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個承諾
蚩霄不猶豫，點點頭后趕緊向女孩跑去。
「走吧，小姐姐，我來背你。」
說著，蚩霄立刻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女孩移到背上。出奇地，女孩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大叫。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道爺。」蚩霄背著女孩走到道爺面前，女孩並不重，所有蚩霄背起來並也吃力。
「那就走吧，接下來的訓練明天再過來吧。」道爺笑了笑。
就在道爺帶著蚩霄要飛起的時候，趴在蚩霄背上的女孩忽然開口，皓齒狠狠咬在蚩霄肩上。
「啊。」
蚩霄吃痛，卻也沒有自己扔下女孩，還是緩緩地把她放在地上。
此時，蚩霄本就因為淋了蛇血而變紅的白衣，又一次變得鮮紅。被女孩咬到的肩膀已經血流不止，還留下兩層深深的牙印。
蚩霄就算再心慈，此時也忍不住了，微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救你，你反倒咬我一口。」
女孩眼中擎著淚水，但依舊笑著說道：「活該，誰讓你這臭小子敢輕薄本小姐，本小姐就讓你嘗嘗苦頭。」
以蚩霄現在的心理，完全就無法理解女孩的這種行為。
「我不管你了!你這個瘋女人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蚩霄已經完全惱了。
「你給我滾!本小姐何時求過你。」女孩也是語氣強硬，倔強得很。
蚩霄不再看她一眼，轉過身去不理會女孩。
「道爺，我們走吧。接著訓練，我再也不想管她了。」
道爺撓了撓頭，臉色不是很好，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鬧成這樣。但他還是牽著蚩霄遠去了，畢竟那女孩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個陌人，也沒有必要去救她。
這就是道爺的性格，心中似乎沒有一絲的慈念。
走了沒多久，道爺也發現了蚩霄的鬱悶。他這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對待會的訓練可不是好事。
「怎麼，還是放心不下那丫頭啊?」道爺開口。
「道爺，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咬我，我只是想救她而已……」
「哈哈，這種小女孩的事情，老道可不清楚，還是回去問你娘親吧。」
道爺又那會不知道女孩為何咬蚩霄，這事情分明就是他惹出來的，只是他也不便開口去說那種小女兒態的東西。
「唉，你心有雜念，訓練時又如何專心啊?」道爺拍了拍蚩霄的肩膀，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這葯你拿過去餵給她，就不用再管了。她自然會好起來的。」
蚩霄接過玉瓶，「道爺，你有葯怎麼不早點拿出來，還害得我被咬了一口。」
道爺臉色尷尬，連忙咳嗽掩蓋過去，「剛才不是沒想起來嘛，快點去吧，晚了可就沒救了。」
蚩霄趕緊回頭跑回去，他們也沒走出多遠，所以沒幾分鐘就回到了女孩所在的那片荒土。
此刻女孩依舊躺在那裡，沒有移動分毫。但有四五隻鷲鷹圍繞在她身旁，虎視眈眈。女孩似乎被嚇到了，眼淚流個不停。
「嘁嘁嘁。」
蚩霄立刻跑了過去，將鷲鷹驅趕開。
見蚩霄去而復返，女孩頓時一喜，但她絕不會表現在臉上。
「臭小子，你回來幹什麼，給本小姐滾!」這女孩傲嬌的性子也是大得很吶。
「瘋女人。」蚩霄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取出小瓶中的丹藥。
一隻手捏住女孩臉頰，將藥丸放入她的櫻桃小嘴中。完成這一目的，蚩霄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留下一個目光獃滯的女孩，一人在那獃獃地坐著。
「臭小子!你給本小姐吃的什麼!」
「臭小子，本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任由女孩如何喊叫，蚩霄都如聽不見一般，徑直走回道爺身邊。
「怎麼樣，現在心結了了嗎？」
蚩霄點點頭，不說話。
「那就好，走吧。接下來要快點了，天色也不早了。」
「嗯。」蚩霄快步追上道爺。
女孩的事情雖然在蚩霄心中有很大的影響，但自己也救了她了，所以也沒什麼再不安的。現在他心中就只想著趕緊訓練，完成道爺的要求。
走著走著，道爺驟然停了下來，手扶著額頭，有些頭疼，沉聲道：「小子，轉過身去。」
蚩霄沒明白，但還是下意識轉身，背對道爺。
山丘上，女孩的身影被日光拉得長長的。
她先是右手下垂，拇指按在腰間白劍的劍柄之上。
然後她動了，從山丘上徑直衝了下來，約莫四五步，手腳驟然發力，純白色劍鞘的三尺長劍驀地出鞘，與此同時，身形彈地而起，二話不說，向蚩霄當頭劈來。
黑衣女孩和扶桑村老小之間，被一條並不粗壯的手臂拉近了距離，劍器之下，是一道光芒璀璨的弧月。
絕非神通，更非術法。
這是劍法，以純粹的肉身力量使用出來的劍法。
見女孩這麼一會便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這，蚩霄心底不由浮起喜悅。
道爺一步跨前，擋在蚩霄身前。女孩這一劍，怕是全身力量，蚩霄扛不住。
道爺神色閑逸，沒有躲閃的念頭，只是輕輕一跺腳。
一陣漣漪在沙土中盪開。
下一刻，女孩身體緊繃。原來勢如破竹的一劍，徹底落了空，她也從半空落下，癱坐在地上，再沒一絲力氣。
道爺微笑道：「不錯，年紀小小就把洛水劍決練到第三層。我這弟子雖然冒犯了你，但也是出於救你，罪不至死吧。」
別人看不出女孩剛才用出的劍法，道爺卻看得出來，他一生只求劍之極致，早已閱盡天下劍法。
女孩雖無力再戰，但語氣依舊強硬，「我不管你如何想，但你也管不了我的想法。」
女孩心中憤怒，完全忽視了道爺那「洛水劍決」四個字。
「我知道，丫頭你沒對這小子起殺心。就想著這小子可以一劍刺穿饕餮的手臂，所以也一定可以擋下你那一劍。對吧?」道爺說道，將女孩的心思一語道破。
「是又如何，若他是男人就與本小姐堂堂一戰，躲在大人背後算什麼!」
「他是不會與你一戰的，先不說你已無力再戰，就算戰，他也勝不了你。」
女孩聽著道爺這話，雖然心中惱怒，但也有些得意。臭小子家大人承認他不如自己，女孩很是得意。
「哼，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他是凡人，自然勝不了你，若同為修士，你便是不行了。」道爺捋捋鬍鬚，笑道。
「你這糟老頭子，又想騙我，他不是修士，如何得以一劍刺穿饕餮。」女孩惱怒。
「老道只是實說，信不信就由你了，小丫頭。你們洛水的劍法雖然厲害，但也並非天下第一不是?自然有勝之一籌的。」
女孩這一次才意識到道爺說了洛水，不禁有些驚訝，單憑一招劍法就能看出自己出身何地，這老頭也是了得。
「依你這麼說，臭小子當真只是一個凡人?」
「當真。」
女孩心裡旋即浮現一絲失落。
「那本小姐便不再與你計較，就放你一馬了。臭小子，你若是敢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的話，就算天涯海角，本小姐也會找到你，把你皮給剝下來!」女孩沖著蚩霄狠狠的說道，而後杵著劍鞘勉強爬起身來，「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哼，我為何要告訴你。你這瘋女人不是想要一劍殺了我嗎？還問我名字做甚。」蚩霄還在氣頭上，也是語氣不善。
「你……」女孩氣得直跺腳，臉蛋紅撲撲的。
「哼。不說就算了，本小姐才不稀罕。」女孩口是心非。
「本小姐走了，你可小心別被異獸吃掉啊，哈哈哈!」女孩長劍杵地，頗為困難地向遠處走去。
「丫頭，你們洛水那些老傢伙心也是夠大的啊，就這樣把你扔進大荒來了。老道勸你還是不要在這逗留，快快出大荒去吧，災難可是要來了啊。」道爺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凝重。
聽著道爺這莫名其妙的話，女孩回眸，說道：「就不勞你操心了，本小姐自然會安全回到洛水。倒是這臭小子，他會走出大荒嗎？」
女孩已經知道蚩霄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基本上是不可能離開大荒的，他的根在這裡，是很難斷去的。但她依舊還是抱著一點點期望，問向道爺。
「自然會，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老道的弟子那自然得征戰九天十地，四海八荒。」道爺昂首說道。
女孩一喜，「那就好，也省得日後他違背諾言，本小姐還得跑到大荒來殺他。」女孩向蚩霄笑了笑，那般姿態甚是誘人，「你說對吧，臭小子。」
「什麼臭屁事，我才懶得說出去呢。」蚩霄撇撇嘴。
「再好不過了，那就再見吧。本小姐叫洛芸汐，好好記住了。」留下這句話，女孩突然竄身離去，速度極快。哪裡像是體力透支的人兒。
「我叫蚩……」蚩霄話還沒說完，女孩早已不見了蹤影，消失在夕陽下，這茫茫大荒之中。
如此一鬧，時間不早，夜幕也快降臨。
而道爺則是直接帶著蚩霄往扶桑村飛去，索性沒有再將訓練繼續下去。
「道爺，你說的災難是什麼?大荒是要出什麼大事了嗎？」蚩霄從聽見道爺說出口的時候就一直很好奇，現在終於問了出來。
道爺抬頭向著天空看了看，而後收回目光。笑了笑，道：「能有什麼事，老道就是嚇嚇那丫頭。這你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