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請安

第2章 請安

六月初一,李府映月湖荷花盡開,碧綠的湖水倒映出片片柳樹,一隻黃鸝飛到水邊,一下一下的啄著水面,而後看着水裏的青蟲發獃,像在思索吃不到美餐的原因。在映月湖的東面有一座庭院,院內梧桐花散落滿園,香氣綿延,令人沉醉。此景倒是應了「庭前落盡梧桐,水邊開徹芙蓉。」

因園中有一顆梧桐樹,故而名曰梧桐苑。進入梧桐苑后映入眼瞼的就是那顆棵粗壯的梧桐樹,梧桐樹的左邊矗立着一座高樓,其牌匾上書「觀月樓」三個大字,其字瀟灑張狂,霸氣傲然,可見書寫者之性情。梧桐樹其後有一座房屋,由堅固的青瓦堆成房頂,此屋名為梧桐閣。進入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屏風,其上綉著一副花鳥山水圖,還附有一首「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的寫意之詩。

而屏風后就是女子的閨房,此時正有一位妙齡少女坐在梳妝台前凝望着明亮的玻璃鏡,鏡中映出一張明麗的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齒如銀貝,兩頰融融,雙目晶晶。眉間透出的一絲憂愁,又為其秀麗姿容平添一絲柔媚。

百合看着鏡中的小姐美的惑人,不由說道:「這海外的鏡子就是好用,還是老爺疼小姐,專門託人從海外買來。」李桐沒有回答,心裏卻想,這時節真是燥熱的很。

「小姐今天想梳什麼髮髻,奴婢剛學了一種新髮髻,叫垂鬢分肖髻,十分好看,給小姐梳可好?」百合望着鏡中的人兒問道。

李桐想起前世的自己十分注重穿衣打扮,怕打扮的艷俗了,被人恥笑,又怕打扮的太過寡淡而不出彩,每次都是早早起床,打扮一個時辰多才出門,是以每次請安都是最後一個到,不知被祖母母親訓過多少次,但她卻屢教不改,後來乾脆就不去請安了。

想到這,她慘淡一笑,打扮的再好,那人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的,是時候醒醒了。

「就隨你吧。」李桐說着便把手裏的脂粉放下了。又看着鏡中的自己,前途未知,豈有心思上妝。

「今日不上妝嗎?」,百合疑惑,「不上也好,小姐粉黛不施也是美的。」李桐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小姐你要穿什麼裙子呢。」百合又問。

「那件淡黃色的吧。」

說着,李桐又望向了窗外。「現在映月湖的芙蓉花都開了吧。」李桐轉頭問百合。

「是啊,花都開了,開滿了一池呢。呆會兒我們經過那裏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了。」百合笑道。

這幾天她已經理清思緒,知道自己是重生在了十五歲,重生在在自己落水后被母親罰跪的這一夜,說來也是,自生病後母親從未看望自己,想是不願見自己,對自己已經失望了吧。

「或許在那時就該意識到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李桐想,「若是那時就放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也許我也能嫁一個如意郎君,子孫滿堂吧。而不是孤獨的死在他鄉無人收屍。」

想到這裏,她自嘲一笑。

李桐穿戴完畢與百合一起走出梧桐苑。經過映月湖的時候,他們看到滿池的荷花隨風搖曳,像一群乘風歸去的仙子盡情的釋放他們的美,風中的荷葉時不時的打着湖面,激起陣陣漣漪。

自己當時是怎麼落水的呢,說來也可笑。這次的落水事件竟然也與他有關。當時自己聽堂妹說,鳳子蘇會攜其父親來李府探望,將在湖心亭與父親和二叔敘話。

是的,鳳子蘇,鳳家大房獨子,京城四君之一,也是自己前世苦苦追求的那個他,那個擁有冷漠眼神的人。

當時自己知道他要來,就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拿出了父親剛為自己買的淺藍色的娟紗金絲繡花長裙,與百合一起划著小舟,準備來個「偶遇」,當時是想着華麗出場,唯美謝幕。

誰知自己的裙子太長,還沒站穩就成功的踩到裙子華麗麗的落水,以水花和尖叫謝幕。「完了,裙子怕是要破了,那可是輕容紗啊,可惜可惜。」

李桐當然不會水,她剛落水,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她的父親就縱身跳入水中,飛快將她救起,扛起她就走,是的,飛快,前所未有的快,她從不知道她的父親原來真的如他所說不是胖而是壯,父親把她帶回房間,二話不說就宣大夫,恨不得把太醫也叫來。

而此時躺在屋裏的她才回過神,原來她落水了,不知落水的姿勢美不美。她心中暗想,父親救的太快了,沒機會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了。唉……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子蘇根本就沒來,是堂妹故意假傳消息想讓她出醜,而她果然也不負眾望出了個大丑。此事過後她就恨上了堂妹。

而她記得,當時自己女扮男裝想要逃出府密會子蘇時,是她提醒自己不要去的,可自己以為她是嫉妒才攔著的。唉……

她想,由於父親救水及時,自己並無大礙,而母親看到自己這沒心沒肺的花痴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一頓引經據典、長篇大論的訓話是不可避免的,而後又說李桐不思悔改,罰跪祠堂。

李桐記得罰跪的那一晚電閃雷鳴,風雨驟來,在寒冷的祠堂中,她悔恨萬分,只恨自己怎麼就沒去找父親求救。當時自己跪了一個時辰就暈死過去,家中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而府醫來后,斷定自己得了風寒。自己便因此埋怨上了母親,向父親告了母親一狀,而後不久他們就吵了一架,關係冷到極致。

想到這李桐不禁嘆了口氣,等李桐整理好心情,抬起頭來,就看到了壽安堂的牌匾,說起來家中的牌匾都是三叔提的字,他的字還真是獨具一格,自成一派,聽說我這個三叔師承大書法家柳真卿,卻不能苟同於師父的嚴謹之風。

聽說他還與師父大吵一架,直接指出師父的古板迂腐,而他的字則是放蕩不羈,以草書為主。如今看來,他的字果然不俗,三叔也是個妙人啊!

這次,李桐是第一個到的。她先去給祖母請安,李老太太看到她眼光一轉,淡淡道:「病好了嗎,怎麼來的這麼早,身子不舒服就再多睡會。」李桐看着老太太,緩緩回答:「好多了,多謝祖母關心。孫女念著祖母,就早些來了。」

李老太太看着面前身穿淡黃色縷金挑線紗裙的孫女,面上帶笑,心中卻訝然,這孫女竟沒沫脂粉,今日說話也甚是順耳,不會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吧。

對這個孫女,她是真的喜歡不起來,也不想去深究。於是就讓李桐坐到了一旁。

李桐望着窗外,心思恍惚。心想,荷花已開,萬荷爭妍。賞荷宴就要到了吧,是啊,自己十五歲那年是有一次賞荷宴的,而那次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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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紈絝女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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