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第二天燕然溜了書信便帶著沐朝歌悄然離開。臨行前將手底下所有的禁軍和暗衛都留給了陳巽。暗衛又燕然安排布防，燕然沒告訴陳巽。

只是說禁軍留給你自保，自己有事離去，剩下得靠你自己，總要學會長大。

離開后的燕然直接喬裝改扮成災民偷偷潛入了青玉城中。

吃著冷饅頭的木朝歌在心中將燕然罵了個千百遍，「你確定你找的那個人在這城中？」

燕然點頭，「這是探子用生命傳出來的信息，可信度六分以上。」

「才六分你就將我拽了過來，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

「我解毒的功力不如你，只有將你帶來。你放心你只需要待在城中的一處破廟之中，燕九和燕一會一直保護你，這裡有我三哥的商號，一旦我暴露自會將你安全轉移。」

見木朝歌還有疑問，「沒有完全打算我定不會帶你出來冒險，料想楚世子和藥王谷也不會放過我。」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為何不？能開一天是一天，畢竟這單子有風險。」

「你準備先殺哪一個？」

「肅親王。」

青玉城王府里，載歌載舞。

肅親王手底下的親信與他同坐在大殿之上看著舞姬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嘴裡的調笑從未間斷過。

「今兒這舞姬可真火辣，王爺可要享用？」那人眼神污濁，看著那舞姬中央帶著面紗的女子，早已情動。

「文大人說的什麼，如今王爺可是鍾情於蘇王妃一人，這些個胭脂俗粉哪裡比得上王妃這般的大家出身。」另外一個常與他作對的人立刻懟了上去。

那人也不惱怒，這王妃別看年紀小，確實是把王爺吃的死死的。若是說什麼大家倒也不至於吧，那人一貫就會阿諛奉承諂媚得寵的王妃。

這時候一個俊美無斯的男子走了進來，連肅親王也站了起來，趕緊招手讓歌姬退到一邊。

「先生怎麼到了此處，可是有什麼急事？」肅親王對待這個男子的態度很是恭敬。

「無妨，就是來帶一個人走。」

「先生要帶誰？」肅親王很是好奇。

那男子指了一下那退到一邊的舞女，「她。」

「這？」肅親王很是驚訝，這先生絲毫不對聲色犬馬動心思，如今竟然開口向自己要女人，他不免對那個裹著面紗的女子多看了幾眼，嘖~確實妖媚。

「不行嗎？」見肅親王有些露骨的目光，那男子微怒。

「先生說笑，這當然可以。」然後肅親王大手一揮，「來人將這女子帶下去換洗乾淨送到先生處。」

「不用麻煩，我直接帶走。」

肅親王點頭，「一切都聽先生的。」

那男子一走，肅親王的兩個親信就靠了過去。

「沒看出來，這先生也會如此急色！」

「我倒是覺得這女子有問題。」

肅親王沒有說話，但是心中亦有諸多猜想。

出門后，那男子一直挽住那蒙著面紗的女子，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寧她掙脫不得。

等上了馬車，男子嚴肅的表情這才緩解。

「燕然」

燕然摘下面紗，怒視著他。

「我應該叫你什麼孟大公子，還是少宮主，還是先生？」

孟浩退坐在馬車的一隅，眼睛看向別處，「如此危險，你不該來這裡。」

燕然嗤笑，「不來這裡如何殺你和那賊子！」

「我們如今已經鬧到這般不可言和的程度了嗎？燕然，我並未想過要騙你。」

「可笑，你已經騙了，而你的手下還殺了我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最為重要的人？我早該想到了。」孟浩看向燕然，「那長老是我祖母的人，她燕家有著很大的仇恨，而你因為一些事她也起了殺心。」

「什麼事？」

「是……是因為我。」

「所以她就要殺我？」燕然憤慨，如今看來要殺的不止兩人了。

看向燕然這般神色，孟浩便自覺不好。

「燕然他是我祖母，我知道這樣說對你不公平，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起碼可以讓她活著。」

燕然震驚的看向孟浩，原本以為他會橫加阻攔，這又是什麼計謀？以退為進？

孟浩見她疑惑，「我的母親和父親都是她逼死的。」

燕然心尖一揪，但還是狠下心來。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今你還到了肅親王麾下，要是肅親王知道你是前朝後人，你說他會怎麼樣對你？」

孟浩搖頭，「我祖母不會要你見到他的。」

燕然耳朵一動，「外面有埋伏。」

「我祖母的人。」

燕然緊盯著孟浩的眼睛，「你該剛來我出來是就是這般救我？」

孟浩從懷裡拿出的匕首，遞到燕然手上，「拿著，綁架我，祖母唯一重視就是血脈，她不會讓我死的，要不然她多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

燕然看著孟浩，「你知道的，你原本就在我要殺的名單之一，如今你要自投羅網？」

「我的命是你救的，如今能還給你亦是我的幸事。」

燕然將匕首架在孟浩的咽喉上，「你以為我不敢嗎？」

手突然被孟浩握住，詫異的燕然失去了對匕首的控制，匕首劃破了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燕然趕緊奪回匕首，神情暴怒，「你是瘋了嗎？要不是我及時收手，就算他們能衝進來救你，你也一定會死的。」

孟浩手裡有血，便用手背為燕然擦拭眼角滾動的淚水。

「眼淚？」渾然不覺的燕然很是詫異，原來對於這個人自己心中還是不舍。

孟浩將燕然抱在懷裡，見她掙扎，「別動，我就抱一下說些話就好，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

「燕然，我知道你與國師兩情相悅，我本就不奢求能在你心中佔得一席之地，怪就怪我們相識的太晚。我是真的心悅你燕然，你能為我哭我很開心。」

燕然驚訝地看著孟浩，「你給我吃了什麼？」

「不用緊張，無毒的，只會讓你在這段時間裡擁有一切孕婦的癥狀。」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要救你。」

燕然掙扎開孟浩的懷抱，將匕首丟到一邊，「別假惺惺，你我也是要殺的。」

孟浩苦笑，長臂一撈，匕首便到了手中。

「你幹嘛！」

看著腹部刺穿的孟浩，燕然原本抑制的情緒全都傾瀉而出。

「燕然，我的命還給你，你要好好活著。祖母的勢力沒有那麼簡單，你的那些探子她全部知道，你收到的消息也是她故意散發出去的。為的就是將你引來，如果今日不去殿前拉你出來，你就會被祖母藏在殿後的人拿下，她會那你做蠱，飼養她的蠱蟲。燕然聽我的話，走吧，不要再來這裡。青玉城的城防圖被我藏在頭上的簪子里，你以你懷有我的孩子為由，祖母定然會饒你性命。找時機離開此處，帶著大軍來吧。」

「別說話，我讓他們救你。」

「沒用的，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在你來之前我便打算好這些事，在祖母的陰影下我本就不想存活於世，燕然你是我的希望。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下一世，我一定早一點找到你。再見，我的燕然。」

「不，孟浩，不要……」

事情按照孟浩所說的發展，孟浩的祖母放過的燕然，燕然趁機逃了出去，那些手下以為害怕傷害到燕然腹中的孩子，都不敢真的出手，最後燕然真的帶著城防圖逃了出去。

姑蘇城的災情得到了緩解，五皇子陳巽的名聲亦開始大噪。

帶著圖的燕然上書奏請出兵，宣帝陳頊想到燕然的批命便爽快頒布詔令，對肅親王出兵，由燕然領軍。

百官之中已王家一黨為首橫加阻攔，然後宣帝心意已決。

燕然帶兵征討，王家忌憚燕家兵權開始拉攏將領，宣帝大怒，與王家矛盾翌日加深。

而江南一處的戰事一觸即發，根本朝廷之上再起任何波瀾。

而邊境燕城自然也出了狀況，柔然大軍集結邊外，剛成親不久的鎮國公世子便帶著新婚妻子去了西北邊軍。

燕家如今不僅霸佔了西北兵權，如今就是南邊也有領兵的燕然，因為賑災一事而明顯脫穎而出的五皇子成為許多人站隊的目標。

王家人擔心太子異位便開始打其他的注意。

朝堂之上，眾臣看著懸空已久的龍椅，不僅唏噓。

「皇上如今這纏綿於楚貴妃宮中已經好幾日沒上朝，如今這太子監國，王家人在朝中橫行霸道，處處打壓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人。愈演愈烈都這般久了，陛下怎麼還不站出管管。」

「這楚妃真是個妖妃，陛下這般不知道克制，一定會出事的。」

「我也是這樣擔心呀，陳大人，要不然我們一起闖宮求見皇上。」

「我覺得劉大人這個意見不錯，就這樣辦。」

然後一群老臣便成群結隊死諫於大殿之上。眾臣與王家的矛盾愈演愈烈。

燕然帶軍剿滅了肅親王班師回朝之後，便聽到這樣的消息。

看著這個滿含期許的眼神，燕然無奈，「好吧，我明日進宮面聖歸還兵權的時候一定幫各位大人詢問聖況，各位大人乃是肱股之臣，如今這天色已晚，給為大人還是早生歇息，大陳還需要各位大人殫精竭慮共謀藍圖了！」

「好的，小燕大人珍重。」

「閣老珍重。」

「小燕大人，不用遠松。」

「不不不，尚書大人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翌日燕然去了皇宮果不其然，沒有見到皇上。只是一個宮中當守的太監想接過自己手裡的兵符，燕然自然不幹。

以他無旨意為由，嚴詞拒絕。

最後燕然見到了陳梓。

「拜見太子監國。」

陳梓心中吃痛，「表妹一定要和我這般生分嗎？」

「監國還想慎言，下官的在宮中的沒有表哥，只有五皇子這一位表弟。不，宮中也沒有了，他前幾日不是被你們用勾結外臣結黨營私之罪派回封地去了，如今這宮中唯一的親人怕是也只有姑姑和姑父了。」

陳梓自知，如今王燕兩家的局面定然不允許他們回到之前那言笑晏晏的時光。

「本宮是奉旨來收回你手中的兵符。」

「可以，請允許下官斗膽看看這旨意。」

查看無誤后，燕然把兵符交了上去。

「還請太子下一道旨意，下官擔心皇貴妃身體，想入宮拜見。」

陳梓有些為難，母后斷絕了燕家在宮中的一切眼線，就是連燕家人平日的探望也給一併免了。

燕然想拜見燕貴妃，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我想想辦法。」

「謝太子。」

陳梓無奈一笑，起碼沒叫監國就好。

燕然如願見到了姑姑燕紫，原本熱鬧的紫芳苑如今冷清的不成的樣子，除了幾個從府裡帶來的老人，秋風和半月，其餘的都這幾乎走光。

太子留在院子外，「表妹和貴妃聊，我在外面守著。」

「謝太子殿下。」

燕紫看了看太子，再看了看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