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毀滅
「灼生若是從現在練毛筆字，倒是正合適。」看著灼生由徐穆拉著離開，沈思明若有所思道。
許幼滿收回了視線，去看沈思明，「是，是嗎？」許幼滿勉強一笑，「沈老師，我想讓灼生去格思試聽一段時間課，您同意嗎？」
「我早有此意！」沈思明見許幼滿面露難色，道，「灼生聰慧，對詩詞的悟性不比你差。只是，灼生父親那邊，你商量好了嗎？」
許幼滿一時語塞。
讓灼生去格思念書，也是她暫時不回去做出的一個決策。
如果讓邵盛安知道，怕是要生氣的。
但是，如今，她自顧不暇，這也是當前她能為灼生做的最好的抉擇，再者說，讓灼生進格思念書，也確實是她的一個期願。
「我暫時不打算會美國。」許幼滿輕聲道，也就沒有多說。
「格思開學已經近一個月了，明天周一，你就送灼生送學校去，我會安排的。」沈思明想了想說，「讓灼生先去上二年級，如果追不上課程我再安排。」沈思明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對灼生，他還是有信心的。
「二年級嗎？」許幼滿有些擔心，因為她平日頂多教灼生背背詩，不想給灼生壓力，畢竟還小。
「去試試吧！」沈思明道，「平日默晗就在學校，如果你沒時間去接灼生，就讓默晗把灼生帶回來也行，我來輔導他功課，反正平日我也無什麼事。」
「啊，這個·····」許幼滿著實是受了驚，卻還是吞吐道，「好！」她當然不會讓沈默晗去接她兒子，再說，看沈思明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太好，她也不想沈思明多勞累。
但想到沈默晗，許幼滿有些頭疼，灼生入學，他總是要知道的吧！
頓了頓，許幼滿又想到了件事，開口道，「沈老師，有件事，我知道不應該我來說些什麼，但是，但······」
「在我面前有什麼好吞吐的？」
「沈老師，我辜負了您的期許，沒有同沈默晗走到最後。但您也知道，他心裡一直都有洛琳，洛琳和他也沒有血緣，您是不是可以········」縱然沈洛琳可恨，也不可原諒，但許幼滿知道，沒有哪個父母是不想孩子幸福的，沒有哪個老人不喜歡兒孫繞膝的，而沈默晗的幸福，似乎一直都只寄託於沈洛琳的身上。
「好了！」沈思明低頭，眉頭緊鎖，明顯的不悅，最後卻是喟然一嘆，道，「幼滿，我不是氣你的話，只是我多洛琳已是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我活著，就不可能再允許她進沈家，你不要再勸我！」
「為什麼？」
沈思明的聲音剛落，低沉有力的聲音就自門口傳來，讓許幼滿吃了一驚，不自主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沈默晗逆光而站，面部深刻的線條被光影刻的更加冷峻。
許幼滿吃驚地看著他走進，走到她身側。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也不知道他都聽到了什麼，聽到了多少········
「為什麼爸您就不能接納洛琳？」沈默晗看著沈思明道，「當初將她帶您沈家的，是您，現在拋棄她的，也是您！您就不顧及她的感受嗎？」這些，是沈思明早已藏在心裡的話。
他匆匆回來，是因為許幼滿新發給他的宣傳片他很滿意，就趕回來讓沈思明也看一看，如果沒問題，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可卻不想，在進門時，卻聽到了許幼滿的那番話。
他從未想過，她會為他與沈洛琳說話。那日他用宣傳片威脅她時，她明明是怒火中燒的。
說完，沈默晗不自主側臉去看許幼滿。因著她的話，他明顯感受到心中那點點的道不明的觸動，他發現，也許自己從來都不了解她。她不是他一直所理想當然的小女人，不是他所想象的溫柔聽話的妻子，脾氣乖順的妻子······
「好！好！」沈思明不住地點頭，而後扶著拐杖起身，許幼滿趕緊去扶，聽看著沈默晗的沈思明繼續道，「今天我便和你說說為什麼！上學時她功利心重，為了考第一名，作弊的手法花樣百出；你與幼滿結婚後，她百般刁難；當初將幼尋逼近絕路的那四百萬高利貸，是她找人故意放的，而你，你·······咳咳咳！」沈思明的情緒激動，呼吸急促困難，又止不住咳嗽了起來，身體也不自主往後倒去。
而因著沈思明最後的半句話大腦一片空白的許幼滿，在沈思明身子往後倒時才微微回過神，好在沈默晗眼疾手快，伸手攬過了沈思明的肩，才沒讓沈思明摔倒在地上。
「叫救護車！」看著沈思明伸手握著脖頸，沈默晗驚慌地朝許幼滿道。
許幼滿整個人此時都是恍惚的，聽沈默晗的話都死從遠處傳來的迴音般，但也懂了沈默晗的話，趕緊掏出了手機，叫來了救護車。
「爺爺！」端著做好的蛋羹進屋來的灼生見沈思明倒在地上，手裡的盤子當即便是落了地，慌著朝沈思明這邊跑來。
而護著灼生，怕他端著東西摔倒的徐穆也是慌了神，「老爺子！」
「去讓人將大門打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沈默晗朝著徐穆吩咐道。
「是是，我這就去。」徐穆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朝著門外跑去。
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覺得一切都在暈眩，卻還是蹲在了沈思明的身側，看著他那般痛苦、難受、掙扎，「沈老師······」
「媽媽，爺爺怎麼了？」灼生也是嚇壞了，聲音已經是含了哭腔。見許幼滿不說話，灼生有伸手去抬著沈思明的肩，「爺爺！」
「灼生，爺爺會沒事的。」看著臉上已經是沾了淚珠的灼生，沈默晗開口，「你去樓上書房，將爺爺的外套拿來好不好？」沈默晗也怕灼生在這被嚇著。
灼生點著頭起身，隨即快速地往樓上跑去。
沈默晗將視線落在許幼滿臉上，只見她本溫和的雙眼此時毫無神采，仿若，陷入了不可擺脫的黑暗的深淵。
其實如許幼滿一樣，他也從不知道，許幼尋竟然會與沈洛琳有著這樣的關係······他以為，那個倔強的人，只是在極度的自卑中走了錯路，可是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遠不止這麼簡單。沈思明雖然沒有把話說明白，但那背後暗藏的，他已是感覺到了洶湧澎湃的波濤，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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