摸了下鼻子后往前走。

「咱們要去哪兒？」看到玄華動作，孟章君也不再勉強，他只是緊跟在玄華身後問到。

「找找鸞女的下落，我就不信她能憑空消失！」提到鸞女，玄華的情緒便有些激動。她活到這般年歲，也算樹了不少仇家，一般只有被人恨她到份兒，可認真說讓她真正厭惡到欲除之而後快的，鸞女算是頭一個。玄華自認與那鸞女並沒有多少交集，就連話也沒搭上幾句，可莫名其妙地，她人生中難得的幾次心傷都或多或少地與她有些關係。

「若是要找鸞女，倒是可以先去找一個人。」

「誰呀？你有這人選當年不是應該早就找到那鸞女了嗎？」

「梵凈山的佛陀，他養有一隻尋靈獸，當年曾被那鸞女拐走，若是讓那它尋着氣味去找，不管那鸞女如何喬裝，定然也能尋到。當年我一心想要復活你，至於那鸞女，早晚都是要死的，讓她多享受一下倉皇躲避無路可逃的滋味又如何？」

「梵凈山佛陀？他就算了吧！我老遠看到他都恨不得繞着走，怎麼可能還主動去找他？與其聽他給我念經，倒不如我自己在這三界多走幾圈！既然那鸞女的目標是我，那她總會主動找上我的，既然如此，我何不給她提供些方便也好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