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臆想[1]

噔噔噔！噔噔噔！今天的鈴聲敲得特別響……

教室后的牆壁上寫著：「學無止盡」，呼應著學生匆匆奮筆疾書的背影。我也是監考老師，盯著看那些趴在桌上的孩子徘徊。此時，我在嗅著每個學生的氣息，他們或緊張，或漫不經心，或期盼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有的甚至還打瞌睡，當我用手去敲他們的桌子，那些學生反而冷眼瞅我，睡眼惺忪的樣子，又繼續趴倒在桌子上，根本不理會你的存在。

我無從真實地了解任何學生的心理，一切只能憑推測，而這只是個教師的主觀臆想。我曾聽說，教師節中，女老師會收到男學生送的衛生巾，真希望能避免這樣幼稚地「被愛戴」。衛生巾真的不是長著翅膀的天使……它就像馬桶一樣不登大雅之堂。

但是沒想到這種不雅之事，並不隨著我的意願，照樣發生在我的頭上。

一張畫著女人裸像的試卷出現在我們老師的手上，大家紛紛驚測是出自我們這年級哪個班的學生之手。{Www。Shouda8.Com首發手.打/吧}按理考卷上這種「有傷風化」的畫像，豈不是褻瀆教師的尊嚴，就像不能將*的蒙娜麗薩的畫像掛在盧浮宮裡面。

當然，這只是個很概念化的女性*形象，譬如典型的長發豐胸，細腰*的氣質……其實這本也無甚要緊，但是會令嚴肅的教師眼睛變成三角形，怒視這種試卷。

「這樣的試卷，只會讓人想到一個詞……流氓……」

「XX老師，你也別太在意，這是學生髮泄對考試的不滿，實在是幼稚得很，考試是為他們自己，又不是為了教師！」

……老師們頻頻皺眉，義憤填膺地議論。

「看！這試卷上還寫著誰的名字呢……林，好像是個林字，林老師，天哪，是畫的你嗎，旁邊還寫著『夏娃的誘惑』，啊……天啊，林老師，你來看看，果然是像夏娃，手裡還舉著個果子，剛才沒注意到呢！」

我忐忑不安地走過去看那張試卷，心慌意亂，很怕是誰的傑作，如果是他，這樣多難堪，以後我們再也不敢走近，可能，他還會被調離我的班級呢。但如果不是他，會有別的誰呢？不過，我只是看到一個曼妙的女性曲線圖，畫筆其實很不細膩，而且卷面也不太乾淨，這樣模糊不清的塗鴉，在學生中再正常不過呢。

可教師們仍難以抑制不滿，非要將試卷拆開看，果然是我們班的學生。試卷旁側的任課教師一欄，也僅僅只寫了個「林」字在上面……這真是很尷尬的場面，偏巧又被教導主任撞見了，對我耳提面命：「小林老師，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學生走得太近，現在惹出這種『亂子』，對你教師的形象很不好啊！」

我不相信，那畫的是我，因為是我的學生小犟所作，在我的課堂上，他是很有點兒討厭的那種學生，常常睡覺，當我走近他，他便冷哼一聲，把頭撇向另一邊，眼裡根本沒有我。他也許很討厭我，討厭我的課吧！所以，這次被領導次當眾訓斥，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並不覺得沉重，而是搓著手走到一旁。

不過，這個學生倒是常誇讚我是漂亮的女人，還總是到講台上來，要我給他補習，「老師，我上課聽不進去，您要是怕我成績不好，考試給全班的平均成績拖後腿，就就幫我補習好不好，周末或晚自習后，悉聽尊便……」

我當然沒有任何理由單獨為他補課，這樣對其他學生很不公平。但他走路時，常會有意貼近我，並且擅自抓我的胳膊或掏我的荷包，特別沒禮貌。可是，我絕不相信，他會對我「有意思」，他這種學生亦正亦邪，上課隨時都可能和我吵架，或完全不聽課，走出教室去，我反而要看他的臉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