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各顯神通

灰乞丐陰陰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看上去有些詭異。

面對千百把接連落下的刀劍，灰乞丐邁出一步，脫離五人並排的隊伍。似要獨當一面，殺出大道。

灰乞丐向著前鋒的十幾名士兵揮揮手，像是在挑釁，而後他陰邪的笑容愈發燦爛，讓人毛骨悚然。他的笑很是詭異，彷彿是來自地獄深處。被髮絲遮掩的眼睛看不清晰，只有那掛著笑容的嘴，讓人脊背發涼。

「殺!」

這支百人軍隊怎麼說也是孫自舵親自培養出來的，說難聽點，他在這些人身上下的心血比他兒子孫眥是多之又多。

能作為前鋒，自然是心理與勇氣都是一流，況且他們過得都是刀口飲血的生活。在心態上自然是不會畏畏縮縮，面對灰乞丐詭異的笑，幾人都是置若罔聞，心中唯有孫自舵的命令。

刀劍矛戟，紛紛擾擾，那種不知道染過多少鮮紅的器具像是死神的爪牙一樣，向灰乞丐迅速而來。

「再見。」

灰乞丐嘀咕一聲，向目光冷冽的十幾人招了招手。

而後，他舉起了手中的破碗，那隻缺了一口，有些裂痕的白瓷碗。

「噗哈哈哈哈哈，還真是乞丐啊!居然伸手討錢了!」

在這坐立難安的氣氛下，不知道是誰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睛瞪的像是要凸出來一般，臉色極其難看，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因為面對灰乞丐迅速而來的那些兵人，在瞬間……消失了。

頃刻之間，灰乞丐手中的白碗懸浮起來，散發出無上的玄奧。是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白碗里似乎是另一方天地，遙遙望著的人可以看見其中有山川河流，陰陽星辰。

剎那，只是剎那。當瓷碗的碗口面向刀槍劍戟之時，整個碗口像是一扇門，通往未知的入口。如白晝的亮光中心，是扭曲的空間，像旋渦一般向內翻卷著。一股莫名的吸扯力，吞噬一切，那正對灰乞丐的前鋒十幾人，無一倖免，被拉離地面，吸入白碗之中。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

如此情景，莫說蚩霄這樣的孩子，就是那些各方傳承的長老也是瞠目結舌。

因為這實在是過於詭異，一口破爛瓷碗，竟暗藏如此玄機。

那不斷逼近的軍隊看見前鋒如此輕描淡寫便被抹去，即使心態再如何勇猛也是不由停下了腳步。

灰乞丐嘿嘿一笑，像是在他的意念之下，白碗有靈，悄然落回他的手中。之後，灰乞丐腦袋一歪，看向了方才那道聲音傳出的方向。

「我就是乞丐，不過呢……要的是命，不是錢。」

說完，他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這一頓應該夠小寶貝們吃好些日子了。我就在那邊，解決不了再叫我。」

向屠子等人留下這句話，他抬著白碗，悠哉而去。

「啊!這裡果然是大機緣之地，就連一個乞丐都得到如此逆天之物，老天不眷呀!」

見乞丐離開，有人大嘆一聲，很是不甘。也有人悄悄跟上了乞丐，目的可想而知。

灰乞丐的此舉，可謂是大大挫殺了孫自舵這支精英軍隊的銳氣。那些隔岸觀火的外來者也是對這五人有了極大的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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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容天碗。」

寒羲雪驀地說了一聲。

「這麼說，羲雪妹子是知道灰乞丐那口碗了?這是怎麼樣的一口碗呢?」蚩霄目光看向可愛的小女孩，也是他如今名義上的妹妹。

「容天碗，譯為容納天地的碗。是天生的靈寶，天地初成之時就存在世間，應該是這片天地的伴生物之一。」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墨遙夢，她看了小女孩一眼，顯然有些驚訝寒羲雪的見識。小姑娘抬頭也是對著墨遙夢笑了笑，隨後墨遙夢看向戰場，接著說道：「不過呢……羲妹妹可說錯了哦。乞丐的那口並不是容天碗，那不過是人為製造出來的仿品而已。畢竟，伴隨天地而生的靈物哪裡有那麼容易顯露於世，若是真正的容天碗出世，這片大荒恐怕早就被吸進去了，灰乞丐可沒有那個實力去控制天生之物哦。」

「還是姐姐知道的多，嘻嘻。」小姑娘白皙的臉蛋上浮現笑容。

其實，對於容天碗寒羲雪也是從家中的古書上讀過相應的傳說，並沒有見過。只是覺得乞丐那隻碗的用法和自己讀過的很是相似，所以才斷言那是容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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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也該我們出手了。」

黃屠子說道，目光看向了孫自舵。兩人的目光對視間，像是在展開無形中的對決，人元的碰撞。就像有兩道凶劣的電光相互撞擊，要決出高下。

「衝上去！不要膽怯!」

孫自舵的聲音在那些士兵腦海中炸開，刺激鼓舞著他們的心理。

驟然間，百人大吼一聲，鐵甲錚錚，有些陰寒。踱步間聲勢浩大，似是要踏破天地，沖向盡頭。

「倒是勇氣可嘉。老婆子來會會你們。」

那看起來步履蹣跚，氣息奄奄的老太婆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似乎變了一個人，腰桿挺直，容光煥發。如似返老還童一般。

她的一掌，柔軟無力，卻是大有文章。僅僅一掌揮出，拍打在前方的虛無，縹緲之下頓時有狂風大作，呼嘯而出。

掌勁下，驟風現。

純純的一掌，未曾有任何道氣靈力摻雜，儘是純粹的肉身力量。其所呼起的力道刮過空氣，即刻便是引起無數勁風糅合為此時這吹颳得肌膚隱隱作痛的狂風。

白老太的動作還沒有停止，她拍出的手掌迅速收回，旋即又再次擊打而出。

后一掌，道氣磅礴，指尖之上流露出細絲般的道氣，在白老太的手掌舞動見像一帶柔絲，絢麗奪目。

掌出，無數的道氣從指尖迸發而出，在先前的狂風中四散飄蕩。軟棉的道氣絲在被白老太揮出的瞬間變得堅硬如鐵，說是利刃更似銀針。

「嗤嗤嗤——」

肉體被洞穿的聲響快速傳出，那百數兵人在狂風的侵襲下身體出現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洞口。那些融入風中的銀針在大風迅疾的氣流的帶動下更添銳利，變得削鐵如泥。區區鐵甲，不過如薄紙一般，瞬間便被輕易穿透。

「啊——」

無數的銀針循環在風中，反覆地刺入士兵的體內。只如線絲的道氣絲當然無法致命，但數以萬計便另當別論。

只聽得哀嚎在片刻間層層而起，久久不絕。白老太的手法可謂殘酷無匹，在如此攻擊下，這些士兵一時半會是不會輕易死去，只能飽受無盡的疼痛。

「莫要欺人太甚了!」

孫自舵大吼一聲，終是坐不住了。

他身形一閃，快速向白老太衝來。這個過程中，只見其體內湧出大量道氣，像是一種氣體彌散在身旁。緊接著，在孫自舵後背的虛空突然打開了一道圓形空洞，直徑約莫半米。遠遠看著，有無數的靈氣從中迸發，而空洞的內部，就像先前灰乞丐的白碗一樣，是一片天地，更為驚奇的是裡面足足懸挂著七顆太陽，耀眼無比，似是要焚化那方天地中的一切。

這突然打開的虛無洞穴正是每個修士在進入第三層境界洞虛境時必須開闢的自身之物——洞虛。而孫自舵洞虛中的七顆太陽則是陰陽境界時需要修出的必要之物。因為每個人的陰陽之性各不相同，因此也會有人修出的是月亮。最後那灼熱的陽炎當空便是證明了孫自舵本身的實力境界，焚天境。

當洞虛懸浮於孫自舵後方時，先前那些飄蕩在他身旁的道氣變得像火焰一樣，包裹在體表。他的氣息在瞬間也是達到極致，整個人如是一尊無敵。

「屠子去擋住他，讓這些小雜碎們再叫一會兒吧。」白老太朝著黃屠子招了招手，說道。

屠子點了點頭，同樣也是身形一閃向孫自舵衝去，手中殺豬刀瞬間錚亮。

「狂妄的山人!找死!」

孫自舵怒形於色。屠子連道氣都不動用就朝自己迎面而來，無疑是對自己實力的看不起，不屑去使出全力。這種事情對於孫自舵來說就是諷刺，以他身為九黎大將的高傲怎會不怒?

孫自舵大喝一聲，音如雷鳴。周圍的空間在這等氣勢下，像是要崩裂開來。

屠子嘿嘿一笑，真的是對孫自舵嗤之以鼻。

隨後，刀出。

不及一尺的殺豬刀上，火焰雄渾。

孫自舵用以迎接的，是道氣盎然的一拳。

「轟——」

二者相撞，一道道爆炸如漣漪般散開，熱氣騰騰。一圈圈的漣漪波及之處，皆是如熱浪侵襲，似身處熔岩火山之中。

此一撞，不分伯仲。

屠子收手，殺豬刀靈巧若龍。緊接著，片刻的蓄力后，待勢一發。刀口所過，熱氣蒸騰而上，空間恍惚不定，將要融化。

無上神通，且在這一劈一砍間悄然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