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月黑風高

第187章 月黑風高

王越一行兩人一路餐風飲雪、跋山涉水終於到了大漢與夫余疆界接壤的地方。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趙雲大營不過是兩日路程。

「將軍,我們去不去大營?」

「不去了,繞過大營,到前面山地前往東,那邊有一條小道可以進入夫余,不過距離鹿山的路途要遠上許多,馬車也不好走,只能騎馬而行。

今晚你我二人就找個樹林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出發。」

「諾!」

洛陽。

中書省。

「賈相,密諜司傳來消息,夫余國又遣使臣來洛陽了,目前已過幽州進入冀州了,看樣子此番前來是為了議和居多。」

「公達所言不差,老夫以為議和之事斷然不可,陛下也絕不會同意議和。陛下曾言夫余的土地本就應該屬於大漢,也不知陛下為何有此一說?既然陛下這麼說,那麼我等做臣子的只有盡全力助陛下完成這一夙願。

陛下為此準備了很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響到陛下的宏偉大計。」

「賈相所言極是。如此一來,攸便讓他們走慢一點,也省去些許口舌之累。」

賈詡一聽這話,用手指了指荀攸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公達大才!大善!」

「若是陛下那裏加緊點,恐使團到不了京師便回不去了。公達,前方的糧草以及淄重補給切莫耽擱了,單靠幽、遼、韓三州恐難以為繼,畢竟那三州乃苦寒之地,糧草還是多從江南調集吧!此事還勞煩公達多多費心了。」

「賈相言重了,此乃下官當為之事,不敢怠慢。昔日江東俊傑果然都是治政大才,加之水土豐茂,江南的糧食產量可謂是頂着半壁江山啊!

此番東海糜家、無極甄家、江東陸家以及益州吳家可都是出了大力了,錢糧捐助甚巨,否則國庫早就能餓死老鼠嘮!

由此看來,陛下的眼光真是舉世無雙啊!幾年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此等本領曠古絕今,當為古今第一帝!」

「有這樣英明睿智的主人,是我等臣子的福氣啊!百年之後我等也必定青史留名。公達,明日散朝後隨賈某與諸位同僚一起去拜見太后、皇后以及一眾皇妃們吧!看看娘娘們有沒有什麼示下,陛下不在宮裏,做臣子的不能不懂禮數,陛下為國操勞,我等盡量幫他照顧好家裏,如何?」

「理當如此!謹遵賈相之命!」

夫余都城鹿山。

百姓們對於朝廷的徵兵令還是能夠理解的,積極響應的人數可謂是人山人海,出現這樣的局面完全得益於夫余朝廷的宣傳力度還是可觀的。

這個時代由於信息的閉塞加上人們對於當政者的信任和自己的無知,夫余朝廷宣傳的漢軍殺人如麻,毫無人性並且還會吃稚嫩的孩童,總之漢軍被夫余朝廷醜化的要有多殘暴就有多殘暴。這就成功的勾起了百姓們同仇敵愾與國同休的鬥志。全民皆兵的國度是很難被征服的,漢軍也不例外。當然這些愚昧的百姓並不知道真正的實情是什麼樣的。

史阿也不是吃素的,這樣的事出現了,他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昔日穢貘的那些一心想要復國的人對於史阿來說那就是朋友,穢貘人當然也是當史阿是在真心幫他們的朋友,畢竟在經濟上史阿給予他們很多支持。

史阿告訴他們漢軍從來不會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這一點他可以用性命擔保。相反夫余國王尉仇台現在是把夫余百姓往火坑裏推,讓夫餘一個個年輕而又善良的百姓去送死。

這麼一來夫余國民一定會出現質疑的聲音,儘管他們或許沒有任何實際行為上的反抗,但一定會在夫余國人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久田雄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多吹吹枕邊風給自己的戰船配備一些漢國的巨弩和攻城炮車。可這一次和他的願望沒有那麼容易得到滿足。

當尉仇台從後面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狠毒的傢伙一定會和他進行一場交易了。

「漢國這些當世最先進的弩箭和炮車寡人可以分給你一半,可是你知道當下漢國人正在進攻我的國家,你的人勇猛善戰,如果能幫助我打腿漢國人的進攻,那麼勝利之時寡人不僅僅可以給你你需要的弩箭和炮車,還有我夫余的糧食和肉類…」

久田雄眼睛一直被尉仇台這麼看着,一眨不眨,他不眨眼的目的是想從尉仇台的眼睛裏看看他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甚至是他如果拒絕的話,那麼尉仇台將會有什麼反應?

同時久田雄的腦海里在高速的運轉着,思考着自己的人一旦參與進來會有什麼結果?不參與進來又會有什麼結果等等問題。他必須要高速運轉自己的腦袋,因為這道選擇題給他考慮的時間不多。

「尊敬的國王陛下,你的條件很有誠意,我決定代表我的家族同意你的條件,不過我希望能與你簽署一份契約,還請你能夠諒解。」

這貨腦子還是很夠用的,居然還能想到簽契約,看樣子也是被坑多了。

「可以!現在就簽,明日寡人新招的十萬大軍將會分別開赴古盛關和雙吉關,你的人只需要悄悄的繞出去,雖然道路不是很好走,也正因為道路不好走所以漢國人才不會發現你們。

你們只要一把大火燒掉漢國人的糧草那麼漢軍將必敗無疑。沒有糧食的漢軍除了撤退回去不會有第二個選擇,這樣一來你們就能拿到寡人承諾的這些東西。

當然,寡人說的是兩個關口的漢軍糧草而不是一個,這個任務危險程度應該不高,寡人不會要求你的人與我大夫餘子民一樣去戰場上浴血奮戰。」

尉仇台的話說的讓久田雄聽了很舒服,如果真的是這樣任務好像真是不太困難。比較漢國人的大軍都在前方廝殺,後方就算有守備糧草的部隊,那一定不會太多。為什麼呢?因為糧草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呀?

按照尉仇台的說法就是久田雄應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一把大火燒掉漢軍的糧草任務就完成了,嗯對是兩個關口的糧草。

「成交!尊敬的陛下,久田家族很樂意和你合作,希望我們長期保持這樣的合作關係,畢竟我們還是親戚,你有困難我們一定會幫助你,我們有困難你也會幫助我們。這叫互相幫助…」

「沒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尉仇台為什麼會讓他們去燒漢軍糧草呢?

因為在他的眼裏這些矮矬子除了干一些雞鳴狗盜的事擅長以外,正面對敵簡直和送死沒什麼區別,如果真的去送死他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第二天一早新兵和外援都上路了,沒錯是上路了…

水師艦隊首先被發現的不是夫餘人,而是停靠在夫余東高碼頭的倭人海上船隊的守備人員。

劉辨收起望遠鏡對身邊的喜竹道:

「傳令甘寧、周泰用最快的速度消滅那支船隊,不過給朕抓幾個活口回來。」

兩支船隊實力懸殊的不是一點半點,整整相差了1000年。在火炮一陣巨大怒吼中,倭人的小船還沒有展開就被團滅了。因此這場戰鬥的結束的是毫無懸念,完爆。

海面到處漂泊的都是支離破碎的木板和船體殘塊,還有屍體,很多海魚都活躍了起來,撕扯著屬於他們的食物。

十個被甘寧從海里撈上來嘴巴里還在狂嘔海水的倭人像死狗一樣被扔在了甲板上。

「要不是陛下說要活口,某覺得你等廢物還是餵魚的好。就這還特么想做強盜?」

倭人的話本來甘寧就聽不懂,再加上又是半死不活嘴巴里還在冒海水,這說的就更聽不懂了。

「誰能聽懂他這是說的什麼鳥語?軍師,你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可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林瑞尷尬的笑道:「這個,在下還真的不懂?在下自小在南方長大,出海也是去的南方,這倭人沒有打過交道,他們的話在下確定不懂。不過都督無需擔憂,既然是陛下要的,想必陛下定然能夠聽懂他們的話。」

經林瑞一提醒甘寧頓時來了精神,那如釋重負的感覺真的很爽。

甘寧打笑道:「哈哈哈哈…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是軍師智高一籌!來人打旗語問陛下是否需要現在將活口送過去。」

劉辨在他的旗艦上,壓根都沒有出船艙,房間里烤著碳火爐喝着茶,思考着接下來的該怎麼做才能更好的達成既定目標呢?當然這個既定目標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並沒有對任何人講過。

喜竹跑來稟告說:「陛下,甘都督請示陛下活口是否送來給您…」

「不必!告訴甘寧,讓他好生看着,給飯吃給水喝,但是不能讓他們吃飽,更不能讓他們舒服,重要不弄死隨他處置。

對了,另外速速讓周泰遣船隻將孟起他們送上岸去,水師不得有一兵一卒離開船隊。送到立刻返回。

小竹子把這個帶給孟起,讓他登岸之後再打開照令執行。」

「諾!」

照道理說馬超的騎兵屬於重甲騎兵,在這樣的嚴寒季節又是冰天雪地的,根本不適合騎兵作戰。可如果這麼想就錯了,這次馬超的騎兵並不是用來作為騎兵突擊作戰的,而是所有的戰馬都是雙馬拉一輛雪犁耙,雪犁耙上面架的都是火炮,每一輛雪犁耙配四名戰士,同時攜帶陌刀和長槍,也就是說冷熱兵器皆有,這樣的配置打起仗來可謂是遠攻近戰皆可。哪怕就是攻城夜不是問題。

現在我們來捋一捋。

呂布兵團在夫余正西邊雙吉關,趙雲兵團在夫余正南面古盛關,馬超騎兵兵團馬上從夫余正東方的海上登陸,還有一個王越的刺殺這個暗子。

這樣的配置夫余恐怕只剩下垂死掙扎了。

要知道現在的夫余王城鹿山只有十萬新招的農夫,和正真的士兵相比較起來可以說戰鬥力上的懸殊不是一點半點啊!

臨時拉扯起來的軍隊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可憐的是尉仇台此時還蒙在鼓裏呢?死到臨頭了他還以為他的安排很是得力呢?出了自己的增援,還有久田雄這個生力軍可以助力,對於這一點可謂是信心十足啊!

王越很快找到了史阿的得月樓。

史阿能在這裏見到老師和師弟真的讓他熱淚盈眶,感動莫名。

「恩師?您怎麼來了?這裏天寒地凍的,您都這個年歲了身體可能吃的住?」

「怎麼?覺得為師老了?在你眼裏,是不是覺得為師連劍都拿不動了?」

「不不不,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覺得您不應該來,這裏有弟子在就可以了。如此嚴寒的天氣您不應該受累!」

「小子,放心!為師還沒有到拿不動劍的地步,行了不必再啰嗦。

給為師說說尉仇台的日常,如何能夠見到他?還有王宮的一些情況…」

當史阿大概告訴王越,尉仇台只在王宮裏縮著,幾乎不會出現在公眾視線里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準備進宮行刺了。

行刺普通人當然是易如反掌,可是行刺的對象是一國之王那就不一樣,不說王宮內戒備森嚴,單單就是你找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麼大一個王宮,尉仇台會在哪獃著誰知道?再一個又不像後世,殺人之前最起碼你要知道被殺對象的模樣吧?而王越根本就沒有見過尉仇台,偌大一個王宮這麼多人哪個是尉仇台?

幹了這麼久的情報工作的王越已經不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劍客了,行事之前的考量是行事成功的保證,這一點他很清楚。

一連幾天王越都在夫余王宮附近的街頭巷尾的轉悠,當然他更多的是在距離王宮稍微遠一點的山上透過望遠鏡觀察著王宮裏的建築佈局,簡單的說就是踩點。

啥?在王宮附近的建築里看王宮?想多了,王宮就是最高建築,誰不長眼敢在王宮附近把房子建的比王宮還要高?敢問你想幹啥?偷窺國王陛下私隱嗎?死字怎麼寫了解下先。

經過三天的觀察王越終於和史阿商量出來了一個他們認為比較完美的計劃。

「小寇子,今夜子時,你與師兄分頭行動,帶上些乾草,火油去把王宮西南的大營給點了,這事史阿你去。大營東門有一馬廄,那裏有一部分戰馬。最好把馬廄也點了,戰馬一旦見火必然亂竄,至於會不會踏死踏傷士兵為師就不知道了。

如果還能煽動穢貘的那些餘孽趁亂攻打王宮那就太好了。嘿嘿嘿…」

「恩師!弟子認為入宮行刺還是有我去吧?您去點營房吧…」

王越根本沒讓史阿繼續說下去了,直接打斷道:

「我意已決不必再言。聽命行事即可,記住子時行事,為師現在去養養精神,該幹嘛幹嘛去吧。」

都說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這話真的很貼切。這個夜雖然沒有下雪,但也沒有月亮。而且還有呼呼的北風。

這樣寒冷的天氣是個人都不會在太陽落山之後還在外面瞎轉悠的。尤其是古時還沒有什麼路燈更沒有所謂的夜生活的狀態下。

凍的硬邦邦的地面也不會留下什麼腳印,這樣的天氣真是天助我也啊!王越內心真的很激動。時隔多年,這種內心澎湃的感覺又回來。

火油在北風的幫助下是歡快又調皮的肆虐著一切它能點燃的可燃物體。熊熊烈火映紅了一片天空。

「走水啦!」

「啊…」

「救我…」

「快,救火…」

「快往外跑…」

「快地上打滾啊…」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着整個軍營,這還不夠亂。

當馬廄內的戰馬衝出來的時候才是這場火災的高潮部分。

整個大營用亂字來形容已經不能夠真實的描述了。

「什麼?大營起火了?怎麼回事?告訴寡人!」

內侍都胳膊被尉仇台抓的都快要捏斷了,他也不敢有半點怨氣,只能咬牙忍着。只要他敢表現出一絲絲怨恨,吃飯的傢伙恐怕立即搬家。

「去查,給寡人去查!到底怎麼回事?誰幹的?」

尉仇台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樣的天氣里軍營里發生火災根本不會是意外,只能是人為。

那麼到底是誰呢?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穢貘的餘孽乾的。可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呢?又有內侍來報:

「陛下!大事不好了,有一群不明身份的野蠻人在攻打王宮,請陛下定奪!」

聽到這個消息,尉仇台反而冷靜下來了,他能坐說王位就說明他不可能是個草包。

先是軍營走水,緊跟着又是王宮被攻打,這麼看來這事就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搞的起來的了,這必然是一件早有預謀的事件。背後的主謀定然是穢貘餘孽不會有其他人。他一邊跑一邊裹着他的大敞就往外跑

「命守將務必守好宮門不得懈怠。

再令人拿寡人令箭去大營安撫將士,整理好大營即刻帶來鎮壓宮門前的亂民,殺無赦!速去!」

尉仇台根本不知道這個夜晚將是他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晚,他壓根就不會再看見明早的太陽。

王越終於看見裹着白色大敞的尉仇台,本來他不敢確定那就是尉仇台,可是躲在暗處的他看人們一個接一個不斷的朝他施禮說話,儘管聽不見說的內容是什麼?克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要知道能在王宮裏一直被行禮,而不用還禮且更不會向別人行禮的人除了國王陛下還能有誰?

改良版的弩箭箭頭沒有塗抹任何毒藥,不過在金汁裏面倒是泡了很久。

嗡的一聲,利箭就無聲無息的飛向了自己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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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現強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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