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黑眼
你不用這樣的。
練三生心裡當即就「咯噔」一聲，手足無措，張口就想解釋什麼，但她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時常要想著去照顧仇若狂的自尊心了？
怎麼又開始了？他又開始在意起實力的差距了嗎？
剛剛分明還好好的。
她變強，變得比他強，又不是她的錯。只有這樣，她才能夠跟雷域抗衡啊！更何況，現在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載起那麼多人的期望呢。
到底是誰規定的，男人一定要比女人強呢？
仇若狂心裡怎麼想的，是很少說出來、表現出來的，但難道練三生就察覺不到嗎？
練三生不免覺得有些煩躁，不知要說些什麼，乾脆閉口不說話。
「嗯哼。」仇若狂清了清嗓子，轉過身來看到練三生興緻缺缺的模樣，心裡也猜到她在想什麼，便張開手將練三生攬入懷中，輕聲笑道，「你怎麼突然惱火起來？」
「你說呢？」
「我好像什麼都沒說？」
練三生以為仇若狂抱住自己，是他知道為什麼，沒想到依舊是直男心腸，遂想要推開仇若狂。
豈料練三生掙扎得越厲害，仇若狂就抱得越緊。
「你幹什麼！」練三生真的生氣了，甚至感覺整個腦袋都在發燙。
仇若狂只能暫且放開練三生，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在煩什麼。我方才說的話，你不要想太多。我並沒有……並沒有覺得你比我強是件不好的事。我已經想開了，真的！」
「哦？」練三生眯起眼睛，顯然不願意相信，「那你且說說。」
仇若狂將之前自己的所想如數告訴練三生，並且愈講愈是顧盼神飛。練三生緊鎖的眉頭和緊繃的情緒，也隨著仇若狂的訴述漸漸放鬆下來。
練三生笑了：「什麼嘛，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想通了，原來是受到偶像他們的影響啊。」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仇若狂的肩膀，「不過你能想通，自是最好，這樣我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仇若狂矮下身子，彎腰將腦袋抵在練三生的肩膀上，蹭來蹭去地說：「追趕還是要追趕的，不互相競爭一下，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又不是吃軟飯的。」
練三生剛想推開仇若狂這肉麻兮兮的動作，但她仔細想了想，從仇若狂出去一趟回來后，他確實好像心胸寬闊了許多，眼神也開朗許多。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如今看來，竟是剛剛她冤枉仇若狂，是她心胸狹隘了。
練三生摟住仇若狂，輕聲道：「對不起。」
懷中的男人愣著沉默，似乎是接受著練三生的道歉，也在最後一次調整他的心態，良久后他反抱著練三生，也輕輕地說：「對不起。」
二人相擁在萬丈雷霆中，不必消化「對不起」究竟何意，已是心意相融。
「走吧，一起撕裂雷網，超脫它的定義。」練三生牽起仇若狂的手，笑眯眯地說著他告訴她的話。
「走。」仇若狂笑得恣意。
時間一長，練三生逐漸就適應了雷網的威壓，頭皮上那股發麻的感覺已經消散許多。於是她觀察雷網的頻率就高了起來，眼睛要麼是放在身側仇若狂的身上，要麼就放在雷網上。
嗯？
練三生正把目光從雷網上收回，想歇息一下的時候，卻驀地嫖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她連忙將還未落在仇若狂側臉上的眸光收回，停住步伐去瞅雷網。
「怎麼？」仇若狂一隻手被練三生拽住，便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雷網翻湧，一如既往。
「我好像看見了你說的東西，我不可能看錯。」練三生沉吟，「是不是黑黑的？那是什麼？」
仇若狂忙點頭：「原來這裡也有？我以為還得走一段路。我不太確定是什麼，它出現得很突然，消失得也非常快，如果沒有特別去盯著的話，根本無法注意到。我觀察了一段時間，它攏共出現過三回。出現的時間並不規律，出現的大小範圍也不規則。」
「那就停下來，在此處等等看。」
在等待著那東西的時候，仇若狂告訴練三生她沉睡了一個月，練三生對此表示驚訝，毫無意外地摸不著頭腦。她竟然在夢裡變成一尾魚，追著一抹綠意將近一個月？並且完全忽視了外界的情況？
夢境果然奇幻，它雖是虛無縹緲，卻也可能昭示著什麼，只是現在練三生和仇若狂還無跡可尋。
不過，根據仇若狂的話分析下來，可以得知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那東西只出現過三次。對於練、仇二人來說，這個出現頻率算是非常低，但相對於整個道墟天來說，這個頻率又是非常地快，更何況在雷域時間快於道墟天的前提下。
時間很充裕，二人像當初測試雷域和道墟天時間差異一樣，開始測試起那東西出現的頻率、範圍、地點。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完全隨機，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媽的！」
魔幻的空間，在電閃雷鳴中夾雜起練三生一聲又一聲的髒話。
「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練三生已經完全進入暴走狀態，情緒上來就髒話不絕口，仗著龐大的元力又對著四周狂轟濫炸。不過，她對雷域的發泄行為，所輸出的元力最終都會融入雷域，變成雷域的能量，這就讓她更生氣了！
「原本以為找到黑眼，就能找到雷網的弱點，就能夠破解雷網，進入到雷網之後去看看，裡面究竟藏了什麼，我們究竟能怎麼樣去破壞掉雷域的擴張！結果呢，這黑眼出現得根本沒有規律，來去又快得我們根本抓不住！一年下來了，毫無進展！可惡！」
「干！這黑眼一看就是雷網物質形態不穩定時產生的漏洞啊！」
「只要能夠抓住黑眼，我們一定能夠進去。」
「啊啊啊——」練三生想狂躁地抓自己的頭髮，然而薅下來的不過是樹皮鎧甲上的毛須屑屑。
仇若狂看著練三生的動作，忽然道：「我覺得我們這一年下來的勘測，將它命名為黑眼，發現它的不規律，也不過是個開頭。既然它不規律，那我們就讓它變得規律。」
出於對仇若狂的信任，認定他已經想到了辦法，練三生便平靜下來，充滿期望地眨了眨眼睛：「你要如何將不規律的東西，變得規律？」
「馴服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