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冷霜發現,無論他們走到那裏,別人更願意躲在一旁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盯着他們,而不是願意站在前面正視着他們。真是一個奇怪的城。

「你說,我們有那麼可怕嗎?」冷霜問。

「算是吧,畢竟我們有刀,其他人沒有刀。」齊煥道。

「齊煥,你不能掩蓋另一個事實,就是這些人恨我們殺死了他們的神靈。那些妖怪。」謝曉風道。

「依我說,以前殺人的不是你們啊,何況這妖怪吃人是真實發生的,那些人為何看不清?」冷霜道。

「你不清楚吧,那種被殺害的無力感,那些人根本無力無刀反抗那些妖怪,只能反抗我們罷了。」謝曉風道。

「我餓了,我想吃點東西。」冷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夜寒氣在她的髮絲上凝成了細細的白霜。綠色的單薄的衣裙上也浮出了細細白霜。她不禁縮了縮身子。

「很冷,我走不動了。」冷霜拉了拉顧惜柳的衣袖,「要不你背我。」

「謝曉風,你身上沒有禦寒丸之類的嗎?」肖滿問。

「我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真是的,冷姑娘,你究竟是不是武士?」謝曉風緊皺眉。

「好,那我背你。」顧惜柳停住了腳步,輕輕伸手替她拂去發上的細霜,雙目含笑道。

「好啊,那你背我。」冷霜繞到他背後,奮力躍上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還是你最好了。」

「你。。。。」謝曉風嘆了一口氣,齊煥急忙攔住他,「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裏應該是山下村,人倒是比之前多了很多。」齊煥看了一眼四周道。

「公子,姑娘,來這裏么,這裏有上好的酒菜。」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年約30歲的女人從一旁的酒肆走了出來。她滿眼含笑地盯着冷霜。這女人頭上插著一朵火紅的花,這花與周圍的灰暗的房屋格格不入,女人身上的衣裙也是單薄緊緻,上面的碎花異常的精緻。

「多一個水靈的姑娘,公子你真有福氣。」

「明明是冷姑娘有福氣,也不知道公子上輩子遭了多少罪,才尋來冷姑娘。」謝曉風道。

「謝曉風,你是瘋了嗎,阿霜,我們就在這裏吃點東西,可好。」顧惜柳瞪了謝曉風一眼,便轉頭對冷霜道。

「好,你也累了,放我下來吧。我們進去吃點東西。我吃飽了,換我背你。」冷霜從他背上跳了下來。

「阿霜,不用,我能自己走。」顧惜柳忙道。

「那不公平。」冷霜笑道。

旁邊一個小孩高聲喊道,「好了,武士們要去殺妖了,要去殺妖了。」

「你閉嘴,我的酒肆才沒有妖怪。」那女人惱羞成怒,抓住那小孩就要一巴掌打過去。冷霜趕緊抓住她的手,「妖怪不妖怪的,遲點再說,我們餓了,你也彆氣,小孩很多時候說的儘是混賬話。」

「也可不一定。我們在這裏等著殺妖呢。」旁邊的另一處酒肆倒是走出了兩個穿着暗紅色除妖服的除妖師。

「公子,姑娘,別管他們,且跟我來。」

眾人便跟着那女人走進旁邊一處兩層的酒肆,這酒肆用黑色的木頭搭建而成,外面的瓦舍掛滿了除妖符。

「你們看,我這裏除妖符掛了不少,還會有什麼妖怪。」那女人笑着招呼他們來到一樓的一個木桌旁。「我這裏好菜雖然不多,但是勝在味足色香,你們要吃烤蛇還是烤鳥,還是烤花生,烤土豆?」

「相公,你說。」冷霜望着顧惜柳道。

「嗯,那烤土豆、烤花生都來一點吧。」顧惜柳道。

「諾。」那女人聞言后便進了膳房。

「公子,你說,我和那個女人相比,哪個美?」冷霜盯着那女人的背影道。

「當然是你美了,你是最美的。」顧惜柳道。

「你有必要和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比美嗎?」謝曉風不屑道。

「去你的年老色衰,謝曉風,你什麼眼神,那叫風姿卓越,懂不懂?」冷霜冷哼一聲道。

樓上突然蹦蹦蹦走下一個年紀約20歲的姑娘,「終於有妹妹了。」

「武士嘛,真的太好了。」那個姑娘長得黑瘦黑瘦的。

「你是誰?」冷霜問。

「我不過是個孤兒,叫阿九,來這裏避難的,和我哥哥來這裏第三天了,多虧大娘收留了我們,哥哥,你出來。」阿九說着,又上了樓將另一個相仿年紀的,同樣長得黑瘦黑瘦的男孩拉了出來。

「我叫三河。」那男孩看了看他們,有點膽怯道。

「哦,三河,阿九,你們餓嗎?」冷霜問。

「不餓,你們吃,我們先回房了。」阿九拉着三河的手重新回到房間。

「來了,你們多吃點。」杜大娘這時從膳房捧來了一盤烤土豆和一盤烤花生。

「謝過大娘,對了大娘,你有聽說過妖怪之子嗎?」冷霜問。

「妖怪之子,當然聽說過,在附近不就是有一個嗎?叫末奇。」杜大娘放下盤子平聲道。

「你們怎麼知道他就是妖怪之子啊?明明長得和人類差不多。」肖滿問。

「怎麼不是,他頭上有角。」杜大娘語氣不由得高了幾分。

「那你知道他的父親是什麼妖怪?」冷霜接着問。

「不知道,興許是有角的妖怪?」

「母親呢?有誰知道他親生母親是否死了,倘若死了,在哪裏?」

「這些我也不知道,畢竟據說末奇的養母侍從河邊將那怪物抱去,至於親生母親,倒是沒人知道。」杜大娘道。

「也難怪,這裏每年去世的人太多了。」冷霜喃喃道。

「難不成這麼多年了,只有一個妖怪之子?」顧惜柳問。

「對啊,有何不可,畢竟這裏有些男人就是沒用,要妖怪幫着生孩子。」那女人突然眉頭緊皺,氣得說了一句便走了。

「對了,這大半天的,這酒肆沒有其他男人嗎?」冷霜看了一眼四周道。

「不管了,先吃再說。」冷霜拿起一個土豆,「哎呀,很燙啊。。」她左右手交換拿着土豆,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你感覺不出來嗎?樓上有三個人。」肖滿輕聲道。

「我又沒有你那麼棒的聽力,怎麼感覺出來?」冷霜終於啃完了一個土豆。

「你們吃完快走吧,畢竟我這裏有妖怪。」杜大娘這時又走近道。

「公子,你怎麼不吃,我幫你削皮。」冷霜麻利地拿起盤子上的小刀拿起盤上一個土豆麻利地削了皮,遞給顧惜柳,「快吃吧。」

「冷姑娘,你也幫我的土削皮吧。」肖滿遞過來一個土豆。

「也好,等會,我把這裏的土豆全部削皮,你們慢慢吃。」冷霜便接着將盤子上剩下的土豆全部削了皮,然後將土豆遞給旁邊的小童,「來,也吃一個土豆。」

「阿霜,你在這裏習慣嗎?」顧惜柳咬了一口土豆問。

「習慣啊,有啥不習慣,這裏的土豆好吃。你放心,把我扔在哪裏,我都會死不了。」

幾個人吃了將近半個時辰,便將整盤土豆、花生全部吃完。臨走時,冷霜掏出10金纏和一張吹破符遞給杜大娘道,「大娘,給你,有啥妖怪的隨時叫我,我收費不貴,一隻妖怪1銀纏。」

「這裏又沒有什麼妖怪,你們快走吧,這是什麼符?」

「吹破符啊,很貴的,5金纏一張,送你了,可以張貼在被妖怪附身的人身上,就可以把妖怪逼出來。很好用的。」冷霜掏出5金纏和一張吹破符遞給杜大娘道。

「真的嗎?既然這麼好用,為何贈我?」杜大娘語氣充滿狐疑。

「我相公很多這種符的。」冷霜一臉驕傲道。

「那先謝過。」杜大娘看起來若有所思。

「你們說,這個時候能有什麼妖怪?真想去睡一覺。」肖滿嘆氣道。

「那既然這樣,你們找一間客棧睡下,我不困,我找點除妖的活兒。」冷霜道。

「阿霜,你要盤纏幹什麼,我給你啊。」顧惜柳道。

「不用,我要我自己掙的,這樣子才有意思。」冷霜指著不遠一處,興奮地道,「瞧,客棧,你們在那裏住吧。」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大紅衣裙的人從他們身後氣喘喘地跑來。

「瞧,這就是杜大娘家的妖怪。」三個除妖師追了上來。

冷霜一見,拔刀擋在那三個除妖師前面,「那不就是一個人嗎?追什麼追?」

「對啊,這明明就是一個人。」顧惜柳一把抓住那正在跑着的穿着紅衣的人,準確地說,這是一個穿着紅色衣裙的男人,頭上還插著一朵紅色的大花,臉上略施粉黛,背後貼著一張吹破符。

「你們瞧瞧,有什麼妖怪可以忍受吹破符這麼久不變形?」謝曉風將那張吹破符撕了下來。

「這,這,或許這張吹破符是假的,這妖怪,我們收了,你們走開。」一個除妖師掏出一個金色的法器道。

「早就應該收了,這妖怪一直在旁邊偷看我們,真是豈有此理。」這時阿九也追了上來。

杜大娘也趕了上來,「他不是妖怪,他是我的丈夫,你們把他放了。」

除妖師將那金色法器往天上一扔,大聲說了句,「收。」

當然法器只對妖怪有效,沒妖怪的話,法器哪會變得光芒萬丈。果然,這法器在半空轉了一圈,便急速落地,和大地撞出了清脆的響聲。

「不是妖怪啊。真的不是妖怪啊。」

「這除妖師不行啊。」

圍觀的人盯着那個蜷縮一團穿着衣裙的瘦小的男人竊竊私語。

「武士們,乾脆你們用刀將這妖怪砍開一半,不就行了嗎?」一個男子將身子探前道。

「是啊,砍開他。」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什麼啊,你們沒見過嗎?大驚小怪,曲雅郡不是很多這樣的人嗎?只不過是愛穿女裝的男人,你們也可以穿啊,大驚小怪。」冷霜超弄道,「我家公子要是穿了,比他漂亮很多倍。」

「你這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快走吧,姑娘我向來殺人不眨眼,最討厭別人擋我的路。」冷霜拔出秋霜狠聲道。

「你們這麼維護一個妖怪,真是要遭天譴。」旁邊一個男人道。

「他不是妖怪,他和我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曾害過我,你們要抓妖怪,倒是抓妖怪之子啊,都是欺軟怕硬的傢伙。」杜大娘一把抱住了那紅衣男子。

「真是愚笨。」那三個除妖師見狀,便紛紛離去。

「不過,大娘,你竟然將他關在我們隔壁房間,偷看我們,你真是不知羞恥。」阿九一臉悲憤。

「那我呢,好心收留你們,這時候反被你們反咬一口,你們也是狗嘴子吐不出象牙。」

「豈有此理。」阿九捏緊了拳頭。

「你們的事,一邊去,不過大娘,欺負別人小姑娘,別那麼有理。」冷霜收回黑霧。拉着顧惜柳轉身便走。

剛走出十幾步,一個孩子追了上來,「武士,贈你一個果子。」一個小孩突然跑到冷霜面前,揚起一個圓潤的含笑的臉孔,伸出手,手掌中是一個紅彤彤的桃子。

「先謝過。」冷霜接過。正要放進口中。

謝曉風道,「你還真敢吃,你這桃子有毒。」

「不信。能有什麼毒?」

「你吃了無妨,這毒毒性小,只會讓你腹痛難受幾天,我有辦法救你,吃吧。」

「胡說八道。」冷霜拿起桃子就咬了一口,吞了下去。

「別啊,阿霜,謝曉風可以聞到食物中的毒。」顧惜柳急忙奪過桃子扔了。

「可是我沒事啊。」冷霜挑眉道。

「你等著,再走幾步看看。」

「啊。」冷霜剛走出幾步,便覺得腹部一股絞痛。肖滿已經把剛才的小孩抓到冷霜面前,「你為何要這麼做?」然後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娘說了,你們武士最可惡,你們應該去死。」那小孩竟然一點也不怕,「你們有本事殺了我,我娘會為我報仇的。」

「真是的。」謝曉風將那小孩奪了過來,伸手往那小孩臉上一抹,只見一條黑色的小紅子從那小孩臉上皮膚就鑽了進去,「好啊,那叫你阿娘找我們。走吧。」說完,把他用力一推。

「慢著。你把解藥給我,否則我殺了你。」顧惜柳的秋霜已經架在小孩的脖子上。

「我沒有解藥,這桃子本來就是毒桃,怎麼會有解藥。」那小孩眼中也沒有一絲的害怕,

「你去死吧。」

眼看秋霜就要從那小孩的脖子穿過,冷霜急道,「別,你在他臉上划幾刀就好,可別弄出人命。」

「武士要殺人啊,武士要殺人啊。」周圍的人又多了起來。

「你們看錯了,我不是武士,我是誰,問你們城主便知道。」顧惜柳揚起秋霜,在那小孩臉上劃上三道便收刀。

「阿霜,你沒事吧。」顧惜柳走到冷霜身旁扶着她問。

「我沒事。還能走。走吧,這裏的人對我們有惡意,恐怕這裏的客棧也住不了,我們還是走吧。」冷霜捂著肚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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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魂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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