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二弟，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燕北也不賣關子，「李家傳來消息說可以幫助我們助五皇子免去此次江南江南之行，條件是兩家結親，如若不然……」
燕辰臉上露出死灰，「其實……」
「其實什麼，你且安心做你的買賣，那些小人有我和大哥收拾，我們倆再不濟還有祖父祖母，那裡輪得到你，你且回房裡照料母親。你的事還有妹妹的事，無須擔心。」
燕辰心中一暖，不過心裡還是擔心。
「如今就看你們妹妹能否說服皇后。」
一個時辰后，燕然從皇後宮中走出來。
等候在宮外的墨香趕緊上前，好生地查看了一番，「臉沒事、手沒事、腿也沒事……」
「走啦，我沒事別再看了。」
燕然大步走在前頭，墨香趕緊跟上。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
燕然看了看時辰，「去看看姑姑吧。」
燕然回到紫芳宛的時候，半月正跪在院子中央，四周更是站滿了宮女內侍。半月臉上還掛著淚痕，看樣子沒少哭過。
見燕然看向她，半月立刻將頭低了下去。
燕然看了一下心中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走進去就看到表弟陳巽站在紗幔外，一地都是碎了的瓷器。
「表姐。」陳巽快步走到燕然身邊，「你~還好吧？」陳巽眼裡心底都是關心擔憂，比起表姐受到責難，他寧願自己去江南，哪怕有生命之憂。
「還好，」燕然搖頭一笑，眉毛往左飄了飄，「姑姑可是在生氣？」
陳巽點頭，「母妃得知半月背著她將表姐你請來氣得不行，又怕去了皇後宮中反而惹得皇后不悅害了表姐你，」俯身上前小聲的說，「這才發了脾氣。」
燕然看著滿地的碎片，示意讓陳巽小心。
「我去和姑姑聊聊。」
陳巽點頭帶著房間所有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宮殿之中只剩下燕紫和燕然。
半晌后，一身輕薄白衣的燕紫從裡面出來，看著燕然正在收拾這滿地的狼藉，燕紫有些哽咽極力剋制住欲要發紅的眼眶。
「你的事情如今還未處理好，何必管我。」燕紫有些哽咽，最近燕家上下都不好受，就是她也不接受自己疼愛了十五年的侄女嫁給一位生死未卜的人。
想要勸她多少次，她卻再為入宮見過自己。
半跪在地上的燕然抬頭，臉上掛著笑，淡淡地笑容下雖然夾雜著苦澀，卻蘊含著更多的力量。
「姑姑的事就是然兒的事。」
燕紫轉過身去，不去看那雙有光澤卻沒神韻的眼睛。
那人一出事，燕然整個人就更丟了三魂七魄一般。
是人卻也不是。
燕然收撿著地上的碎片，「表弟的事，姑姑不必擔心，最多明天便有結果。」
「你答應了那個女人什麼？」
「姑姑為何這樣問？」
「那個女人從不善意。」
燕然笑笑點頭，「倒真是這樣。」
「你真答應了她什麼？」燕紫激動的轉過身看著燕然。
「沒有。」
燕紫鬆了一口氣。
「我只是和她講道理。」燕然起身，走到衣櫥給燕紫拿了件披風，「無論事態如何發展，無論遇到什麼，姑姑都要謹記，『活著才有希望』，所有請不要輕賤自己，好好保重身體。」
燕紫握住燕然系披風的手，「姑姑亦希望你好好活著，國師的事」
燕然抽回手，「我的事自會處理，如今最重要還是讓表弟度過此關。」
「你不需要做到這份上，真的然兒，你這樣姑姑如何還你～「
看著姑姑緊張的模樣，燕然知道這件事自己是定要插手，家中沒有人比自己更適合，自少看在冒死救陳梓的份上，皇后還能見自己幾面。
「姑姑，這是燕家欠你的，若不是因為族人你也不會嫁進這個鬼地方。「燕然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心裡都是厭惡。
「不，是我蠢，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我只求可以讓你表弟巽兒平安活下去結親生子，此生足矣！「
「表弟雖是皇室卻也是燕家流出去的血脈，燕家自會護下，就是姑姑在宮中艱難了。「燕然將頭上的發簪遞到燕紫手上，「這是個暗器，就是宗師級別的人也會輕易拿下，來之前二哥派人送來的。「
燕紫看著手上的發簪，想著當初嫁進來之前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傲嬌不與人說話。
「今日之事最遲明日便知道結果，到時候我可能護不到姑姑，此物姑姑定要隨身攜帶，如今朝野局勢不明，祖母在宮中的眼線也被王皇后與楚妃明裡暗裡折斷不少，姑姑以後處境定然不如往日般風華，然兒有一事求姑姑。「
「跪著幹嘛，快起來。「燕紫如何也拉不起跪在地上的燕然。
「姑姑，人生這一輩子很短，有些事情不必太過執著。然兒知道您不願受那些人的委屈，但是然兒更想您活在來。忍一時，就算是為了表弟。「
燕紫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留了午飯，燕然顧及姑姑，自是多吃了些，一旁的墨香見著歡喜，連忙添飯。
出宮的時候已是下午，馬車出了宮牆便往出城的方向行駛。
一路上燕然拉開了車窗，瞧著窗外的行人，聽著附近街販的叫賣，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街道拐角處一個身影吸引住她的眼球。
「停車。」
墨香一愣，趕緊讓外面的車夫停駐。
墨香跟著下了車，「小姐，小姐，咱們到底要幹什麼？」
燕然沒有回答，環顧四周饒了兩個街道到了蜜酥齋的門前。
而此時蜜酥齋早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多半是各府採買的小廝。
墨香看著主子就這樣穿著一身華服突兀的站在那裡，臉上有些尬紅，「主子，您想吃這個咱們派小廝排著就行，堂堂郡主不太好吧。」
墨香警惕著四周，這路上秘密監視的人可不少，主子的安全最為重要。特別是上次狩獵刺殺一事一出不少人京都子弟都受到了殘害，雖然小姐救了些，但是大部分遇害的還是被殘忍殺死。這些世家有怒氣，卻不敢發泄在太子這主辦人身上，小姐便充當其沖。
明明救人了，為什麼那個被救的不是……
為什麼不早一點！
之類的呼聲在各大世家積怨起來，只是沒擺在明年上而已。
燕然自然聽出了弦外之意，「沒事，京都之內罵我者眾，能真正動手殺我者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