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楚昭國

馬也不知跑了多久，在翻過幾座高山後，又到一個黑夜，阿月只覺得餓得發慌，便把馬綁在樹上，使用輕功深入叢林，冷霜沒法，只得跟着她，不知道走了多遠，突見前面出現了整齊的軍營，阿月和冷霜吃了一驚，這應該還是異域吧。可是站夜的兵上的裝扮分明是楚昭國的服飾。

阿月和冷霜剛想離去，卻看見約10個怪人坐在火堆前，這些人耳朵，面部、腹部打着大大小小的孔洞，最怪的是頭上兩邊各扎著三根針，「這些人真的很奇怪。」阿月輕輕皺皺眉。

「有什麼好奇怪的，或許只是讓你在跟他打的時候擾你心神的辦法。這些人說不定不能打。我出去先試試看。」冷霜話還沒說完，便翻身跳出。

那10個怪人一間見，便都站了起來，「姑娘，請走吧。」

「我是看看你們頭上的針到底可不可以拔得出來。月姐姐，看我。」說完，冷霜便拔出腰間的刀，一躍而起，朝着那10人頭頂平著削去。那些針看上去雖然細，卻是充滿彈性，刀明明已經所及，卻不能砍下半根針。

「快住手，冷霜，這裏是軍營，我們快走吧。」阿月在旁看上去心急如焚。緊接着，一張醜陋的面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慌了一會，阿月才發覺原來是幻覺。

「月姐姐，待我用他們的血洗洗我的刀，我便走。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不是說從森林出來，我們就可以殺有刀的人和比自己強大的人嗎？」

「真是瘋子，隨你。」阿月坐了下來。

走到眼前，這幾個怪人手中皆沒有兵器。冷霜抽出腰間的刀隨手丟給一個怪人，「給你刀。」然後跳到阿月身邊拔出阿月腰間的刀。

「來。你先出招。」那個怪人卻把冷霜的刀丟在地上，

冷霜輕蔑一笑，隨即一躍而起，隨即使出飛花神曲。

瞬間滿天飛血，10個怪人已有3個倒下，其他都身上滿是傷。「月姐姐，你看，我給你留下了大半。」

「你這麼聰明，怎麼到一些時候卻像小孩子？」

冷霜頓時一愣了，這幾天她跟隨阿月見了不少她沒見過的風景，本來心情就像一朵逐漸盛開的鮮花，這時卻像突然被人折斷，阿月的脾氣突然變得奇怪，以前的她一直告訴自己要狠心，這時的她卻像換了一個人。冷霜有點不知所措。

她再次拿起刀，準備再次使出飛花神曲。

「你是？」阿月看見前面多了一個白影。細看這人穿着一身紫衣，腰間一條藍色腰帶，面上一副白色的牙雕面具。

冷霜停下了手。

「楚公子。請停步。」白影後幾個腳步急促的侍衛終於停下了腳步。

楚公子？？？？

「姑娘，你真的是十分膽大，這些人看在你是女子上會手下留情，但我可不會。」聽着聲音只有十六十七歲。聲音清冷如玉，也如流水擊石。

「你是假的楚公子吧。」冷霜道，然後揮刀就朝着楚公子的肩膀上砍下去。阿月心頭一緊，但轉眼間，只聽叮噹一聲，冷霜手中的刀已斷成兩半，楚公子的刀已擱在冷霜的脖子旁，「姑娘，你說這時候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那你有本事殺了我。」冷霜一臉的不可置信。「阿月，我竟然會輸。」

楚公子把刀再次插回腰間，從身旁侍衛奪了一把刀，拋給冷霜，「這樣吧，我們來賭一局怎麼樣，如果你贏了，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但是如果我贏了，你就為我做一件事，如何？」

「好。」冷霜長長呼出一口氣，拔出刀，拿出刀在自己右手手臂上輕輕割出一個小口，然後用舌頭舔了一下刀上的血，「恕我直言，如果刀上有毒，你恐怕死了。姑娘。」

「生死本來就是小事，何足掛齒。」冷霜接着使出一花落，這是變化無窮的一招，這是冷霜根據飛花神曲獨自創作的招式，在一朵花瓣漂浮即將落下之時或者說在一個人，劃破對方八八六十四道傷口，最後一刀刺心，只見刀痕卻不見血濺。這一招冷霜也根據武林使用刀的門派的刀法特點反覆琢磨而成，練了很久，不過是拿野獸練習，這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使用。

第一刀是朝着楚公子的左臉直削下去，楚公子頭一低，第二刀朝着楚公子腹部橫刺下去，前三刀，刀鋒與楚公子的皮膚簡直就是相隔十毫釐，可是在冷霜使出第四刀之前，楚公子身子已竄到冷霜身後，左手一下子執住冷霜右手手腕一用力，冷霜刀已落地，右手刀已擱在冷霜脖子上。冷霜冷笑一聲，竟然伸出右手想去擋住那脖子上的刀鋒，楚公子心中吃了一驚，連忙把刀抽出，冷霜左手手肘趁這時用力向後一撞，楚公子見狀只得跳后一步，冷霜便連忙彎腰撿起地上的落刀。準備再一刺，她的刀又快又狠，若不是她已經覺察到阿月的異常，餘光時不時朝阿月那邊瞄去，那刀必定更飄逸，但是楚公子的身體卻更為輕盈，瞬間已飄到冷霜身後，用刀尖低至她背後，雖然如此，楚公子卻在內心感嘆，這人進步之快，真讓可怕，恐怕再與她交手數招，必將打成平手。

「冷霜。」旁邊的阿月面色突然異常的蒼白，聲音從沒有這樣的痛苦。「阿月，你沒事吧。」冷霜急忙衝上前去，楚公子連忙收刀，確保那刀沒有傷著冷霜。

冷霜沒說話，查看了一下阿月的臉色，阿月皮膚冷得像冰一樣，口唇變得異常紫紅，「月姐姐，阿月。」「我沒事，我覺得很冷。」阿月笑笑說。她抽出腰間的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口，舔了一舔，臉色卻神奇好了很多。但是身子依然軟弱得站不直。

「冷姑娘，今晚，請在這裏休息。我的侍從們會侍候你們。」

不一會兒，來了一架轎子，四個侍衛駕着馬領着冷霜和阿月來到一個府上，阿月雖然大半時間呆在深山，對出楚昭國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素問楚昭國無論王孫貴族皆愛一種名為鱔紋木的木材以及萬靈鳥，在這府上，幾乎所有的桌子，椅子幾乎就是鱔紋木製作而成，鱔紋木的花紋極不規則，而在桌子上面大多擺放着萬靈鳥的木雕。

「所以楚昭國真的復國了？」阿月在心中滿是疑惑。侍衛領着阿月和冷霜來到一個幽靜的房間，屋裏的擺設簡潔，在房間的南邊一個上面畫着萬靈鳥的屏風，屏風外兩套紗質的淡綠色衣裙，東邊則是一桌，桌旁鋪着兩個絲質墊子，桌上拍著木質杯子兩個，杯子裏已盛滿熱茶，木盤兩個，一個木盤上擺着白色花瓣，一個擺着紅色鮮果。

「想不到楚昭國竟然真的復國了，所以那個傳聞是真的，但是這是怎麼做到的，楚昭國不是被滅國了，相傳楚兵被殺掉二十萬？」

「阿月，你這麼想就和常人一般見識了，還說你當初遊歷四方呢？沒錯，楚王一向喜愛萬靈鳥，生前每件錦衣上必有萬靈鳥，且王孫一向愛文勝於愛武，可是你看看楚公子身上的衣服，上面根本沒有這種萬靈鳥，而且這個人年紀較輕，武藝高強，看樣子不是楚昭國的人，他召集楚兵在此地。何況你說一個亡國，憑藉一己之力重新立國，若楚昭國當初王孫有此才能，就不必遭遇滅國之災了。不過我猜測楚公子身邊必定有真正的楚昭國貴族。當初楚昭國滅之前，曾向奉天國旁的臨溪國借兵，可惜失敗了，今臨溪國也被奉天國滅了。」

「那你說說，這會與畫中人有關嗎？」

「這我倒不知道，那我要親自看看他們才行，不過，我倒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冷霜端坐在桌子前，抿了一口茶，這茶味道初入口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在滲入喉嚨之際，卻感到一股淡淡的沁入心脾的清香回味，四肢有從前沒有過的放鬆。

「每次聽你說這些話，我總是那麼的想笑，你說，你的臉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看上去幼稚得很的少女，可是內心卻是個大人模樣。不過，你這個時候竟然活潑了。」阿月道，此時的她額頭滲出絲絲汗珠。這幾天來，她竟然消瘦了這麼多，冷霜看着有點心疼，她道，「但是你卻變得奇怪了。你不是喜歡男子嗎，我把那公子抓過來給你，好不好？」

「哈，你又在說笑，你連對方都打不過，這種人還是少惹好，惹上了便是一身麻煩。我在這世界上犯了錯。「阿月臉色慘白，卻依然淡出一張預后彩虹般的笑臉，嘴唇那一抹紅就像是雪地上落下的梅花花瓣，意外的奪目。「我不想在有些人面前出現。」

「可是突然我覺得你變得懦弱了，你到底犯了什麼錯？」

「你不是說要把天下最美的人抓給我嗎？可是我不想要最美的人，我想要你成為最強大的武士。」

「好，那有什麼難的。」冷霜笑了，可是阿月的眼睛越發無神。

「你知道這是什麼茶？」冷霜別過臉去。

「恩，是楚昭國的一種名叫銀針茶，後傳入奉天國，就受到很多貴族的熱愛。雖然我愛酒，但是對銀針茶卻是拒絕不了。不過，我還是不愛茶。」阿月放下茶杯，眼中卻又平時不見的憂傷。

「楚昭國是一個可惜的國家，當年勇士無數，光是這個國的名字就足以讓很多異族聞風喪膽，可是一時之間被奉天國和異族聯合擊敗了。不過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阿月道。

「冷霜，我們明天去拜訪一下楚公子，再走吧。」

「阿月，你一個人去吧，我討厭和你之外的人說話。」

「這樣可不行。」阿月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所擔心的。」說完便走進屏風那邊，換下了衣物，睡覺了。最近阿月的睡眠變得多了。

冷霜不語，她把刀拿在手中，坐在房門口，坐着閉着眼睛。

第二早，阿月想親自拜別楚公子，卻被告知楚公子已外出了，只得騎過楚公子準備的馬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