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機

天氣艷陽高照，勝州大營經過一夜大火，此時變得無比破落。氈帳燒成了灰，木檐化成了斷木黑炭，不時還濺著火星。

孫笑川找了個井打了點水，將身子洗了一遍。可污漬能洗去，心中的傷感洗不去，阿文這個好朋友在他面前死去，那些罵他孫狗的人也紛紛不見了。

此時整個大營除了還苟活下來的幾個殘疾人，無一活口，顯得落寞蕭條。

孫笑川走到了伙房裡，他餓的不行了，他聞到了飯香，走到原本放稻米的地方。

這裡焦糊一片，都是黑糊糊的灰燼。他不解，明明有飯香怎麼會沒有飯呢。他用腳去踢了幾下，踢去上面的余灰，下面竟是雪花花的白米飯。

原來下面的稻米被上面的壓住了，沒有空氣自然燃燒不起來。但是那些木塊稻米殘骸散發的高溫，卻是將下面的稻米都煮熟了。

孫笑川抄起一把米飯就是往嘴裡塞去，口感很差，還有很多都糊了。無奈，為了活下去，孫笑川忍著嘔意，將稻米噎了下去。

「我日你的溫了，我真是服了，憑什麼老子要這麼苦？他媽的小說主角穿越后也沒我這麼慘吧，你能不能給我點奇遇啊，沒有女人，也沒有金錢，我草。」孫笑川吃著吃著，心裡起了一股無名火，最後將稻米一腳踢開，朝天大罵。

「不對，我應該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拿錢跑路，既然這裡是古代，撿些金銀，到時候開個店，做個員外豈不美滋滋？」孫笑川想畢，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人不能死腦筋，這就是他的想法。

畫面轉回少年，他一腳踏空，卻是躍向了崖壁。將手中的長劍插入了崖壁上，當然石質與金屬碰撞產生了火星，少年靠著劍的支撐，緩緩滑落。可惜到最後時，他那把利劍綳斷開來，他也墜落地面，打來幾個滾才止住了這個下墜勁。

少年覺得四周的兵士看他的眼光有異，低頭一看自己穿著是突厥的衣服，連忙說道「我真是大唐人，我要見王將軍，我有法子救你們。」

兵士一聽，紛紛眼中有了神采，因為少年說的是正宗的長安話，連忙帶他到王崇身邊。

「叔父！」王崇聽到一聲爽朗的聲音，本是半靠著的馬背身子，立即站起，向聲源看去。

遠遠見到了來人，是一副突厥裝扮，心中生疑。待看清是一張熟悉英氣的臉龐，眉頭舒展開來，喜悅道

「恆兒，你怎麼來了？」

「我從吐蕃剛回來，聽說叔父在邊外與突厥大戰。心想能見叔父一眼，便趕過來了。」少年名叫王恆，是王崇族侄。

王崇聽完后，眼神從喜悅漸漸變回沮喪，「你不該來的，如今我身陷絕境，就算回去，陛下也饒不了我了。」

「叔父豈可言敗？您常教導我，失敗乃必勝之道呢。雖是絕境，可也有柳暗花明。」王恆凌然說道，上前握住了王崇的手。

感受著手裡的溫暖，王崇眼中起了一絲希冀說道

「計將安出？」

「叔父是否分了兩股兵馬在外面？」王恆問道。

「你怎麼知道？」王崇點了點頭，不解地說道。

「我趕來時，看見草原上有三條馬蹄印，而其中一條最大，我猜想一定是叔父帶的隊伍，就跟來了。」王恆拿起一旁王崇的佩劍，在地上劃了三條印子。

「現在兩邊的谷口都被封死了，丟了上千條命，卻還衝不出。請問小兄弟，我們該怎麼辦？」一旁的副將見有生的希望，抱拳恭敬問道。

「那就是與其聯繫上，前後夾擊。反將谷口的突厥包圍，這樣就能撕開一道口子。」王恆鄭重回道。

「但如今怎麼與其聯繫才是最大問題，我吩咐他們左右繞開，圍到山的後面。可看這山勢，估計長上百里，要一天後才發現我們中了伏。」王崇面露難色，無力地又靠在了馬背上。

「叔父勿憂，我師給了我一件法器，自有妙用。」王恆輕鬆一笑，將所有副將招呼過來，圍成了一個圈子。

「只要如此便可以了。」經過一刻鐘的討論，副將們站了起來。有的蹲久了，連腿都不免麻了，扶著崖壁才穩住了身子。

「恆兒，沒想到一年不見你越發成熟穩重。對了，你現在是何境界啊？」王崇欣慰寵愛地看著這個族侄，詢問著。

「多謝叔父關心，自從一年送入書院后，如今已到會氣境界了。」王恆話一出口，附近的副將紛紛投來目光。有些是羨慕，有些則是驚嘆。

「哈哈哈，年僅弱冠，便已到會氣境。我王家崛起，可還是要靠你了。」王崇聽完朗聲大笑，笑得很久，感覺把半日的陰霾都吐了個乾淨。

「全員聽從指揮，各司其職，開始出擊！」王崇眼中的沮喪盡消，取而代之是平時的那股自信，從容的風度。

「諾！」周圍的副將見主帥如此，更是一個個豪氣衝天，不畏生死，紛紛起身上馬，調動著軍隊。

王恆，王崇帶領著軍隊赴向了後方，也是進口的谷口，準備實施他們的計劃。

「大人！谷內唐軍有異。」阿爾泰本躺在一個小高坡休息著，卻沒想到手下的兵士急忙忙地趕來彙報。起了身子，嘴裡還叼著個麥稈，含糊不清問道。

「怎的，那幫唐軍插上翅膀了？谷口都被封死了，他們怎麼出去。」

「遵照大人的吩咐，只要有人來沖陣，就放火驅回。但對方不知使了什麼妖術，風嚮往谷外吹了。」手下指著遠方，阿爾泰望去，一股黑色大煙衝天而起，方向卻是自己這邊。谷口很多突厥士兵被嗆得不行，眼淚鼻涕直流。

「怎麼回事？快派人手給我堵住！對面是將死一搏，熬過這時刻就行了！」阿爾泰連頭盔都來不及戴，匆忙的駕上馬，奔向了谷口。

谷內，谷口將近半里的地面被燃成了一片黑色焦土。屍體，馬匹，還有雜草，馬鞍的皮革都化為了燃料，這是王恆故意而為之。

餘燼不滅，黑色大煙不斷升起。在這塊焦土的對面，王恆手持一把羽扇，神色認真，聚精會神地手持著它，一下一下向外扇去。

後方的軍士看到目瞪口呆，小小的羽扇揮出的風力，竟比得上幾十個大漢手持芭蕉扇。焦土上的黑煙不停向外散去，突厥受到了不久前唐軍受到的痛楚。

「靠著這個機會，沖！」這時一批批果敢，身先士卒的騎兵沖了出去。順著王恆揮出的風，馬兒比平常更快。山谷上的突厥見此，想要射箭阻擋，可是那股大風打亂了箭羽。讓它們像秋葉般落下，失去了之前的威力。

王恆所持的是一件法器，需要極大的精神力來驅動。不一會王恆頭上開始淌汗，他咬了咬牙望著前方。大唐的騎兵還在衝擊著谷口，他必須要堅持住，不然連自己跟這幾萬人都得交待在這。

更重要的是外面的唐軍一定要得到這個消息，不然絕對沒有獲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