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富川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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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思的到來打破了兩人世界的寧靜和默契，儘管米瓊不希望在此時看到林思思，但她還是有禮貌地跟思思打了招呼。
「看樣子你們已經修成正果了，這種唯美的畫面，可是只有瓊瑤小說中才會出現哦。」林思思很是驚嘆上官致遠和米瓊倆人在一起時那種和諧與溫馨，她想，《窗外》、《在水一方》和《幾度夕陽紅》等小說中的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也莫過如此。
「思思，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上官致遠見到林思思多少有點不自然。
「剛才在富川街看到你，想必你是到小西門來了。」林思思道，「是不是我打攪你們了？」
「沒……我們也就在這裡散步……」上官致遠道，「戴老師身體還好吧？」
「她身體很不好，最近老是咳嗽。」林思思說，「是不是就這樣問一下算了？」
上官致遠沒想林思思這樣將了他一軍：「咳嗽？咳嗽是不是感冒著涼了？
「那可不一定，如果咳嗽老不好，又找不到明顯的病因，那就有可能是腫瘤
引起的。」
「腫瘤？你是說癌？」上官致遠總覺得癌雖然恐怖，但人罹患癌症的機率應該是很低的。」
「怎麼不會，你以為癌症離人很遙遠？其實，它就像幽靈一樣在人類中間遊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附著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林思思說這話時表情很凝重。
「那咳嗽有可能是什麼癌？」米瓊聞聽戴老師身體不好，於是關切地問。
「聽醫生說，引起咳嗽的疾病有很多，比如，慢性咽炎、支氣管炎和肺癌等，據說，肺癌最常見的臨床癥狀就是咳嗽。」林思思這一陣子一直為媽媽的病擔心。
「思思，你別這樣擔心，要說當老師的人，如果用嗓過度，會引起喉部不適或是炎症，我倒是相信，但是說癌症那還不至於。」米瓊現在也是老師，她每當喉部不適時，會吃點胖大海之類的藥物。
「是啊，思思，你不用太擔心，再說，肺癌應該是男人得的，戴老師又不抽煙。」上官致遠也安慰林思思。
「哥，這你就不知道了，肺癌其實也是女人常見的癌症之一，好多肺癌是由大氣污染、室內內空氣含有致癌物質等原因引起的，還有廚房油煙也是肺癌元兇。」林思思看來是為媽媽的病擔憂日久了。
「不管怎麼說，你也只能是猜測，戴老師不是沒有確診嗎？」米瓊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是打算趁暑假去醫院作個全面檢查，可我媽媽她老是說，咳嗽是個小毛病，熬熬就過去了。」林思思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或是支氣管炎等炎症，也不至於幾個月不好，你們說是吧？」
「要不我去看一下戴老師吧。」上官致遠徵求米瓊的意見，其實，他是想米瓊和他一起去。
「行，你先去看一會兒，看要不要緊，改天我再探望一下。」米瓊覺得這樣比較穩妥，再說她還不習慣和上官致遠在別人家出入成雙。
仨個人一起往回走，前面就是米瓊的家了，米瓊說聲，致遠，我等你回來一起去吃飯，就上樓去了。上官致遠和林思思一起往富川街方向走去。
「哥，我還說等明天到考場去找你，沒想就碰見了。」在米瓊的樓下，林思思就像往常一樣挽著上官致遠的胳臂。
「戴老師！」上官致遠一進門就喊了起來，一會兒就聽到房裡劇烈咳嗽的聲音。
「上官，是你呀，來，這裡坐。」戴老師正在房裡收拾著什麼，見到上官致遠把他讓到客廳。
「我上次回來考試時看到你臉色還好，這次，你比以前瘦多了。」上官致遠四月份自考就來過戴老師家裡，那一次，他是有備而來，是想看到那半被戴老師藏起來的半部手稿，想在裡面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林思思告訴上官致遠，手稿又被媽媽藏了起來，她也無法找到。
「人老了又會這樣，肌肉萎縮失去彈性，這是自然規律。」戴茹意倒是看得開。
「戴老師，我想問你一件事，那就是……那就是我想知道有關那部小說手稿的情況……」上官致遠這一次直接了當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你是說思思她爸寫的那個叫什麼來著……那個《陽辛水庫和它的建設者們》是吧？」戴老師說到這裡不由啞然失笑，「那哪叫小說呀，那就是個流水帳一樣回憶錄！我以為你說的啥。」
「是嗎？回憶錄？」上官致遠看著戴老師那不屑一顧的表情，都開始懷疑自己小說的鑒賞能力了，「那裡面有人物、有故事情節，小說里該有的元素，裡面都有啊？」
「是嗎？你看過？」戴老師有點詫異，「前些年，思思把它給翻出來了，叫著喊著說要把它續寫完，被我給攔住了。」
「為什麼不讓思思續寫？」上官致遠覺得戴老師有點武斷。
「上官，這些都已是陳年往事了，我其實不想提它，既然你問到這裡了，我就實話告訴你：思思她爸爸有精神疾病，他一犯病就把自己關在房裡胡亂地寫東西，但是沒有一篇像樣的文章，他這一生就沒發表過一個字，後來卻整了這個小說，再後來就把自己的命給整沒了……你想想，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寫的東西能叫小說嗎？你光看那題目就不像小說啊。」戴老師對林克芹原來是這樣的看法，說完這番話最後加了句，「那些寫詩寫小說的人哪個是正常的？不是抑鬱症就是臆想狂，自視才高八斗，人格分裂清高自戀，稍不如意，不是跳樓，就是卧軌，好像全世界都虧欠他……」
「媽媽，我爸爸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林思思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陣子出來了。
「思思，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爸爸呀就沒有耍筆桿的命。」戴茹意道，「他哪有你鍾高才叔叔那才氣，寫文章是要才氣和稟賦的。」
「那你看我有沒有？」林思思道。
「你呀，有一點點，那也是隨你高才叔的。」戴茹意說。不過，熊高才確實在新聞寫作上給予過林思思不少指點。
林思思努力想留上官致遠吃飯，上官致遠卻選擇去思思的書房裡看了會書。
「哥，你今晚到這裡來睡吧？」林思思道。
「不用了，米瓊家裡挺方便的。」上官致遠說，「她父母都不在這裡。」
「也就是說，你們就這樣在一起了？」林思思覺得孤男寡女在一起，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思思，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之間怎麼說呢，都很自律的。」上官致遠明白林思思的意思。
「我不明白，男女在一起，自律？既然要自律，那為什麼要在一起？」林思思覺得不可思議。
「思思，我跟你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們都是清白的，沒你想的那麼污！」上官致遠有點煩林思思了，心想，這與她何干？
「哥，既然是戀人，就不用自證清白，這是多此一舉！」林思思語氣變得犀利。
「那你到底想我說什麼？或者說，我怎樣說你才能滿意？」上官致遠有點不耐煩了。
「哥，恕我直言，你之所以說自己清白，那是因為你之前還有一個姜菲，你潛意識裡不想讓別人認為你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但你這麼做徒勞無益，是掩耳盜鈴！」林思思大聲道，惹得戴老師聽到聲音在客廳里喊了兩聲。
「姜菲？我跟你說過，我心裡裝不下她！」上官致遠聲音小得自己都聽不見。
「那你跟姜菲說清楚了嗎？」林思思道。
「我們已經失聯了。」上官致遠道，說到這裡，他提起了另一個他們繞不開的話題：小說《陽辛之歌》中「一葉知秋」的戀愛故事。
在書房裡，林思思對上官致遠說，一葉後來知道自己和知秋有個孩子，但是，後來知秋來富川的時候，一葉卻又和她擦肩而過，所以，一葉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孩子在哪裡。
上官致遠明白，自己有可能就是一葉的孩子，或者說，由小說文本對照生活現實，自己有可能和林思思都是林克芹所生，可這一切只是猜測，這一切的依據就是那部林克芹遺留在這個世上的，被戴茹意視為流水賬的回憶錄。
可是，讓上官致遠始終不明白的是，思思明明知道他們之間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為什麼思思對他如此的曖昧，有時還肆無忌憚地示愛呢？
林思思就對上官致遠說了這麼多，再問她就三緘其口了。上官致遠想到米瓊還在家裡，和思思聊了一會就告辭了。
走到米瓊樓下的時候，上官致遠聽到了裡面的眾聲喧嘩，聽聲音，屋裡至少有三個人。
上官致遠猜得不錯，房裡除了除了金歡歡、左嘉嘉和米瓊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黎小牛。
「致遠，我們等你好久了，你可是姍姍來遲啊。」黎小牛道，「是不是被那個林妹妹給迷住了。」
「黎小牛，你說啥呢？一見面你就挑撥離間的!」左嘉嘉總覺得黎小牛說話不懷好意，他這是賊心不死的表現。
「你們別鬥嘴了，今天米瓊回富川，我們算是為她接風洗塵，走，我們上街去。」金歡歡道。
「戴老師怎麼樣？」米瓊問上官致遠，「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怎麼說呢，還是你說的那句，得去醫院確診才好下結論，人是比以前瘦了，但她精神狀態還行。」上官致遠看了一眼米瓊，似乎臉上有一絲不愉快。
黑夜中，走在後面上官致遠拉住了米瓊的手，但一會兒就被她掙開了。
「喲，都把手拉在一起了，這感情進展不錯呀。」黎小牛明明走在前面，但好像後腦長了眼睛，此話一出，引得金歡歡和左嘉嘉都朝後看他們倆人。
「黎小牛，人家拉手，關你什麼事啊？」左嘉嘉上去揪了一下黎小牛的耳朵，「今天我就不該帶你來，不，是不應該讓你知道米瓊回來了。」
五個人經過人民劇院的時候，裡面正在放錄像，門口的招牌寫著片名：新婚學校。據說這部錄像是適合新婚夫婦看的科教片。走過人民廣場，步行街上此時正是人聲鼎沸。娛樂城的門口的大幅廣告牌上寫著觸目驚心的「**功夫訓練班」幾個字，廣告詞不外乎是刺激火爆等字眼，下面當然還要加上少兒不宜的字樣。
「摸摸你的手跟我走，摸摸你的腰***，摸摸你的背***，摸摸你的腿****，什麼水農夫山泉有點甜，有點甜。」那大功率的音箱正在向過路人吼著俗不可耐的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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