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問客才殺雞

依不然見崔載譽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好開口就此走掉。畢竟老龜田還躺在椅子上，需要人照顧呢。

崔載譽將老龜田安頓好，見依不然沒有離開，就邀請他坐下，一起等待老龜田自然清醒。

「崔會長！你確診老龜田是羊癲瘋犯了？我怎麼覺得這個老龜田的癲癇病有些蹊蹺呢？」依不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依先生！你看出什麼來了？」崔載譽好奇地看著依不然。

依不然調整了下思緒，開口釋疑道：「剛才聽老龜田提到漢方葯，應該是竊取我們的經方製作的中成藥劑，你比如礞石滾痰散，這是中醫治療癲癇病最有效的藥方」，依不然又頓了下，接著說，「可我見他額頭有一絲黑霧繚繞。他這個病不是簡單的癲癇發作，還真的跟你說的桃花運來了大有干係。」

「啊？！依先生！你是說老龜田，他真的闖鬼了？」崔載譽驚駭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又啥也說不出來。

依不然笑道：「嗯！被你一言點中，他確實是鬼壓床了！」依不然一字一句地說著，語氣冷淡而篤定。

崔載譽慌了，再沒有之前的那種淡定神態，換之而來的是滿眼的驚恐。他就那麼直愣愣地盯著依不然，把依不然都看毛了。

「那…那怎麼辦呢？！」崔載譽乞求的眼神看著依不然。

「咦！崔會長？你跟老龜田不對付的啊！怎麼也跟著瞎擔心起來了？」依不然戲虐地看著崔載譽。

「嗨！我跟老龜田也就是喜歡斗個嘴而已。這個老傢伙倒也不壞，就是嘴賤一點。」崔載譽尷尬地解釋著。

依不然笑問：「你跟老龜田是老相識了？」

崔載譽點點頭，又繼續道：「老龜田，全名叫龜田橫一，是東瀛漢方學會的副理事長，在漢方研究上，還是頗有建樹的」，崔載譽接著抖龜田橫一的老底兒，「這個老傢伙申請的漢方中成藥專利，都有十幾個呢。都賣給了東瀛三大漢方葯業公司，就光是每年的專利費加分紅，龜田這個老傢伙的年收入不下兩億美金。」

崔載譽似乎是對老龜田羨慕嫉妒恨啊，又接著抱怨道：「可這個傢伙總是叫窮，剛才我說的問客殺雞，就是我們韓醫學會參加在東瀛舉辦的世界傳統醫學大會時，鬧的一個笑話！」

講到這裡，崔載譽似乎談興正濃，又說起了老龜田那個問客殺雞的糗事。

原來這世界傳統醫學大會每三年舉辦一次，而三年前正是輪到東瀛漢方醫學學會主辦。就在大會休會空暇之間，老龜田約了幾個聊得來的參會朋友，當然也包括崔載譽。

去幹嘛呢？逛東瀛京東的綠燈區，幾個老傢伙老大不小的了。平時在家被嚴加看管，難得出來放鬆一回。就在老龜田的慫恿下去了京東最著名的綠燈區西屋街。

在東瀛這個國家，綠燈區是合法社區，一切都照章納稅。只是控制這個社區的可就不是一般的企業或私人了，而是大名鼎鼎的地下勢力三口組。至於為什麼叫三口組？崔載譽也不知道，依不然問他，也只是瞎猜說是可能是三口之家組建的吧。

還真是瞎扯淡！

這個龜田橫一邀約了幾個老傢伙，來西屋街綠燈區找樂子。老龜田滿口答應著他請客，讓老傢伙們好好快活快活。

可點了幾個藝伎表演節目之後，龜田橫一不見了。幾個老傢伙又不好就此離開，因為老龜田答應他們來這裡找樂子，還要好好快活呢，這還沒快活起來呢，請客的不見了。

怎麼辦？幾個老傢伙商量了一下，決定死等老龜田，相信他不會這麼沒有品吧！

可死等也不是個事兒吧？總得點節目吧？總得點茶點酒點小吃吧？老傢伙們硬著頭皮又吃吃喝喝，想著總歸老龜田會回來的，都該他來結賬。這一等呀，就等了一個晚上，幾個老傢伙都醉趴在人家藝伎家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了過來。

此時的他們終於搞明白，原來是龜田橫一把他們都水了，昨晚上一個人自己個兒去喝花酒去了。

正合計著怎麼跟人家藝伎結賬走人呢，警察找上門了。幾個老傢伙稀里糊塗的被帶到警署。

一番盤問調查下來，崔載譽才知道了個大概。原來龜田橫一昨晚獨自離開藝伎館，徑直去了西屋碼頭，那裡有北方人經營的娛樂船，當然都是停泊在公海上的。

這些北方人經營的娛樂船，在東瀛對馬海峽公海附近，三口組也是無可奈何。東瀛的海警船也沒有管轄權，屬於三不管海域。

後來聽老龜田自己說，這傢伙為了找刺激，也是藝伎館老闆娘介紹，這才拋棄了老傢伙們，獨自一人跟隨介紹人去了西屋碼頭，先坐小船去公海然後登上北方人經營的娛樂船：幸福號

老龜田上了幸福號就感覺掉進了幸福窩，這裡天不管地不管，隨你怎麼玩。老龜田也是有備而來，吃了幾顆「大力丸」，前半夜瘋不夠，後半夜接著瘋。

可問題就來了，他遇到一個寧死不從的小姑娘，最後老龜田也惹火了，在酒精和「大力丸」的刺激下，就想霸王硬上弓。那丫頭也是倔強，被逼無奈，最後來個跳海自盡！

這下就把老龜田驚醒了，嚇得他連夜就跑了回來。可介紹人知道他逼死了人，也怕受到牽連。就主動報了警，這就是後來崔載譽等人被帶到警署盤問的由來。

這件事很快就在世界傳統醫學大會上傳開了，龜田橫一問客殺雞趁機溜號！這事兒把龜田橫一整得灰頭垢臉，很長一段時間在醫學圈子裡，都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柄。

沒過多久，就聽說龜田橫一癲癇發作，彷彿是周期性的，每三個月發做一次。他自己就是漢方藥劑大師，按說應該調配了對症之葯。可都無濟於事，只是暫時壓制，始終沒有根除。這也就成了龜田橫一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他曾經賭咒發誓說過一句話：誰要是能徹底根治他的「癲癇病」，他願意拿出五億美金作為酬謝。可誰都知道他當年那件糗事：問客殺雞，沒人接這個茬。一個是沒人敢接招，試想他龜田橫一漢方藥劑大師都治不好的病，誰還敢去獻醜？找不自在？再者說，即便你真的給治好了，以他龜田橫一的品行，還敢指望他兌現承諾嗎？

說到這裡，崔載譽看著依不然笑著問：「依先生！你難道想試上一試？」

依不然一怔，想了想說道：「崔會長！如果我真的給他治好了。你說他會賴賬嗎？」

崔載譽很肯定的說道：「依先生！我敢用人格擔保，他一定會的。」

「啊？！那算了吧！別羊肉沒吃著還惹一身騷。」依不然原本還想既然來了這裡，總不能空手回家吧？！

忽然，一個幽幽的喘息聲傳來：「我…我願意！」原來龜田橫一這傢伙緩過勁來了。正掙扎著想爬起來了呢。

崔載譽過去搭了把手，將他扶起坐正。又見老龜田從懷裡掏了個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出來，張口就吞咽，脖頸伸了伸，「咕嘟」一聲就下了肚。

這時的老龜田再沒有之前那尖酸刻薄的精神頭，完全就變成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這傢伙變得也忒快了吧，就這麼一會兒，感覺就老了許多。

老龜田張嘴呢喃道：「依先生！你和崔會長的聊天說話，我都聽到了。咳咳…」話沒說兩句，老龜田就咳嗽了兩聲。

依不然眉頭皺了皺，安慰他別急，慢慢來。

可老龜田哪能不急喲，努力又掙扎了一番，再次開口：「依先生！我的承諾依然有效！誰能給我根治這個病，我願意拿出五億美金酬謝！並且…並且，我還願意每年支付一億美金，直到我離開人世。我…」老龜田又被咳嗽嗆住了。

一陣劇烈的喘息之後，龜田橫一舉起手發誓：「我，龜田橫一願意發誓，不兌現承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依不然仍舊是無動於衷，龜田橫一真的是急了，就想站起來給依不然哪怕是跪下磕頭他都願意了。他這次癲癇症的突然發作，跟往年完全不一樣了，他已經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死亡臨近的那種恐懼。

龜田橫一怕了，現在別說賴賬了，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了。此刻，依不然就是要他傾家蕩產，他都義無反顧。在他的邏輯里，活著就是賺到了，就有機會重新站起來。賺錢？對他來說都是小事一樁。想想自己那十幾個漢方專利，那就是錢，那就是財富！

「依先生！我願意再次提高酬金，十億美金！每年還是一億美金的活命利息。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兒，你要是…」依不然聽不下去了，趕緊阻止了老龜田繼續賭咒發誓，他怕這傢伙再說下了去，指不定還要說出驚世駭俗的瘋言瘋語來呢。

依不然勸止老龜田：「龜田橫一是吧？！你的這個所謂的癲癇病，我不敢說絕對能治癒，但可以讓你在遵守承諾的前提下，不再發作！」

「遵守承諾？！不再發作？！我發誓！我…我！」老龜田此刻已經激動地不能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依不然此時也正色道：「龜田橫一！我看病問診，都是先收診金后治病！如果你為難就算了吧！」依不然心想，在上江城都是先收后治，總不至於這都出國了，還興先治后收吧？！萬一這老傢伙真要賴賬，自己找誰去？

見依不然和老龜田說得火熱，崔載譽都插不上嘴了，更讓他眼饞的是，這倆真要談成了，那就是十個億呀，十億美金啊！說他崔載譽不動心，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管他鳥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從頭到尾都是淡操心，最多跟人吹牛皮，我給誰誰介紹了一筆大生意，十個億的大生意呀！

此刻，龜田橫一終於恢復了平靜，坐直了身子，還請依不然也坐了過去。他要兌現自己的承諾，給依不然轉賬，診金十億美金。

依不然給他了一個自己的銀行賬號。他有了身份證后，自己就可以開賬戶了。這還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賬戶收款呢，第一筆入賬就是十億美金，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

過了一刻鐘，現金提示就到了，依不然看了下手機里的餘額，默數了下一共…多少個零？

「哦！老龜田啊！這第一年的活命利息呢？」依不然想想，利息還是先收為好，外面放高利貸的不都是先收利息麽？

老龜田氣得直翻白眼，暗道這小傢伙也忒精了吧？沒轍！腦袋都鑽進去了，還藏著屁股有毛用啊！

又是一波操作，依不然手機又來了到賬提示，感覺手機又「沉重」了些，都是十一個億壓的。

依不然收好手機又提醒道：「龜田橫一先生，我要再次提醒你一下，當你每年沒有兌現活命利息時，那個壓床鬼還會回來找你的哦！」

啊？！龜田橫一心頭狂跳！心說自己被套的死死的啊！千萬頭曹尼瑪一路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