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染山河 屍首連城【6】

第49章 血染山河 屍首連城【6】

公元前145年漢歷八月初一,冠軍侯驃騎將軍陳火率五萬羽林走藍田、出武關攻陷泗水且截斷吳楚盟軍糧道之事在三天後傳開並轟動整個天下。

「好你個混帳,竟然還有臉來見本王,來人啊!給我拉出去車裂這個混蛋。」睢陽城下吳、楚軍營,吳王劉濞已經氣到極致的指著地上跪著之人怒吼個不停。

「父王饒命,父王饒命啊!那都是周桓王八蛋累事,他不聽兒臣規勸私自出擊才遭大敗讓羽林軍有機可乘摧毀了糧倉啊!」劉邵一聽到要車裂自己,那還得了?這是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都將罪過都推到了周桓頭上。

「你說什麼?按你這麼說是無罪有功了?」吳王劉濞面色猙獰咆哮,他雖是上了年紀,但不代表老糊塗到讓人矇混的這種地步,無論過錯是誰,糧倉被毀就意味著大軍必須得短時間不計死傷拿下面前梁國都城,要不然軍心就沒了。

「砰…砰……砰……」劉邵將頭叩得比風車還快發出砰砰大響,同時他口中不停的求饒道:「父王饒命,父王饒命啊!兒臣願作先鋒將功贖罪,父王得給兒臣一次機會啊!」

「呵……呵……照你的意思,難道本王還得給你嘉獎不成?」吳王怒極反笑,還真是不知自己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蠢貨兒子。

「父王,兒臣想邵弟也不是有意的,肯定是前段時間的病根沒痊癒才會影響到這次任務了。」此時吳國太子劉奇站了出來道,但誰都沒發現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嘴角有弧度若隱若現一閃而過。

「是啊!是啊!」父王就饒了十二弟吧!帳內的幾位王子也走了出來求情道。

「好啊!好啊!你這王八蛋行軍打仗也想著女人,看老子不削了你這混帳當人棍不可了。」吳王聽到劉奇求情,本來消下去大半的怒火又砰的一聲沸騰了起來怒吼道,這簡直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歸西。

「父王饒命,兒臣冤枉啊!此次行軍打仗,兒臣真的沒近女色了啊!」劉邵對於劉奇的求情是心中大恨,這不是火上添油嗎!

「叔父,好了,邵兒也不是故意的,就饒了他這一次吧!」楚王戊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現在也不得不為劉邵求情,他也的確想宰了這個王八蛋碎屍萬段,奈何自己的愛妻妹妹就是這眼前混帳的妻子,若此時見死不救的話日後肯定會永無寧日。

「救命啊!表哥救命啊!」劉邵膝行而前到楚王戊腳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拽著他的褲擺哀求道,此情此景,還真是應了那句同人不同命,二人皆是王子,一位狼狽不堪,一位卻是位高權重。

「哼,孽畜,看在戊兒為你求情份上,這一次就饒了你,若再有什麼閃失,就用你項上人頭做來當尿壺算了。」吳王劉濞怒氣未消惡狠狠的哼道:「孽障,還不起來。」

「謝父王不殺之恩,兒臣這就起來,謝表哥救命之恩。」劉邵向二人叩了叩頭謝恩后就站了起來退到角落裡,但他沒有向「太子」與幾位兄弟道謝,反而是心中恨極。

「叔父,現在怎麼辦?」楚王戊此時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道,他知道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儘快解決問題,要不然短時間內肯定會軍心崩散。

「明日不惜一切加緊破城,只有攻下睢陽,一切就會迎刅而解。」吳王余怒未消,但也知道眼下局勢,已經是到了背水一戰地步。

長安長信宮,宮殿之外不遠處假山嶙峋,小橋流水,水榭亭台,應有盡有,而此時湖中一對對鴛鴦與魚兒攪起一陣陣碧波蕩漾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如此安靜景象可謂非凡,與外面更是天差地別。

「哈…哈…好,好得很,朕果然沒看錯這小子,沒讓朕失望啊!」此時,水榭那裡響起了漢景帝劉啟的聲音。

「吱呀……」

一聲吱呀聲傳出,長信宮正門被打開,兩個風華絕代女子扶著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慢慢的向水榭而來,其中的一個婦人開口道:「陛下,是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開心了?」

「兒臣向國母與母后請安。」漢景帝見到兩位老婦人走來,他馬上走出水榭拜見道。

原來,這兩位婦人一位是當朝國母許負,另一位就是當今皇太后竇氏竇漪房。

「呵…陛下,你還沒回答哀家怎的今日如此開懷大笑了。」竇皇太后雖上了年紀卻是一身華貴不失風韻,她手持鳳杖一邊走來一邊道。

「稟母后,兒臣正在與皇上談論冠軍侯的事情呢!」景帝正待開口,旁邊的皇后王娡就搶先了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哀家聽說這位新晉帝國將軍年僅弱冠卻是已經勇冠天下,可有這麼一回事?」竇皇太后頗為好奇接著道:「來,來,給哀家說說這個小夥子是怎麼一回事。」說完這些,竇皇太后就示意讓身邊女子扶著向水榭走去,但她沒發現這女子卻是嘴角輕彎,露出了一個對她口中所說的「小夥子」甚是鄙視之意的表情。

「陛下,今天怎的這麼有閑情跑到哀家這邊來了。」竇皇太後走到水榭示意眾人坐下后甚是好奇道,據自己所知,前方正在打仗,近來這個兒子可是有點焦頭爛額。

「稟母后,今日前方傳來好消息,所以兒臣特意來與母後分享一番。」漢景帝此刻神清氣爽,心情也是恢復了多日來未有的開懷道。

「哦,是什麼好消息,快說來與哀家聽聽?」竇皇太后雖是少問朝政,但是對於打仗的事還是非常關心,畢竟這是關乎自己劉家的天下根基。

「嗯,說來話長,兒臣就簡單點說吧!」漢景帝撫了撫鬍子微笑著繼續道:「剛才兒臣收到八百里加急傳書,驃騎將軍已經攻陷了泗水縣且連夜奔襲叛軍之糧倉將其燒毀,相信不久叛軍就會不攻自破了啊!」

「原來如此。看來剛才陛下就是因為此事而高興了。」竇皇太后聽到景帝這麼一說,也就知道自己兒子今日為何如此高興。

「是啊!母後有所不知,兒臣第一次與他相見的時候,就感覺這小子不同尋常,現在果然是沒有辜負朕的期待啊!」漢景帝笑吟吟的道,同時他想起當日二人樹下論時勢就有種意猶未盡感覺。

「嗯,這個小夥子確實非同凡響,老身也有幸見過一面,這是古來難得一見的男兒。」此時放下茶茗的許負接過了漢景帝的話題說道。

「哦,原來姊姊也見過這小夥子了,快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竇皇太后很是好奇道,上代漢文皇帝也就是自己的丈夫雖是立許負為國母,但竇皇太后與許負之間還是喜歡以姊妹相稱。

「皇太后,不僅祖母見過他,裴兒和宮姐姐都見過他呢!」許負還沒有來得及說,站在她旁邊的絕色女子就搶先了回答。

原來這是多日未見的裴郡主,她裊裊娜娜,身穿華麗漢廷袍,臉色紅潤,肌膚勝過羊脂白玉,比陳火當初見到她時是更顯美艷絕倫。

「裴兒,怎的如此無禮。」許負見自己曾孫女在皇太後面前有失體統搶了話題,她鳳杖敲地不怒自威喝斥道,而裴郡主被曾祖母一嚇也是吐了吐嬌舌不敢再說話。

「呵…無妨,無妨,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是哀家沒想到裴兒和宮兒都見過他了。」竇皇太后不愧是曾經母儀天下,她氣度非凡沒有計較這些小節,反倒是好奇連站在自己旁邊的小孫女都已經見過那位少年將軍。

「嗯,宮兒的確見過此人。」南宮公主見祖母目光好奇的看向自己,只好皺了皺黛眉低聲道,她一如既往的對談論陳火沒有多大好感,只是她沒發現自己臉上的「西子捧心」神情卻是出賣了她,眾人一看就知道「故事」有點不一樣。

「嗯,此子的確與常人不一樣,老身曾遠遠觀過其命格,只不過奇怪的是此子之命相連老身也看不透。怪哉,怪哉啊!」許負搖了搖頭道,她到了今天依然對看不清陳火的命格耿耿於懷。

「什麼,姊姊此話當真?」

「國母,此事千真萬確?」

許負話音剛落,竇皇太后與漢景帝都同時失態的站了起來震驚道,這讓皇后王娡與裴郡主、南宮公主都很是奇怪,看不清一個人的命運就這麼令人吃驚嗎?

「坐下,都坐下,倒是哀家失禮了。」竇皇太后反應過來后再重新坐了下來替漢景帝化解尷尬道。

「母后,難道國母看不透驃騎將軍命格有這麼重要嗎?」王皇后王娡畢竟身為人母見多識廣,看到自家丈夫與母后如此震驚,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隱情,也算是替在場兩位後輩發問。

「咳…咳…」竇皇后乾咳了兩聲化解先前尷尬然後嚴肅道:「爾等幾個是有所不知,這也難怪,這是皇家秘辛。」

「是啊!想當年國母……」漢景帝接過了竇皇后的話題眼神幽幽的望向湖中心一一的將皇家秘辛述說了出來,這都是自家人,所以他也就沒有了忌諱。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漢景帝劉啟終於述說完這段皇家秘辛。

「原來如此。」在場幾人聽過之後終於明白景帝與竇皇太後為何如此吃驚,這的確是石破天驚。

這段秘辛,原來能夠追溯到始皇年代,昔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后就沉迷長生不老術與醉迷尋找奇人異士。

遙想當年,許負就是其一,而且是重中之重那種,她雖是年紀尚幼,但其斷古推今的名頭卻是已經傳遍八方鄉里,始皇得知后非常愛才,還特意傳詔讓她入宮效勞。

許負入宮,很快就推斷出白帝【項羽】與赤帝【劉邦】會在不久后乘勢而起,亦推斷出秦朝二世而亡,但她沒有說出來卻聯繫了當年張良師傅「鬼谷子」故弄玄虛的把名頭都按在了陳勝與吳廣身上,亦由此讓項羽與劉邦躲過了一劫。

昔年秦皇沙丘突然而薨,項羽和劉邦終於造勢而起,而許負亦早早斷定了霸王別姬,高祖稱帝,所以私底下規勸鬼谷子讓張良尋找時機效力劉邦,而最後亦終讓劉邦得到帝位。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後面的卻是更驚人,世人都不明白張良為何歸隱,誰不知張良力助劉邦一統后曾問道許負,後來自許負家裡回來后就乾脆棄官歸隱。

然後到劉邦託孤重臣問於許負,再到後來呂氏專政,陳平、周勃問計剷除諸呂,再到諸呂被除后誰來克繼大統,她最後推舉文帝而斷定會出現的文景盛世亦一一算無遺漏。

所以說,許負歷經數代帝王,亦得到數代帝王的慎重對待,尤其是那些軍中手掌重兵的人就更是注意,此刻許負說看不清陳火未來,又怎的不讓景帝與竇皇太后吃驚?

「呵…陛下與妹妹也不必如此,昔日老身在膠西雖是看不清此子之命格,但他身邊的一個小姑娘日後會與皇家大有淵源。」許負笑呵呵道,她當然知道二人在想什麼,但倒是不在意的接著道:「而且,老身雖說看不透他,但從那個小姑娘身上能推斷到此子日後必定是大漢之大興之臣與帝皇的左膀右臂。」

「國母,此話當真?」漢景帝劉啟嚴肅的問道,似乎想知道答案后決定一件重大事情。

「當真,千真萬確。」許負非常肯定道。

「姊姊,那敢問那小姑娘是誰?」此時竇皇太后好奇的說道,只要不危及自家江山,女人就會八卦起來,那怕身為皇太后亦是如此。

「裴兒知道,想來那一定是子夫妹妹吧!曾祖母,不知裴兒說得對不對?」站在旁邊的裴郡主又一次搶先答道。

「你這丫頭啊!就不能安靜一點了?」許負責怪的瞪了裴郡主一眼笑罵道,但是對於衛子夫卻是沒有否認。

「哦,子夫?不知是誰家的姑娘了?」竇皇太后何等眼力,一看就知道沒說錯人,馬上追問了一句。

「皇太后,聽落雲姐姐說,那是驃騎將軍的妹妹呢!而且聽說驃騎將軍願意從軍也是為了保護他妹妹的。」裴郡主雖然和衛子夫不大熟悉,但不妨礙她從好姐妹落雲郡主那裡了解到事情原因。

「哦,竟有這等事,那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兄長啊!」竇皇太后頗感意外道。

「母后,的確如此,當日那也是兒臣在場知道這些才軟硬兼施讓那小子從軍的。」此時的漢景帝突然插口,想當日吳王看上了那個小姑娘,而陳火又極其疼愛妹妹,但是所謂螞蟻扭不過象腿,最後自己亦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讓陳火心甘情願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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