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煙火盛會

當代表夜晚的彩燈亮起，喜慶的鑼鼓聲也響起來了，商業大街此時已經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擠滿，人們排成一長列，似乎是在迎接什麼。

沒過多久，伴隨著熱烈的呼喊聲，一列載滿鮮花的巨型花車緩緩駛來，底下約莫有三四十人架著巨型露天圓台，圓台由空心木做成，台上美艷的舞姬會光著腳在上面旋轉跳舞，像鼓點一樣踩出來應和著的節拍，舞姬們都戴著面紗，身穿著多樣的衣服，一舉一動間的婀娜多姿，盡顯得風情萬種。

至於樂師們，則是在前後的稍小型花車上，演奏著笙管笛簫，琴瑟琵琶，與花車上的舞姬們配合相得益彰。

人群中的歡呼聲浪從沒有停歇過，墨曉昔三人，此時正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觀望台，瞧著下面花車的遊行。

「不就是跳支舞，他們也太激動了吧。」墨曉昔戴著斗笠，趴在欄杆上看著，硬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台上的那群姑娘們，的確是身材姣好，跳舞也挺好看的，但是真的不至於引起這麼大反應，搭個這麼奢華的檯子啊。

那一路花瓣撒的，清理起來很麻煩的吧。

芊水和沈蔚芸都站在她旁邊，聽完她疑惑的問題，芊水笑著跟她解答：「姐姐你可不知，這每年的祈陽節，都有花車遊行，舞姬樂伎的表演甚是好看，不過最值得期待的，便是花魁的表演了。」

「還有花魁？」墨曉昔挑了挑眉。

「是啊，你看那圓台中央是不是有一圈粉紅色的紗帳。」說著，芊水用手指了指下面。

順著她的手看下去，在舞姬的隊形中，的確可以那巨型的圓台中央有一圈不大的紗帳，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一個人影。

墨曉昔正打算問出口，芊水便立刻解釋道：「每年的祈陽節，花車遊行的花魁都是京城各大伎樓共同選出來的，不過從六年前開始，這花魁，年年都被錦繡苑的頭牌佔了。」

「那她是？」

「錦繡苑的頭牌已經穩坐了這個寶座六年了，此時那紗帳里藏著的，便是當今的京城花魁，人稱『醉夢南柯玉蝴蝶』的玉娘子——玉瓊裳。」

「玉瓊裳……」墨曉昔喃喃念叨這個腦海中模糊的名字，好像當初在錦繡苑，玉瓊裳和原主有些交集的。

忽然，人群中爆發了一陣更為熱烈的聲浪，震得墨曉昔趕快回神，再往下看去，只見原先表演的歡欣的曲子紛紛停奏，圓台上的紗帳緩緩落下，紗帳后的人影漸漸清晰。

百姓們都安靜下來，就連墨曉昔此時也屏聲凝氣的盯住那道緩緩落下的紗帳。

「鈴——」在安靜的氛圍中，一道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又響了幾聲后，紗帳完全落下，玉瓊裳才正式露出來。

她靜立了幾秒，可以讓人去以及觀察她。

玉瓊裳穿著一身金紅色的西域舞衣，露出了她雪白的膚脂，婀娜的身形，雖然戴著面紗，但並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更添了一種神秘感，她的發色不是純黑，帶了點淡淡的金色，半散著的秀髮上只戴了一個簡潔的珠飾，在額飾的中央有一顆紅色的小寶石，在她那一雙充滿誘惑力的眼神下，散發出了極大的魅力。

漸漸的，聲樂開始奏起，玉瓊裳也開始翩翩起舞。

她的腳腕上系著一圈金色的小小的鈴鐺，抬足間，清脆的鈴鐺聲總能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翩翩然鵠弄，燕余雙舞輕，頓履隨疎節，低鬟逐上音，步轉行初進，衫飄曲相成，鸞回鏡欲滿，鶴顧市應傾，恰曾天上學，詎是世中生。

在這花車上，她就像是百花之中的精靈，也是女王，其他的舞姬給她伴舞，只是為了更襯她的美艷無雙。

墨曉昔也是驚嘆般地看著玉瓊裳的鈴鐺舞，這跳的太美了，難怪古代君王可以昏庸無道，樂不思蜀，後宮中這樣的美人數不勝數，沉溺美色，才是一個人最真實的反應吧。

花車還在緩緩向前行進，玉瓊裳的舞蹈也未曾停歇，人群都跟在花車后，想看完這一段華麗的表演。

玉瓊裳每一個動作定點都會用視線不經意地掃一下台下的群眾，忽然，她在轉身時的一瞥，看到遠處熟悉的那個人此時也在看她，不由得朝他多停留了幾眼。

這個不引人注意的小動作，墨曉昔卻是察覺到了。

她八卦似的把頭往前一探，順著剛才玉瓊裳目光停留處望去，在大致看清那個人的容顏后，墨曉昔的目光不由得一凝。

像是察覺到了一個不太善意的目光，站在路口角落的李勤風下意識地抬頭向上看，最先看到的，就是芊水，隨後是沈蔚芸，先是不明白五姨娘為何能上街遊玩，而視線再一挪，就發現了芊水旁邊的一個戴著白色斗笠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

墨曉昔靜靜的看著他，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即便是隔著面紗，她也看到了李勤風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喲，這算什麼？

墨曉昔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她扭頭看向芊水，發現芊水還在盯著遠去的玉瓊裳，沒有注意到李勤風啊。

「蔚芸姐，芊水，現在人少了，我們下去玩吧。」墨曉昔把手從欄杆上收回來，對她們說道。

「好啊！」芊水高興的跳了起來，「我想去逛長街，放花燈！」

三人剛一走出酒樓，迎面就撞上了李勤風。

在李勤風發現她們縮回去的時候，他就連忙趕過來了。

「呀，這麼巧，五姨娘也在。」李勤風打開了他的扇子，笑的自然而然。

沈蔚芸禮貌性的微笑，再看芊水，在撞見李勤風的時候，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芊水丫頭，怎麼，不和本少打個招呼？」李勤風這次最先問的芊水，為什麼不是先問墨曉昔，是因為剛才也不知道墨曉昔看到他和玉娘子的互動沒有，現在有點心虛而已。

聽著李勤風調侃的話，看著他那一張被燈火映照得極為好看的臉，芊水又羞得低下了頭，道：「奴婢見到二少爺，也很開心呢。」

「哈哈，在外面不用自稱奴婢，也不用跟本少這麼客氣。」李勤風笑了笑，視線挪到了一旁比較冷淡的墨曉昔身上。

他正欲開口，墨曉昔便搶先道：「二少爺紅顏知己無數，也不知在今天這節日里，會不會去沉香亭畔，春風牡丹呢？」

她後面的話說的很慢，甚至帶了點深意，剛剛李勤風，對著那玉娘子笑的可歡了呢。

李勤風知道方才那一幕絕對是被她看到了，心裡詫異著這丫頭哪來這麼好的眼力，不過卻擋不住有些尷尬，只得再次看向芊水。

「小芊水，本少帶你去個地方如何？」

芊水的臉更紅了，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不如何！」墨曉昔直接回拒，「二少爺，奴婢正打算帶著五姨娘和芊水去湖心亭瞻仰瞻仰齊大才子的才華，二少爺可別從奴婢這裡搶人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把「齊大才子」和「搶人」兩個字咬得很重。

「那也行啊……」李勤風搖著扇子，出於心虛，還是讓了道，「畢竟今晚難得，你們去看看也行。」

「多謝二少爺。」墨曉昔回答的很快，三兩下就抓起沈蔚芸和芊水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獨留李勤風在酒樓門口抑鬱，那麼遠的距離，墨曉昔那丫頭是怎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