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寒羲雪
此時此刻，這些異鄉人完全將內心的醜陋現於體表。
「唉，人類的慾望就同那高山滾石，一但開始就難以停下啊。」
看著小鎮里上演的這幅光景，林徐羽嘆了口氣，感慨萬千。
雖然他林宅的大門還沒敞開，但也是遲早的事。對此，他倒是不怎麼擔心。知道一些秘辛，同樣也就知曉了這村子的神秘甚至恐怖之處。只要那些異鄉人不得寸進尺便會安然無恙，這些東西本就是天降之物，無主無名，他們搶了去也不礙事。但若是有了出頭鳥，那事情就不會再如此簡單了。
「羽爺爺別擔心，他們若是敢進來，有我和娘親在，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蚩霄扯著林徐羽的衣袖，像是在安慰。
林徐羽笑了笑，也沒出聲。他當了那麼多年的蚩府管家，自然是知道墨遙夢的厲害，更何況他尚且未貪圖任何一物，就算那些修士真來，也找不出什麼東西。
「小霄，你出去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注意不要和外人起衝突了。」林徐羽最終開口說道，他支走蚩霄，也是怕那些修士進來，他又衝動將其殺之，這就不好了。
「好的，羽爺爺。我馬上回來哦，有娘親在你不要怕的。」
少年小跑出門，不忘鎖緊門栓。
「羽叔，您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我可不信老天會有這麼好的心，不降幾道雷就算好了，還降下這麼多寶物。」墨遙夢走過來，嘖嘖道。
林徐羽苦笑，「丫頭你都不知道，我一文痴老頭子又如何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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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少年小跑在街道上，看著那些樣貌各異，衣著奇怪的異鄉人，著實有些好奇，但好奇之餘卻是憎惡。
他們的到來，讓老街亂成一片。
片刻間，又有一大物登臨扶桑存，是一艘飛舟。風塵僕僕，船身雖然飽經風霜，沙土遍布，但並不影響它的威武霸氣。
飛舟巨大，懸在老街上空，就如碩大烏雲。上面插滿戰旗，書雲「凜冬」。
飛舟停留了幾秒，然後快速飛去。正當眾人不解納悶之時，一個女孩落了下來，蚩霄見到這一幕，也不管對方是何人，趕快抬起手，欲接住女孩。
但是從那幾十米的高空中落下，女孩沒有墜落，而是輕飄飄地緩緩飄下，很是神奇。
眾人見飛舟突然走了，默默呼了口氣。眼中只有慾望的他們，哪裡會管人群中多出的一個小女孩。
從空中看下，女孩一眼便從人群中瞥見了那唯一伸出手臂，面容焦急的少年。
「嘻嘻，小哥哥。你在幹嘛呢?」
女孩落地，馬上跑到蚩霄身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女孩約莫髫年，七八歲的樣子，白凈凈的，臉蛋有些嬰兒肥，很是可愛。可能她是從更寒冷的地方過來，身上的裘衣裹得厚厚的，至少也是三五件之多。
對於女孩的明知故問，蚩霄有些尷尬。因為自己的舉動顯然是有些多餘。
「沒……沒幹什麼。就是在練武，對，在練武!」蚩霄找到說辭，趕緊說道。
女孩年紀雖小，但腦袋靈得很。自然知道蚩霄是在胡扯，但她也沒有揭穿。
「小哥哥，你叫什麼呀?是此方人士嗎？」女孩沒有糾結於蚩霄到底在幹什麼，另外問道。
「我叫蚩霄，是扶桑村的人。」
蚩霄看不出面前這小女孩有什麼不善的目的，也就不隱瞞她。
女孩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霄哥哥可不可以帶我逛逛，我還是第一次來大荒呢。」
「當然可以，妹子你叫什麼呢?」
少年淡然，聽到女孩說自己是初次來大荒，本該驚訝的他卻毫無波動。如今異象一現，來了這麼多人，有大荒外的也不奇怪。
「寒羲雪。我來自凜冬。」女孩抿嘴笑了笑。
「那剛才那艘大船就是你家的了?可真大啊，應該比扶桑村還有寬上不少吧。」蚩霄回憶方才那一船擋光芒的景象，很是驚奇。
女孩不猶豫，點了點頭。蚩霄信她，她自然也以信任回應對方。
「羲雪妹子，你們來扶桑村也是像那些人一樣尋求寶物的?」
如今消息外傳，此刻來扶桑村的人，若說不是來尋寶的，蚩霄還真不信。但即便如此，少年還是想要問清情況。
「霄哥哥你哪裡看見還有別人了?這不就只有我一人嘛。真是好玩。」女孩笑笑，很是漂亮。
蚩霄頓時懵了，這確實就只有寒羲雪一人。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看見那麼大一艘飛舟，莫名就會聯想到成百上千人的景象所促成的。
「聽霄哥哥這麼一說，這裡是有寶物了?」
沒等少年說話，女孩再次開口，兩眼冒光，看起來很是興奮。說不定好奇就是小孩子的通病吧。
「你既然不知道這裡有寶物出世，為何來此啊?」蚩霄明顯的驚訝顯露在表情中。他沒有想到，還真的有人不是為了寶物而來。冥冥中對這女孩又多了幾分信任。
「好玩啊!第一次來大荒，我也不知道去哪裡，見有很多人都往這裡來，我便跟著過來了。」
女孩甜甜說道。
這一下，少年似乎發現問題所在，旋即瞪大了眼。
「你……你是一個人駕著飛舟來大荒的!?」
「是啊。」
女孩人畜無害地點點頭。
少年頓時萎了，有些失神。人家才七歲，就可以駕駛那麼大的飛舟，就可以一個人來大荒。看看自己，十歲，馬車都趕不來，一人離開最遠的地方便是村口。
傷害無形啊。
「霄哥哥，你起來啊。地上涼，快帶我去玩啦!」女孩口吻有些撒嬌，拖拽著坐在地上的少年。
蚩霄很快淡然，人生來就是不一樣的。若沒有比較，又哪來競爭。
「好吧。不過我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要完成任務。」蚩霄說的任務，自然就是林徐羽交咐他的，讓他看看現在情況如何。
「好呀好呀，我陪霄哥哥一起做任務。」
女孩似乎變成了跟屁蟲，對剛剛見面的人就是如此，神經有些大條啊。
少年繼續在市井中走著，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
「霄哥哥，這些人都是來這裡尋寶的嗎？」女孩見了現今老街的情況，也不傻，旋即機靈問道。
蚩霄道：「是啊，這才一早上就來了這麼多人，也不知道這些寶物有什麼好的。」
蚩霄一個小孩子，心裡自然還沒有什麼慾望，對那些來路不明的物件，他不感興趣，大人也交待過不讓他去撿。
「有好戲看了，快走!」
幾個道人結伴向前方走去，口中念念。
少年怔了怔，旋即跟上幾人的腳步。「羲雪妹子，我們也去看看。」
一路尾隨，那幾個道人雖然發現身後跟著人，但看見是兩個小傢伙也沒存戒心，權當是孩子羨慕他們的身份。
幾人一路來到小溪邊，遠遠站在岸上，沒有靠近。
只見這條小溪那座唯一的石橋上，站在兩人。花甲之年，髮絲微白，正是前後來到扶桑村的虯髯客與螭鬢翁。
兩位老者，負手而立，四目相對。看著對方的目光中儘是不善，面容嚴峻，氣氛很是急迫，恐怕隨時會大打出手。
「哎呀呀，這可是兩大御龍者間的對決啊。運氣真好。」有看熱鬧的修士暗暗興奮起來。
「希望別打起來吧。到時候殃及池魚，慘的可是我們。」
「要打要打，怎麼不打，如此機會，難得一見，早就想見識見識御龍術了。」
幾個修士在一旁看著，竊竊私語，聲音不敢過大，生怕禍從口出。
「霄哥哥，那兩人是誰啊?看上去很兇哦。」小姑娘小聲嘀咕。
「我也不知道，他們都是今天來的外鄉人。我們先看看吧。」
蚩霄目光炯炯看著那兩個老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螭虯二老對峙著，氣氛一度焦急。這多年的死對頭，鬥了不知多少次都是勢均力敵。今日這鄉間的小鎮，只怕又是一方戰場。
「虯無淼，把那條小蛟交出來，你們便可以離開。」螭鬢翁開口，語氣之響，傳出百米，如炸谷驚雷。
「柯老頭，那小蛟分明是我家小姐尋到，你過來討要有點不合理吧。」虯髯客不像螭鬢翁那般嘩眾取寵，極力宣揚自己的實力。他只是以平常的聲音說道。
「那又如何，它不過無主之物。乞有誰先尋到便是誰的，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