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鶻魔冢(12)
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醫生,鶻野原想說無事的,可扭頭就是幾個噴嚏,眼角微紅還掛着淚花,手背顯出點點的紅斑,病情來得如此突然又迅猛,怎麼可能會沒事。
「中毒了?」丫頭要靠近去看情況。
「你過去待着。」
刀無淚硬是扒拉她去旁邊坐着,不給丫頭靠近他的機會,鶻野都明白,配合遠離他們的位置站着。
那隻大公雞在田裏覓食,啄啊啄啊的,妻兒們緊隨其後,但不畏懼人,從旁邊經過也不慌,肆意得很。
「還是別碰我為好。」
刀無淚嫌他事多,鶻野也奈何不得,伸出手背去。
「不像是中毒,你過往有過哪些過敏經歷?」
他從小體弱多病,輕易就過敏生病,帝后便格外注意飲食習慣,長大之後倒葷素不忌,皮糙肉厚了不少,身體不那麼矯情也就不再有過敏問題,而且年月間隔太久了,現在要鶻野說清這些,倒難了。
暫時看不出問題,鶻野也不痛不癢,刀無淚說:「我手頭也沒了百解丹,這瓶凝霜膏先用幾天,看情況,不好再說吧。」
「嗯。」
田裏的油菜花開了,可喜人,一眼望過去,黃澄澄的,丫頭饞嘴了,可話沒說就被乾糧堵嘴。
「這邊的東西不幹凈,你亂吃會拉肚子的。」
「乾糧硬梆梆,牙齒要掉光,不如一碗熱雞湯,配上爆炒黃花菜,美味鮮又香。」
丫頭念起這首打油詩,刀無淚漠然置之,鶻野用凝霜膏塗抹紅斑,見她鬧着就說話,道:「沒見着剛才的陰蛇?」
「……乾糧也挺好,放把火燒軟了一樣香,哈哈哈。」
她樂呵可以,面具卻裂出幾條縫隙,幾乎要斷了半壁江山,着實不樂觀。
「都是那冥王,非要看我的模樣,摘不下來就強拆面具,我好不容易修補它好了,又給他破壞掉了,可氣著了我。哦,對了,他還用什麼東西讓鶻野一直血流不止,混蛋,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啊,他還想要你的眼睛,說是開啟什麼東西的鑰匙,我當時腦袋暈乎乎的,記不清楚了。」
「說是要你的眼睛,說它是開啟鶻魔冢的鑰匙。」鶻野在旁邊補充。
刀無淚想來也是,道:「我帶走孟婆,等於同他正面起衝突,冥王對付你們也是因為針對我,但我的眼睛和鶻魔冢有何關係,他可有和你們說嗎?」
反派死於話多的例子可不少,但冥王沒透露原因,只對惡魔之眼勢在必得,着實聽着就生氣。
「他對我有所圖謀,也不是壞事,至少我暫時性命無憂,可我不放心;根據孟婆的說法,冥王有合作對象,開啟鶻魔冢怕是前奏,後邊可能還有更多的麻煩。」
「我們並不清楚原因,也難以理清他們的行動計劃,不如……」
「不管他們。」刀無淚一句話封死話題。
「無淚。」抬起她手掌,丫頭說:「我想打架。」
「要麼生完孩子再打架,要麼現在把架打完了,以後也就不再打了。你選吧。」
這也太殘忍了吧。
「我不殘忍,別人怎麼怕我,還喊我惡魔?」
說這話,究竟扎了誰的心,可不好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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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很漫長,至少沒有黑夜的降臨,他們就在這裏歇息,直到被死亡凝視。
「你是誰?」
這團濃稠而化不開的黑霧隱藏了恐懼,鶻野對着它,彷彿永不能掙扎開來;疼痛,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開來,逼迫他逃離這裏。
等他睜開眼,世界成了焚燒鮮血的火海;
遠處的那個人是誰?
僅僅是背影,怎麼就讓他傷心難過,甚至想為此人背負沉重的命運;那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而兇手於他而言,竟如此熟悉,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鶻野?」
「啊——」
「……鶻野!!!」
一場噩夢驚醒他的意識,精神狀態不好的鶻野發現更糟糕的問題……呃,他怎麼就把刀無淚撲在地上?
此時此刻的心情,用一句話形容:「再不跑,自己就死了」。
「跑?」刀無淚從地上坐起來,剛才為了阻止鶻野自殘都弄亂了衣服,現在才發現胸前的衣扣都扯斷了兩顆,這就不能怪他臉色變得難看。
「哇——」
丫頭在旁邊啃乾糧看戲,不嫌事大還鼓掌起來,然後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大公雞也是。
幾分鐘之後就知道慘了。大公雞在放鬆警惕的時候被鶻野逮住,送到刀無淚的面前將功贖罪。
「少賣乖,這筆賬,我記着。」刀無淚倒提大公雞,道:「給我一把刀。」
在大公雞被逮住之際,它的妻兒們便化作煙霧散去,便是能口吐人言也不奇怪。
「你們這群禽獸……」
「哎,你才是。」
「我……」
「大公雞燉的湯水很補,我給你們做。」
「不要。」
「開火煮水拔毛嘍。」
「你們沒有鍋……」
誰說的,屋裏不就有一口鍋。
提溜它往裏塞了,大公雞也挺硬氣,就是不求饒,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屈服,怎麼可能呢,刀無淚丟鍋里去,燙它雞冠頭。
「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實話就燙熟了拔毛,我不吃,丟出去風乾讓蟲子吃光皮肉,剩下的骨架能用就用,不行就留着磨碎當肥料,這招叫挫骨揚灰。」
紅雞冠冒着白煙,他真是狠了,大公雞變化人身,送惡魔幾記白眼,不是皮相的可愛,亂飛仇恨的眼神就是醜人多作怪。
「你是誰?」鶻野說。
「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們嗎?」整理他那五顏六色的長頭髮,大公雞昂首挺胸的說:「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是你們擅自闖入,竟敢沖我這個主人狂吠不止,你們哪裏來的道理?」
「那屋裏熬煮的東西又是什麼,以及香味為何同我身上的味道如此相似,這個可以問的吧。」
「我才不管屋裏有什麼東西,這房子也不是我的。」大公雞的眼睛有流光溢彩。
「那誰說這裏是它的地盤?」
輕描淡寫將話題引向矛盾點,大公**嗒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這些都是過去的磨難,唔……」
吐出來的嘴裏都是油菜花,還帶有泥土的氣息,他嘴巴里還有呢,大公雞要吐個乾淨,沒空去懟刀無淚。
「哼,廢話這麼多,演技還這麼差勁,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刀無淚又扒拉一把黃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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