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好可怕

其它豹子紛紛對他發起進攻，群起攻上，杜拉一擊得手，拔腿便跑，引走豹群。

科嘉抱起女孩，和凡爾、羅傑、克夫他們趁機逃跑。

期間羅傑用天賦查看杜拉的情況，在杜拉第四次施展【歸隱】，他順利的甩掉追隨的紫體幽靈豹，跟隨隊伍奔來。

地下城龐大，沒人能計算清楚它的面積有多大。

許多地方是禁忌之地，連主宰者也不敢輕易踏足，從南方的出口到北方的這個出口，科嘉他們不知道相隔多遠，逃離紫體幽靈豹的追擊，

站在北方的出口外，回頭望去，儘是漫天黃沙，隨風滾滾，遮人視線。

他們一路漫無目的的前行，一邊在猜測女孩的身份。

種種線索表明，迦南對他們隱瞞了一部分事情，他來里格地下城是有預謀的。

不過他們想不通，也無法知道迦南這麼做的原因，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不用再呆在里格地下城。

夜涼如水，天賦的施展，他們變得疲憊，如果在沙漠裏過夜，不僅會遭到魔物的襲擊，而且夜晚的冰冷也會讓他們在睡夢裏不知不覺的死去。

他們強忍倦意，堅持尋找休息的地方。

「沙漠有很多前人的旅行者留下的簡陋休息站，如果認真找找，總能找到。」

科嘉幾人攙扶彼此，在茫茫的沙漠尋找凡爾說的休息站。

突然，他們腳下的黃沙從軟變硬，他們拚命的撩去沙子，沙下是一方型鐵蓋，他們找到蓋子的拉環，合力拉起，下面是間廢舊的地下室。

地方不大，容納六、七人足夠，蓋子經過特別技術和材料製成，從里往外看，看的一清二楚，從外往裏看，卻無法看清。

他們匆忙躲進去，合上蓋子，安靜的休息。

一宿過去，有不少魔物經過，它們沒有發現躲在下面的科嘉幾人，他們靜靜等待傍晚到來——白日裏不怕強光的魔物有強大到他們無法對抗的。

第二天傍晚，太陽西沉，他們走出休息站，尋找獵物填充肚子。

休息過後，他們因天賦施展帶來來的疲憊感消失，五人用天賦試着配合，團隊合作是他們在這個世界學到的最為有用的東西，不管一個人多麼強大，無情的沙漠總能把他吞沒。

這一次，幸運沒有眷顧他們，一頭成年的沙蟲盯上他們，沙面起伏，他們根本無法擊中沙蟲隱藏在沙底的身子，它的移動速度比紫體幽靈豹快上一倍。

「小心腳下！」四周起伏的沙面突然變得平緩，凡爾大叫。

科嘉雖然聰明，但對實戰的經驗凡爾比他懂的多，這些有關沙漠的生物，全是凡爾教會他去辨識的。科嘉記得，凡爾不是土生土長的里格人，他來自遙遠的西方尼亞山堡。

幾乎是凡爾出聲的同時，他們腳下傳來一股吸力，沙面猛然下陷，五人跳躍避開，沙蟲圓形佈滿利牙的嘴巴從沙中露出再下沉。

「暗香，第一重小天賦，一級【沉睡】，昏睡敵人，控制數量為3，昏睡時間5秒，時間間隔0秒，範圍五米」

「隱魂，第一重小天賦，一級【歸隱】，8秒後進入隱身的狀態，移動時出現水質的波紋，持續時間5秒。」

「戰鬥，第一重小天賦，一級【破甲】，撕裂防禦攻擊兩次。」

「神使，第二重小天賦，一級【測心】，分析出魔物的名子，皮表堅硬程度，以及能力。」

沙蟲的第二次攻擊，選擇杜拉為目標，杜拉第一時間【歸隱】，身子化為水質的波紋，閃躲，沙蟲的頭露出沙面的一霎那，科嘉用【沉睡】睡住它。

一晚的思考和克夫的指導，他們掌握了天賦的熟練施展。

凡爾拔劍，帶有【破甲】撕裂防禦的劍刃，划傷沙蟲的嘴，沙蟲猛的鑽回沙底遠遁，克夫用神使天賦的【測心】分析出它的能力，說道：「沙蟲，皮表堅硬程度——脆弱，已知能力——【自我治癒】、【隔絕】（削弱）。」

五人虛驚一場，第一次天賦的配合不錯，他們沒有放鬆警惕，這裏生存的魔物沒有那麼好擊退。

不約一分鐘過去，沙面再度起伏。

沙蟲是種生命力旺盛的生物，傷口能夠在短時間內癒合，凡爾的一劍激怒了它，它的半個身子鑽出黃沙，如腸子的外表，空洞的嘴和身子相連，豆大的眼睛長滿全身。

「暗香，一級【沉睡】。」

科嘉先發起進攻，香氣籠罩沙蟲，沙蟲的皮膚表面出現一層光亮，隔絕香氣，羅傑、克夫、凡爾、杜拉拔劍圍住沙蟲。

他們一點不意外沙沖能夠免疫科嘉的天賦，沙漠裏有不少這樣的魔物存在，他們曾見到里格地下城的天賦者與魔物的戰鬥，見過這種能力的魔物。

看起來難對付，實際沙蟲不藏在沙底，科嘉他們對付起來要比它躲藏在沙底時輕鬆的多。

不下百場的戰鬥，他們學會的戰鬥技巧足夠應付一頭沙蟲。

凡爾施展【破甲】，劍刃蒙上一層劍光，斬向沙蟲，沙蟲表層又是出現一層亮光，一閃即逝，

凡爾的劍砍中它的身子，如擊鋼鐵，他立即退後，避開沙蟲的撲落，杜拉隱身靠近，羅傑、科嘉、克夫用彈弓遠遠的騷擾。

沙蟲被五人的「旁擊側敲」的戰術，騷擾的暴躁不堪。

科嘉趁機轉到它的身後，凡爾、羅傑、克夫吸引它的注意力，科嘉用天賦將它睡住，杜拉和凡爾、羅傑、克夫一齊出手，長劍把沙蟲的身子斬為數截，沙蟲的血四濺，他們忙拉起破舊的斗篷遮擋退開。

這一戰他們消耗過度的體力，再經不起第二次的戰鬥，匆匆忙忙趕回休息站，等待下一個傍晚的來臨。

夜裏，科嘉五人談論起與沙蟲的戰鬥，如果再往沙漠裏面走，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怪物，經過討論，他們決定去尋找另外兩個主站。

——這樣漫無目的走，只會讓他們離死亡更近一步。

外面的風呼嘯吹過，休息地的蓋子是斜制而成，材料特殊，沙子無法太多的覆蓋其上，避免了被黃沙掩埋的可能。

「上古的那些人真的好聰明。」羅傑嘆息。

「大部分的文明輝煌到頂峰，逐漸走向沒落，最終毀滅，總有一天，我們在的世界或許同樣會如此。」凡爾說道。

他是五人中學識最淵博的，他來地下城那年十一歲，成為科嘉的部下，他的過去，科嘉總是好奇，有時他看凡爾像地下城的主宰者，給人的感覺和他們很像，有點距離的感覺。

飢腸轆轆的等待傍晚，這一次科嘉他們仍然沒有捕殺到可以食用的魔物。

這不算什麼，他們試過一個星期沒有進食，他們早就適應生存的壞境，哪怕不喝水，也可以堅持一個多星期。

里格地下城有地下水道，他們平時飲水的地方在那裏，他們突然想到水的這個問題，離開地下城去，該去哪裏找水呢？

如果回到里格地下城，他們害怕那群隱魂天賦者，而且那頭守住神殿的死魂黑水蛇，顯然不喜歡他們回去。

該怎麼辦，科嘉他們沒有頭緒。

第三個傍晚，他們獵殺到一頭荒地蠻牛，把肉分割帶回休息站，多日的飢餓終於得到解決。

這夜，外面颳起沙塵暴，狂風怒號，休息站隨之顫動。

他們看到不少魔物被風捲起，在混沌的天空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片，消逝在空中，飛舞的黃沙后隱藏着危機。

每種環境，都有每個物種會適應，這種沙塵暴的天氣出沒的魔物，是科嘉幾人無法戰勝的。

沙塵暴持續了十四天的時間，幸好他們有充足的食物，才能堅持到沙塵暴結束，一動不動的少女從始至終沒有鼻息沒有反應，身子冰涼，科嘉開始懷疑，迦南讓他們帶她出來的目的是為什麼？

第十五天，沙塵暴停歇的夜裏，地面隱隱的震動，他們知道有個不好惹的傢伙在靠近。

弱小的魔物四處逃竄，科嘉五人盡量憋住氣，不發出動靜。

休息站一次猛烈的震動，像是發生地震。

先是一道陰影籠罩外面，再是一隻幽暗的眼睛出現，貼住蓋子，似乎是想看清裏面有什麼。

然後怪物改用它的鼻子猛力嗅着鐵蓋，粗重的鼻息吹去蓋面的黃沙，張開的嘴裏，兩排牙齒殘留的血肉在時有若無的月光下，折射出金屬的光芒。

不知道它是食用了哪種病態的魔物，才會如此。

怪物用嘴巴撞擊蓋子，不見效果，變得暴躁起來，頭猛烈的撞擊，蓋子「卡擦」一聲，出現一道裂痕。

「神使，一級【測心】，暴龍，皮表堅硬程度——堅硬，已知能力——【毒液龍息】。」

克夫分析出魔物的能力，他們趁鐵蓋沒有完全碎裂前，先發起攻擊。

蓋子猛然從內向外推開，科嘉睡住暴龍，其他四人舉劍直刺它的眼睛，將它刺瞎。

疼痛讓暴龍清醒，狂躁的揮舞爪子，龐然如山嶽的龍身矗立在科嘉五人面前。

他們故意發出聲音朝五個方向奔跑，把女孩留在休息站里。

暴龍長有毒瘤的尾巴橫掃杜拉，他發出的動靜最大，尾巴掃來前的一刻，杜拉【歸隱】避過，悄無聲息的接近暴龍。

科嘉、克夫、羅傑彈弓擊出石塊，瞄準暴龍的眼睛彈擊。

凡爾施展【破甲】，跟杜拉相反的方向靠近暴龍。

杜拉無聲來到暴龍身前，長劍脫手，從下至上，刺進暴龍的下顎，一劍出手，他立即轉身奔逃，暴龍的雙爪朝他的方向猛爪了過去。

另一邊的凡爾長劍甩出，擊中暴龍的鼻孔，痛的暴龍連連悲鳴。

暴龍全身皮膚堅硬如鐵，普通的武器無法對它造成傷害，科嘉他們只好擊傷它脆弱的口、鼻、眼。

不過，他們低估了暴龍的實力，他們太久沒有嘗到失敗的滋味，失去了迦南的暗地裏保護，他們才開始真正的成長。

半氣狀的粘液從暴龍的口裏吐出，它轉身扭頭，可怕的毒液四處飛濺，每一滴毒液沾地，都會冒起一縷黑氣。

科嘉他們反應不及，每人身上或多或少被毒液濺到，灼熱的疼痛感傳遍全身，他們彷彿聽見死亡在召喚，生命隨之流失。

科嘉嘶聲痛叫，暴龍狂躁的奔近他，爪子抓住他，握攏擠壓，響起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聽的凡爾、杜拉、羅傑、克夫立時流出了眼淚。

他們明白科嘉的用心良苦，忍住劇痛，不發出聲，安靜下來。

暴龍似乎不想這麼痛快的殺死科嘉，在把科嘉全身的骨頭不知道壓斷多少根，它單爪爪住科嘉，另外的爪子在他身上來回往複。

殘忍！

科嘉想要咬斷舌頭自盡，以結束這非人能忍的痛苦。

「放下他！」

恰在此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然後地面震動不穩。

一道血紅的光柱從休息站那邊衝天而起，直入雲霄，無數虛幻的影子從天降落，他們口裏唱着古老的曲調，一股陰森煞氣充斥向四方。

萬千的虛幻影子在半空飛轉不停，一把巨大的鐮刀撕裂空間，從空隙劃出，快如疾風奔雷，從暴龍身上斬過，把它攔腰斬為兩半。

鐮刀縮回去，裂縫癒合，天地飛舞的影子組成一個人形的影子，模糊不清，像古卷上面，畫出的神祗，張開三對翅膀，不久隨光柱消失。

一個臉戴面具，身穿華美袍子的女孩出現在消失的光柱下，是那個一路上像是死去的女孩。

杜拉、克夫、羅傑既驚又喜，驚的是女孩那一瞬表現出的戰鬥力，喜的是科嘉得救。

女孩走到痛的昏迷過去的科嘉身邊，抬手，狂風從袍下卷出，把凡爾、杜拉、克夫、羅傑四人卷進休息站。

她摘下面具，吻上科嘉的唇，口裏發出稚嫩的聲音：「曼蒂要王子活着，媽媽說，王子長大了會娶蒂蔓。」

月光如水，照落沙漠。

科嘉五人坐在休息站外，面面相覷。

科嘉的身邊，女孩像一隻小貓，抓住他不放，把頭靠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

拜女孩神勇無敵，一擊秒殺暴龍的實力所賜，他們能夠大搖大擺的坐在這裏說話。

「好可怕！」羅傑咽咽口水，瞪大的眼睛，滿是畏懼的盯住女孩。

「有她在，我們以後還怕什麼，暴龍這麼強都不是她的對手，連科嘉的傷都能治好。」杜拉打開封肉的瓶子，取肉咀嚼。

剛殺死一頭暴龍，它的血能讓這附近的大部分魔物退避，哪怕是和它差不多強大的魔物，它們擁有的低等智慧會讓它們避開與自己一樣強大的對手，廝殺的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凡爾收集好暴龍的血肉，把它的肉和血分開裝，看眼女孩，皺起眉頭，嘴唇蠕動，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接下來，我們去哪，這幾天沒喝水，我快要不行了。」羅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