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氏

陳國-燕城-燕府

兩位貌美嬌艷的美婦執手而來，經過那三間垂花門樓，沿著抄手游廊徐徐漫步。蜀錦繡鞋纖纖作步，一動一靜盡顯雍容。

「宣兒妹妹，這麼些日子你都不曾來看望姐姐，到叫姐姐神傷不已？」

姜美人執帕欲泣，真真的我見猶憐。

這話若是不了解姜氏之人，定會以為她有意怪罪。可是一旁的王靜宣可是姜氏拐著彎的親戚，在閨中時沒少與姜氏一塊嘻嘻打鬧。

「那不是姐姐初到，多事需要傷神，便沒來打擾。再者我家那個犟脾氣，就氣不過別人的閑言碎語。我平日里也少於人走動，時間久了，身子是越發懶惰了。」

姜妙也是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唐大人就是一股清流，人也是端正清明。早些年王氏一直無所出，唐家老婦人心急子嗣，對王氏幾經施壓。開始王家還多加干預，眼見四五年都沒有動靜，王家以及王氏私下也都心灰意冷。

沒想到的是，當時力助先帝剷除外戚亂黨的唐大人在論功行賞時，竟然直接下跪表明心志，此生此刻只與髮妻相伴一生。先帝念其真摯之情，便下詔書褒獎二人之情義。當時整個京城傳之為美談。

「如今，你就應該多與我走動走動。若是不來，本世子妃就帶著小燕然殺上你府去。」

見姜氏還是如以往一樣，靈動逼人，待自己推心置腹，王氏一時之間情難自控，雙眼蒙蒙。

「姐姐還是和一前一樣，就喜歡開玩笑。」

姜氏執其綉帕，為王氏拭淚。

「多大個人呢，還哭鼻子！等下唐大人隨我家世子過來時瞅見，還不得誤會我，與我拚命。好妹妹，快別哭了，多高興的日子呀！」

王氏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只是平日里除了夫君少有人說話，一時見到了閨中好友，難免情難自控。

一時間安撫了情緒，便開始和姜氏談天說地。特別是說起自家孩子與夫君，兩人那是完全不知道時間這種概念。

燕然是玩得不亦樂乎，但許久未見娘親，心中空落落的。便又甩開了秦嬤嬤及眾多丫鬟，開始她的尋母之旅。

姜氏得知消息時，已經不再慌亂了。

「妹妹，實在抱歉！我家那個小霸王又不見人影了，我得去找找，不然整個府內都會被她攪和的。」

王氏見到那位婢子著急的在姜氏耳邊彙報，便知道有事。時下見一向端莊嫻靜的姜氏一下子炸了毛，一掃平日里的貴婦形象，王氏便不由得感到好奇。

「姐姐，要不要妹妹幫忙？」

姜氏揮一揮衣袖，盡顯將門嫡妻之風。

「不用，那小子，我就可以了。」

看那摩拳擦掌的架勢，王氏毫不懷疑一向溫柔待人的姜姐姐這是要揍孩子。

「姐姐，孩子還是多說說就好了，千萬別動手。」

姜氏因為那件事兒，最近幾天一直帶著燕然。誰知道這燕然皮得神佛的耐性都受不住，再這樣下去，她都成後娘了。

「妹妹，你不懂，我家那皮孩子，皮緊，就該多教訓教訓。」

王靜宣看著這個一副要干架的架勢，旁邊的丫鬟們依舊淡定自若，看來此事沒少出啊。

「妹妹你先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王靜宣見她著急，便也沒再多勸。

帶姜氏待人走後，一旁的小丫鬟也去準備水果糕點，整個亭下就剩下王氏和她的隨身丫鬟碧雲。

「夫人，您說那個燕世子妃口中的小霸王、皮孩子是哪位公子啊？」

碧雲見自家夫人無聊，四處也無人，便說幾句閑話與夫人解悶。

王氏接過碧雲奉上的茗香茶，想了想，也實在想不通。

「姐姐家的三位小少爺都是人中龍鳳，羨煞旁人，未曾聽說哪個頑劣不堪的。」

碧雲接過茶杯，遞上香帕，「也是，在京中就聽說燕家的大公子英俊不凡，氣拔山河，武藝更是青出於藍。燕家二公子的神童之名就是在燕城也是盛傳的，而那個三公子聽說是乖巧可人，長的是金童下凡。」

王氏戲謔地看向她，「你怎麼打聽的這麼清楚？」

碧雲一時臉紅，雖說當時在京城也去看過年少俊逸的公子，可是燕家公子這才多大？

「還不是為著夫人嘛，以後定要遇見的。了解一二，以免犯了什麼忌諱。」

王氏知道碧雲的忠心，畢竟跟自己這麼些年了。

「就知道你忠心。」

這時候不遠處的花叢中傳來聲響，王氏和碧雲全都注意到了。

王氏與碧雲見此時院中無人，萬一出現危險也不知如何是好，倒不如掌握先機。於是碧雲手提掃帚，王氏手持金簪，徐徐朝著草叢走去。

兩人都是面色緊張，冷汗直冒，心怦怦直跳。

碧雲撥開草叢，只見到一個大眼汪汪的小孩坐在草地上抱著蹴鞠玩耍，衣服早已凌亂，頭上還插著鮮草。

王氏因為早些年一直求子不成，就分外疼愛孩子。如今屹然一子一女常伴膝側，依舊見不得小孩子。

王氏二話不說，不顧燕然身上髒兮兮的，把燕然抱在懷中。拿起娟帕仔細地為燕然擦拭早已面目全非，只剩兩顆大眼珠的臉。

燕然也不認生，反正府中每個人找到她都是這樣的。不，還有人是坐倒在地的。

「夫人，你說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在花叢坐著玩，也沒人管。」

王氏也很疑惑，可就是沒有往燕家老四方向想。畢竟燕然此刻已經髒的分不清男女了，加上這麼鬧騰定是個男孩無疑了。王氏就這樣草率地下了結論。

奉命端來水果糕點的丫鬟小香，一老遠就看見自家小姐髒兮兮地坐在唐夫人身上，天啊，為什麼讓我遇到，我才上幾天課！不行，秦嬤嬤教的，我要臨危不亂。

又看見草叢邊上的蹴鞠球，丫鬟小香表示胸有成竹。

看見一旁走神沒有看見小姐的小芸，小香立刻輕輕撞了一下她，用眼神示意。

小芸立刻也驚訝了，學堂第一點就是讓自家小姐無論何時在外人眼中都是貴女形象。

「小香姐，我們該怎麼辦？」

兩人咬耳相商，紛紛點頭。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