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煙火盛會2

「姐姐，我們真的要去湖心亭看詩會嗎？」芊水跟在墨曉昔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曉昔停住腳，道：「當然不是了，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也不喜歡，我就是不想那個李勤風把你拐跑了。」

「姐姐亂說什麼呢！」芊水嗔怒，臉上才消失的粉雲又升騰起來，「二少爺向來脾氣好，剛才，可能只是出於禮貌才那樣問的。」

雖然芊水嘴上這麼否認，心裡的小鹿卻是在亂撞。

「他那個花花公子，一天心術不正。」墨曉昔還是吐槽了一句，見芊水又要開口反駁，連忙轉移話題：「誒不如我們現在去放河燈吧，聽說很好看。」

沈蔚芸看著這兩個丫頭在這裡議論李勤風，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並不打算加入她們的話題，少女的春心萌動，她還是知道的。

墨曉昔看沈蔚芸沒有異議，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們去街邊的一個攤販前買了三盞河燈。

她選了一個小兔子形的河燈，芊水選了個小蝴蝶形狀的，沈蔚芸選了她最喜歡的白玉蘭形狀的河燈。

她們繞開了熱鬧的花車遊行的主街，來到了河畔邊。

京城內有一條大河流經，不過在周渡口這裡分成了兩條支線，寬的名為朱雀河，窄的名為青雀河，兩條河的寬窄對比很明顯，所以在朱雀河上，是遊船畫舫，而在青雀河上，就是放河燈的地方了。

青雀河這邊靠近貧民區，所以商販較少，白日里多是婦女洗衣浣紗的地方，到了晚上，這裡缺少明亮的燈光，極為黑暗。

不過在祈陽節這天，這裡並不冷清，因為這裡還有許多人在放燈祈願，也有些紅男綠女在月下黃昏，你儂我儂。

三人蹲在一個人少的岸邊，給河燈點起了火。

看著那盞蓮葉底狀兔子形的河燈在她的划動下隨波飄遠，墨曉昔這才閉上了眼睛，許下自己的祝願。

希望祖母能在那邊平平安安，不要因她的消失而悲傷，也希望蘇蘇和糖糖她們能一直快樂幸福，不用為她報仇。

也希望自己能在這個世界里，開開心心，不留遺憾。

柔光的河燈隨著流波起起伏伏，載著她衷心的祝願，駛向無窮的遠方。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哭喊聲，吸引了她們三個人的注意力。

墨曉昔她們連忙趕過去，只見一群壯漢圍著兩個人，一位是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另一位是一個老人。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少女跪在地上哭喊著，一張清秀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些灰塵。而那個老人家，也髒兮兮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站在最前面，他的體格很壯，大腹便便，相貌平平無奇，甚至有點油膩，應該有二三十歲的樣子了。

卻聽他不屑地啐了口，道：「求？你那老爹三個月前借了本少二十兩銀子到現在還沒還，直接給跑了，他跑了沒事，就拿你和你爺爺來抵債。」

站在一旁的墨曉昔啞言，這麼熟悉的戲碼怎麼就在這裡讓她給遇上了。

聽完富貴公子的話，少女又驚又怕，不停地磕頭，帶著哭腔道：「求公子饒我們一命吧，我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你們這樣打的，錢我們一定會還上的，但現在爺爺的命最重要啊，公子您好人有好報，放了我們這一回吧。」

一下又一下磕著頭，地板上都已經沾上了血跡，這姑娘還在求人。

「呸！」富貴公子又道：「饒了你們，好讓你們也跑了，到時候本少找誰去要銀子啊？」

芊水拉了拉墨曉昔的衣袖，有些不忍心地看著那個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的老人家。

「本少看你，倒還有幾分姿色，你就來侍奉本少一晚，把本少伺候得舒服了，自然就放了你，至於這個老頭，死不死就不關本少的事了。」

好傢夥！

墨曉昔眯了眯眼，本來的催債戲碼怎麼就變成了強搶民女了。

富貴公子眼露淫光，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著少女看，彷彿要把她看光似的。

墨曉昔這才看清這個富貴公子的面容，正是在一個月前，在福鶯樓攔住她的，被李煜格喚作「朱兄」的人。

想起來他是誰后，墨曉昔突然很想管這樁「閑事」了。

「你們幾個，把她架進本少府上！」富貴公子下了道命令，也不管地上的女孩子磕頭磕了多久。

眼瞧著兩個壯漢朝著那小姑娘走去，小姑娘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是那樣的驚慌無助。

「住手！」墨曉昔無法再冷眼旁觀。

她的一聲喝止，眾人齊齊朝她看去。

不過是戴了個斗笠的女子，根本看不清她長的什麼模樣，不過那身段，倒是窈窕。

朱天霸又把視線挪到了旁邊的穿著藍色衣裳的沈蔚芸身上，在看到沈蔚芸姣好的容顏時，眼神里劃過一抹驚艷，再從上到下打量她的身段，淫色再次展露無遺。

沈蔚芸感覺到朱天霸不懷好意的目光，一雙手下意識的握緊，還往墨曉昔的身邊挪了挪。

雖然她的年紀要比墨曉昔大，但是她第一次逛京城，在這種情況下，她對墨曉昔還是有些依賴感的。

墨曉昔皺了下好看的眉，斗笠下一雙紅色的眼睛透露著危險。

「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大晚上的來這，也不害怕？」朱天霸瞥見了沈蔚芸挽起的髮髻，那是代表婦女的髮型。

在朱天霸貪婪的眼裡，即便沈蔚芸已經嫁為人婦，也靜不了他這顆躁動的心。

芊水也嫌惡地看著朱天霸，上前兩步擋住他的視線道：「我家夫人可是工部郎中李大人家的，管好你的狗眼！」

這是墨曉昔第一次見到芊水這麼生氣的模樣，那眼神里彷彿隨時能噴的出火焰似的。

不料，芊水的這番話竟引得對面的一群人不屑的嗤笑，其中的一個壯漢直接走了出來：「哈哈哈，不過是一個五品的郎中，這官銜連給我們家少爺提鞋都不配！我家老爺可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朱太師，小姐是當今的淑妃娘娘，更和顧丞相一家沾親帶故，區區郎中夫人，有什麼好顯擺的！」

說完，眾人又是一陣不屑嘲笑。

「貪官污吏，仗勢欺人，果真是聖上面前賣弄的狗啊，也好意思說出口？」墨曉昔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這兩個月來，京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的府邸基本上都被她摸了個遍，這位朱太師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裡還是有數。

「好個不識好歹的臭丫頭！」朱天霸聽有人諷刺他的親爹，哪裡還忍得下這口氣，當下就牙眥目裂了。

「給本少把這兩個臭丫頭抓起來，至於那個什麼夫人，哼，就算是人妻，也得把本少伺候舒服了！」他一聲令下，原本圍著那爺孫倆的壯漢們，直接擼起袖子朝她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沈蔚芸有些怕了，緊緊抓住墨曉昔的手，早知道，就不該出府的，也不會惹得這麼多事。

墨曉昔卻是勾唇一笑，道：「樂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