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打秋風(下)

第5章 打打秋風(下)

此刻的白露渾身散發出一股大義凜然的氣息,簡直是無數姦邪小人的噩夢,他要替佛老大清理門戶。

白露回到了佛堂,慈面禿驢還是那麼的一本正經,解起簽文倒是有幾分本事,一邊給人小姑娘解簽,一邊手也沒閑著,時不時用手拍打著小姑娘的手背,手法猶如蜻蜓點水,沉迷其中的姑娘們渾然不知自己被揩了油。

能練到這種境界,可見這事沒少干,都熟能生巧了。

白露個地道人,他竟都開始擔心起慈面禿驢的身體了,長此以往下去禿驢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難道要對著這些金光閃閃的佛像那個?想到這裡,真是阿尼陀佛,罪過,罪過。

…………

慈面禿驢拍了拍跟前一個求籤姑娘的小手安撫道:「施主也無須擔心,只要施主帶上著佛主開過光的姻緣結,佛主便會賜予姑娘一段良緣,阿彌陀佛。」

禿驢說完便繞過女子,去拿那所謂被佛主開過光的姻緣結。

所謂開過光,其實就是經過某種特殊的儀式或者是某個特殊有名的人碰過或是戴過,但對白露而言,其實就是擺放放在佛像香案上沾著香爐灰的東西。

禿驢是一陣繁雜的儀式,念著白露聽不懂的繞口令,手中的木魚也敲得扣扣作響。

也正是此時,白露將自己的傑作夾在佛經中,放在禿驢所坐的木桌上。

過了小半會,所謂的開光之物才被請了出來,禿驢的表情是神聖的,聖潔的,純潔的如同一隻剛滿月的白羽雞,一塵不染。

手裡捧著開光寶盒,嘴上念著阿彌陀佛,在眾人的期待之下打開盒子,取出那所謂的姻緣結。

此刻他是自豪的,是佛主派來普度蒼生的使者,這種感覺就像推開網吧大門,接受著一群小學生膜拜的目光。

求籤的女子,萬般榮幸的接過禿驢遞來的姻緣結對著禿驢千恩萬謝,又拿出些許銀兩交給禿驢:「大師,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務必推辭,一定要收下。」

禿驢表現的極為為難,奈何人家女施主執意要給,還再三表示不收下就是自己心不誠,禿驢很為難差點就要翻臉了,好在他修養好,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收下。

禿驢收下了銀子誠懇的表示會用這筆銀子去普渡眾生,救濟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吃不起飯的災民,為女施主積福。

白露注視著禿驢手中的銀子,此刻他就很需要被普度,而且強烈要求被多次普度,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就四次,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收了錢的慈面禿驢還不忘對著求籤女子讚美道:「阿彌陀佛,施主真是女菩薩呀!」

度化了一個有緣人,禿驢準備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繼續為蒼生髮光發熱,即使把自己燒成焦炭也在所不辭,溫暖蒼生是他畢生的夙願。

……

白露神秘一笑,身子歪歪的朝著禿驢倒去,倒下之時,一雙巧手則往身前的少女那圓潤的臀部一捏,力道不輕也不重,一邊不忘用腳把禿驢的辦公桌一併推倒。

雖然隔著一層羅裙,白露仍然能感到那臀上的細膩與溫熱,看不出來呀,還挺有料的。

少女突然驚叫一聲,臉上滿是驚懼之色,這一聲尖叫將佛堂里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地上很亂很狼藉,除了散落在地上的佛經等物外,還有許多發著白光的銀子。

這下白露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個佛堂找不到功德箱了,原來這慈面禿驢就是功德箱呀。

白露心中暗嘆,看來這一摔,還摔出了個金玉滿堂,真是大吉大利,如果能爆把屠龍刀就更棒了。

少女怒不可揭的瞪著白露與禿驢,似乎在心中推斷,剛剛是誰輕薄了自己。

白露故意對上了少女的眼神,毫不顧忌的打量著她,從上到下。

一身水藍色的羅紗長裙,細膩的小腰間還系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少女見白露正毫無顧忌的看著自己,彷彿要把自己看光才滿意,剛剛才某個登徒子輕薄了,現在又被人這樣盯著看,少女的俏臉泛上了一抹桃紅。

一下子便覺得眼前這個看似俊俏的少年萬分可疑。

少女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白露的臉上。

畢竟在她看來人家堂堂高僧,早就四大皆空了,怎會如此下流,一定是這個看似俊俏的少年所為。

少女氣憤不以指著白露:「你…你還看!下流!竟在佛主面前非禮本小姐。」

白露倒是不生氣,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姑娘憑什麼認為是小生非禮了姑娘,小生真是冤枉,小生明明看見是這位大師乾的。」

說罷,白露挑釁似的朝著禿驢挑了挑眉。

禿驢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無恥!太無恥了,自己得了便宜不說,還要老衲替你背這個黑鍋,真是豈有此理,慈悲為懷的大師怒了。

儘管禿驢很生氣,但為了維護自己光輝高大的形象,禿驢強壓心中的怒火,雙手合十,對著佛像施了一禮。

一套花里胡哨的動作下來,禿驢已是得道高僧的模樣:「阿彌陀佛,施主何出此言,老衲乃是出家人,早就五根清凈與青燈古佛常伴。」

禿驢一番話說完,圍觀的眾人都紛紛站在禿驢一邊,大師的聖潔光輝歷歷在目,群眾自然願意相信得道高僧的品德。

眾人用著譴責的目光看著白露,等著他說話,看他還能如何狡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白露沒有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自顧自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銀子,一錠一錠的放進自己的口袋,一邊撿還一邊落下清淚,喜極而泣,喜極而泣。

所謂是,你強任你強,我補我的刀,對線的同時也不能忘記發育呀。

白露面色十分委屈,心中卻樂開了花。

禿驢看的是目瞪口呆,只是,此時他卻絲毫沒有辦法,因為他是得道高僧,是視錢財如糞土的得道高僧,如果此時上去喊一聲,別動那是老衲的銀子啊,這樣會很傷風景的!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保住他的形象。

只要他還是得道高僧,銀子還是會有的。

禿驢只能咬著牙硬抗著,看著白露把自己的銀子全部裝到他的口袋。

眼看銀子都要撿完了,白露以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翻開掉在地上的佛經。

那本佛經里有啥東西別人不清楚,白露卻是清楚無比的。

白露也學著少女驚叫一聲,這一聲令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是一個姑娘的女聲。

這是白露故意叫出來的,這次他沒有特意掩飾自己的身份,不去壓抑自己身體原有的音色。

他相信只要這樣,今天這個黑鍋禿驢背定了。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誰會去研究一個姑娘為何要女扮男裝。

他們只知道一個姑娘是絕對不會去非禮另一個姑娘的。

而一個看限制級圖畫的得道高僧,和一個楚楚可憐,委屈十足的小姑娘,誰會去非禮一個少女?

兩者一比較答案都心知肚明了。

果然,眾人看到了佛經里的圖畫后,紛紛開始懷疑這個得道高僧的含金量。

白露也不忘補刀,他解開自己的頭巾,一頭的長發也如瀑布般披瀉而下,用著極為委屈的語氣道:「大師,你太過分了,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說完抱膝痛哭起來……

哭著哭著,突然起身跑出了佛堂,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而這一舉動在群眾看來,是這姑娘受盡了委屈所至。

佛堂內一名書生望著白露遠去的身影怒道:「冤啊,太冤了,比竇娥還冤。」

吃瓜群眾的怒火一下子被挑起,輿論的天坪全部傾向了白露,禿驢獃獃的站在原地,張著嘴不知要從何解釋。

此情此景,除了雙手抱頭保住要害部位提高自身防禦外,他做什麼都沒用了。

少女望著白露離去的身影,她的眼眸里有著一絲愧疚。

她幡然醒悟,她冤枉人家了,好色少年是蒙冤少女,而得道高僧卻不是得道高僧,是名副其實的花和尚。

少女抬起手便給了禿驢一記耳光,又脆又響,餘音回蕩在空曠的佛堂中。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此刻是正義的,也是憤怒的,彷彿化身為佛主座下的凈壇使者。

神聖莊嚴的佛堂里,佛老大親眼看著自己的小弟被吃瓜群眾一頓海扁…………

……………………

出了寺廟,白露又用頭巾包好一頭的長發,他回到了土地廟,把原本皺巴巴的橘子換成了糕點水果。

而且是新鮮的,絕對不是那班西天禿驢吃剩下的。

白露是很地道的人,今天他打了那班禿驢的秋風,自然也不忘拉土地公一把。

白露對著面前的泥塑道:「這年頭這麼講義氣的人不多了呀!」

無論如何讓神仙欠自己一個人情總是好的。

白露相信他這麼夠意思,土地爺也一定會保佑他發財致富的。

雖然這是財神爺的工作,但白露認為神仙是很牛的,而且都在一個系統里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吩咐幾句又不難。

總的來說比起拜禿驢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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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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