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無礙
醫院。
焦急守在急救室外的人見著醫生從病房中出來，趕緊湊了過去。
「老先生的肺部出現了感染，片子已經拍出來了，我需要去診斷一下問題出在哪裡。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因為肺部感染髮炎，老先生所以才會出現呼吸困難的狀況，」醫生先是開口道，「如今老先生已經無大礙了，隨時都可能會醒過來。如果您們不放心，可以留院觀察兩天，回家之後一定要注意修養。」
「謝謝您！」沈亦晗和許幼滿異口同聲道，兩人不自主看向了彼此。
「媽媽，那我可以進去看爺爺嗎？」醫生離去，灼生拉住許幼滿的手問道。
許幼滿蹲下身子，握緊灼生的手，「爺爺還沒醒，我們進去，很容易吵醒他，再等一等好不好？」
灼生嘟著小嘴，有些喪氣地點了點頭，許幼滿伸手將他攬入了懷裡，「爺爺已經沒事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她知道他擔心也害怕。
灼生也伸手擁住許幼滿，許幼滿心中一動，將灼生抱了起來，「沒事了！」
許幼滿正安慰這灼生，沈默晗卻過來伸手，將灼生接了過去，伸手擦去灼生臉上晶瑩的淚水，看著他生的與許幼滿很是相似的眼睛，「小男子漢不能隨便流眼淚！爺爺老了，生病是不可避免的，哭有什麼用？」
灼生看沈默晗板著臉，也不知是怕了還是怎麼著，抬起小手去擦臉上殘留的和剛剛還落著的淚，小嘴極力抿著，抑制著不讓眼淚落下。
「沈默晗！」許幼滿看著抱著灼生的男人，心中有氣，又不敢大聲，「你·······」灼生還小，哭只是一種需要表達的情緒，許幼滿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難道要她兒子變的同他一樣？自小便是在沈思明面前沉默寡言，不願意的也不敢講，不敢表達，只知道將一切封存在心裡？
「爸怎麼樣了？」許幼滿的話還沒說完，接到消息后匆匆趕來的沈亦晗的焦急擔憂的聲音，便是從他們兩人的身側的走廊處傳來。
許幼滿瞪了沈默晗一眼，轉身看向沈亦晗，「醫生說是肺部感染，感染原因還沒出來。沈老師現在已經無礙了，你不要太擔心。」
沈亦晗深呼吸，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從來不曾與家裡人太多親近，但當聽到沈默晗打電話給他，說沈思明進了醫院時，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愧疚，愧疚從未盡過做兒子的孝道。
沈亦晗邁步道探視的窗戶那邊，看著床上的沈思明，看著他周身那些閃閃發光的儀器，思緒萬千。
當初的許幼尋，包括他自己，都曾被這樣包圍著，不知何時，生命就此逝去，但只有在此刻，他才感受到了生命真實的渺小與脆弱。
「沈先生，許小姐，沈老先生的診斷出來了，唐醫生在辦公室等著，你們誰有空可以隨我過去一趟！」一護士走到沈默晗他們身邊說道。
「我想留下來等爺爺醒過來！」灼生見著沈默晗要邁步子，趕緊道。
「你一個人在這裡看著爺爺，可以嗎？」許幼滿將灼生從沈默晗懷裡抱出來，放到了地上。他們三人肯定是都要去見唐醫生的。
灼生點頭，「我還可以幫媽媽拿包！」灼生拿過許幼滿手裡的包，乖巧的如只小貓。
「那你不要亂跑，知道嗎？」許幼滿交待道。
灼生再次點頭。
「好，那我們走吧。」許幼滿看了看沈默晗與沈亦晗道。
許幼滿跟著護士邁開了步子，沈默晗跟著，而沈亦晗則走到了灼生的身旁，這才看到他紅紅的眼睛，心中一軟，「我們很快回來。」
灼生應聲，沈亦晗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見許幼滿他們在走廊的拐角處，灼生將許幼滿的包放在靠近病房門口的座椅上，脫下小鞋子，然後輕而易舉站在椅子上，透過窗戶往病房裡去看，看病床上的沈思明。
忽的，許幼滿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發出嗡嗡聲。
灼生敏感地察覺到聲音，在椅子上坐下，拿出許幼滿的手機，一看是邵盛安，趕緊便是接起了電話，「爸爸！」
「灼生！」邵盛安已經是多天沒有和灼生通話了，灼生總是睡得早，「想爸爸沒有？」邵盛安心中高興的很。
「想了！」灼生說著，心情低落的很，在邵盛安面前，他一向是掩不住情緒的，在他心裡，邵盛安就是「靠山」，此時沈思明生病的擔憂與傷心，一下全跑了出來，眼眶便是又濕潤了，「爸爸，······」
「怎麼了？」邵盛安聽出了灼生的哭腔，心中一急，「發生什麼事了灼生？媽媽呢？」
「爺爺生病了，媽媽去見醫生了。」灼生哽咽道，小手不停去擦淚，好在這高級病房去的人不多，也不多見人。
邵盛安一聽，心中一驚。他本就擔心許幼滿與沈家走的近，如今看灼生的樣子，與沈思明親近的很。「你和媽媽在什麼醫院？」邵盛安道。
「濟同醫院。」灼生來醫院時，是看見了醫院的名字的。
「你身邊有人陪著嗎？」邵盛安還是心疼灼生居多。他都要忘了灼生哭鼻子的樣子了。
「我在爺爺的病房外，醫生說爺爺不一定什麼時候就醒了，我在等爺爺醒過來。」灼生如實道。
邵盛安明白許幼滿不在灼生身邊，有些生氣，「你乖乖等媽媽，不要亂跑，知道嗎？」
「嗯！」灼生乖乖道。
病房裡突然傳來了點點的響動，灼生趕緊站起身去看室內，見沈思明睜開了眼，口中還說著些什麼，「爸爸，爺爺醒了，我要去看爺爺。」
「好，不要慌。」
「爸爸再見！」灼生聽邵盛安說完，趕緊道。
邵盛安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聽著掛斷的電話，面容嚴肅的嚇人！
而灼生則是直接從椅子上蹦了下來，連鞋子都顧上穿，直接進了病房，到沈思明身側，握住沈思明乾枯的手，「爺爺，我是灼生！」
「灼，灼生，」沈思明艱難地轉頭，看向灼生，「給爺爺拿些水來，好不好？」沈思明醒來，只覺得饑渴難耐，可能是藥物的作用。
「我去問問醫生。」灼生知道自己不敢亂來，說著就轉身要跑去找護士，而許幼滿他們和唐醫生剛好推門進來，慌著往沈思明床畔去。
「媽媽，爺爺要喝水，可以嗎？」灼生問許幼滿。
「我先檢查一下！」唐醫生走到沈思明身側，看了沈思明的瞳孔，確認沈思明意識清楚，最後拿棉棒沾了沾沈思明的唇，「老先生，您現在的狀況，不易進水，先忍一忍。」
沈思明點頭，而後疲倦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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