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第1004章

聽完紫蘇的事,紫茉和寒葉卻有些唏噓。原來紫蘇家裏有三個女兒,紫蘇娘第四胎才生了個兒子,爹娘對這個兒子就給寄以了厚望,六歲的時候就讓這個弟弟念書。

家裏的家境不好,爹娘卻總相信兒子只要好好養著,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所以在家裏對兒子就特別嬌慣,想要什麼都盡量的滿足。

普通人家要把孩子當成小公子養,自然是養不起的,便開始打女兒的主意。

紫蘇會大姐,才十二歲就被賣給了牙婆,後來那戶人家敗落了,紫蘇又被賣,才來了侯府。

紫蘇的爹娘賣了女兒不算,還要紫蘇把月例銀子都攢著給家裏,不然就把紫蘇的兩個妹妹也賣了。

「先出去吧!」寒葉扯了扯紫茉的袖子,兩人出了屋子。

「她的爹娘怎麼這樣過分啊!」紫茉滿臉憤憤的說着。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給牙婆了,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爹娘是什麼模樣,這些年爹娘也沒找過她。

看着旁人家的孩子有爹娘疼愛,她也有過羨慕,不過卻從未生出過要尋找爹娘的想法。

反正她都被賣了,也就和那個家沒有關係了,找到怎樣,找不到又怎樣?

有些親人相見不如不見。不管是什麼緣故賣了自己,反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好在她自小算聽話的,牙婆對她也不錯,並沒有非打即罵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寒葉感慨著,「她既然不願多說,你也別在她面前說漏嘴,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紫茉點了點頭。本來對紫蘇下藥就不是什麼好事,她自然也不會在紫蘇的面前多嘴,不然紫蘇真該怨恨她了。

她就是對紫蘇爹娘那樣的人有些憎惡,都是自己的孩子,難道男娃是人,女娃就不是人了嗎?

這偏心也太嚴重了。世上賣兒賣女的也不是很少,只是賣了之後孩子過的如何就看自己造化了。孩子被賣了,還想方設法壓榨孩子的,就過分了。

她們雖然吃住都是在侯府里,就是不攢著銀錢也不至於餓著凍著。

可手裏有銀錢,總是讓人更安心的。

「千萬別說漏嘴,我去回稟夫人了。」寒葉拍拍紫茉的肩膀,便往玉忘蘇那裏去了。

見了玉忘蘇,寒葉也就把在紫蘇那裏套話的事說了,「葯應該是有用的,是否對所有人都有用,還不得而知。」

「應該是有用的。」玉忘蘇便拿出兩枚藥丸小心的包好,又把藥效仔細的謄抄了一份,用一個荷包裝好,遞給了寒葉,「讓人給君晏那邊送去吧!我也只能幫到這裏了,之後就看君晏自己的了。」

「還是奴婢親自走一趟吧!想來君晏大人也想見一見奴婢。」

玉忘蘇有些遲疑,想到老夫人說的,楚家的人可能會對寒葉動手,她便實在是不敢放寒葉出去。

要真是讓寒葉受傷,她也很難受啊!

「光天化日的,還是天子腳下,楚家的人輕易不會動手的。」

「那讓護衛陪着你去,一定要小心。」

「是。」寒葉這才離開了。

玉忘蘇想到寒葉說的紫蘇之事,心裏倒是有些難受。在男尊女卑的時代,重男輕女的情況更為嚴重。

在有些人家,兒子就是金疙瘩,女兒就是一根草。賣了沒用的賠錢貨女兒養家裏的金疙瘩,有不少人會覺得值得。

因為兒子要是以後有大出息了,可能封妻蔭子,光宗耀祖,爹娘都跟着過好日子。女兒就算是嫁了好人家,日子過的好了,那也不會把婆家的東西都扒拉回娘家。

在這種爹娘可以賣兒賣女,並不犯法的時代,這樣的悲劇時有發生。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排斥為人奴婢,有些家裏實在是太窮了,吃不飽穿不暖,若是主人家給吃飽穿暖,還不動輒打罵,其實有些僕人的日子還是過的不錯的。

這也是有些鄉下孩子會羨慕大戶人家奴僕的緣故,有些奴僕被主人家看重,那也是穿金戴銀的。

像是侯府裏面,家裏都非跋扈暴躁之人,打罵奴僕的事幾乎是不會發生的。除非是真的做錯事了,倒是會處罰。

平日裏的吃穿都是好的,活計也不會太多,比起在鄉下種田種地的人,其實吃穿要更好,也遠遠沒有那麼花力氣。

當然為人奴僕也不全是好的,入了入籍,再想要做個普通人,可就難了。

何況奴僕的婚姻命運都握在主人家手裏呢!要是遇到了會虐待奴僕的主人,要的苦頭還多著呢!

只是一個時代的現狀也不是她能改變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對家裏的奴僕好一些。

「娘。」歡歡跑過來抱着玉忘蘇的腿,小手指了指外面。

「歡歡想到外面去玩啊?」玉忘蘇捏捏歡歡的臉,他笑着點頭。

玉忘蘇便拉着玉忘蘇的手出了門,外面雖然冷,不過歡歡倒是從上到下都包裹的圓滾滾的。庭院中的幾株梅花開了,紅白映襯著,倒也是這個時節獨特的風景。

梅花凌寒怒放,的確是給寒冬帶來了不少生氣。

歡歡指了指梅花,玉忘蘇便折了一枝給他把玩著。

「大冷天的,嫂子還帶着歡歡出來逛啊?」君嫿和顏怡相攜進了春暉堂。

「你們來了,快到屋裏去坐吧!歡歡他在屋裏呆的無聊,想出來走走。」玉忘蘇笑着把歡歡抱在了懷裏,「怎麼你們倒是約好了一起來?」

「不是約好的,就是在姑母那裏恰好碰上了。」君嫿笑着說道,「聽聞嫂子回來了,不是都着急來看看侯府的小千金嘛。」

進了屋裏坐下,紫茉便連忙去沏茶,拿些熱乎的點心。

坐定了之後,君嫿才說起,今日到侯府來,一來是玉忘蘇回來了,來看看她。二來也是小貝殼在豐城就滿月了,也沒能在府里辦滿月酒,如今回府了便特地來送一份賀禮。

三來是段姨娘在君宏的面前鬧了好幾日,非要過來侯府一趟,想為君芙求求情。

玉忘蘇微微皺眉,這段姨娘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雖然兩家是親戚,可侯府憑什麼要為君芙求情?

君芙在侯府里都做了些什麼,兩家人都心知肚明,何況段姨娘還對她下過葯,要不是顏怡察覺有異,怕是也沒有如今的小貝殼了。

她恨不得這母女二人都去死,想讓侯府幫着求情,還真是打錯了主意。

何況君晏主審此案,要說侯府和君晏是親戚,那君晏和君芙還是同族呢!就是要求情都該是君宏自己去找君晏,來找阿訣做什麼。

何況如今的情況,誰敢求情都要被太皇太後記恨,不管誰去求,君晏都是不敢網開一面的。

那死的可不是尋常人,而是淑慎大長公主,皇上的親姑姑。

「段姨娘還真是魔怔了。」顏怡嘆息了一聲。

「父親也是被她鬧的煩了,才不得不答應她,讓母親帶着她過來一趟。也沒指望成,就是熄了她的心思。」君嫿感慨著。

父親一向對段姨娘的撒嬌沒有辦法,只要段姨娘一撒嬌,父親很多事都會依著段姨娘。

當然這些年來段姨娘倒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曉父親的底線在哪裏,故而所求也不會是太過分的。

若是太過分了,父親不會答應不說,還可能會懲戒段姨娘,這一點段姨娘是再清楚不過的。

「君芙姐姐這一次,必然是誰求情都沒用的。」顏怡說道。

「自然父親也是清楚此事的,芙兒被抓之後,父親便一直後悔,當初就不該讓芙兒嫁人,直接在家裏做個老姑娘,也好過如今這樣。」君嫿嘆息連連。

說到底,很多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是芙兒自己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想要下藥害表哥,達到嫁入侯府的目的。表哥才會換了屋子的牌子,讓芙兒自食其果,失了貞潔。

而失貞之事被淑慎大長公主察覺,自然對芙兒也就百般折辱。

芙兒也才會對淑慎大長公主懷恨在心。所以啊!真不能隨便起害人之心,算計來算計去,終歸最後是要自己付出代價。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這樣鬧,也是她自食惡果。」玉忘蘇給君嫿和顏怡倒了茶。

「這自然是的,她雖是我妹妹,我卻也不會偏着她說話。這些年來,我也好,母親也好,對她們母女也是仁至義盡了。」君嫿苦笑一聲。

只是好心待人,卻總還有人不懂知足的。

「不說這些了,去看看小貝殼吧!」顏怡笑着說道。玉忘蘇便帶着她們去看小貝殼。小貝殼躺在搖籃里,安安靜靜的睡着,閉着眼睛,小手攥的緊緊的。

歡歡也好奇的看着小貝殼,伸手要去抓小貝殼的臉,被玉忘蘇攔住了。

「這是妹妹,歡歡不能打她哦。」

「嫂子可真有福氣。」君嫿含笑望着小貝殼,「兩個孩子都這樣討人喜歡。」

「小孩子都是討人喜歡的。」玉忘蘇笑笑。這麼小的孩子可都是小天使,都很招人喜歡的。真要不討人喜歡,要長到六七歲的時候,有些孩子真是能淘氣的人憎鬼厭的。

那個年紀,也正是老人們常說的連狗都嫌的時候。

孩子長大,是又好帶,又不好帶。好帶是因為孩子漸漸能表達自己的意願了,大人說的話也能聽懂。

不好帶是懂的越多,淘氣起來也越發讓人沒辦法。

「你們的親事都往後推了吧?」玉忘蘇問起來。因為國喪的緣故,鳳絕塵和君嫿的成親之日自然只能往後延。而何子衾和顏怡本也打算在年底成親的。

恰好何子衾和顏家都在京城,辦喜事也方便。

「暫時還沒定呢!只能年後再慢慢看了。」顏怡笑笑,「不過也不打緊,並沒什麼可着急的。」

「也只能說是好事多磨了。」玉忘蘇感慨著。國喪就是這樣,明明死的是一個人,可卻能影響到很多人的生活。

若是尋常人家的話,一個人的死最多就是影響到這一家子人而已。可國喪,卻真像是天下的喪事。

因着段氏和顏夫人都來了府里,玉忘蘇也帶着兩個孩子往榮安堂去。到廳中的時候,之間段氏和顏夫人在陪着老夫人說話,倒是並沒有見到段姨娘。

段氏和顏夫人都抱了抱小貝殼。

「本來該我們去看長輩的,反倒是讓舅母和姨母來看我們。」玉忘蘇笑着說道。

「都是自己人,哪裏用分的這樣清楚。就不是為了你們,也是要來和姐姐說說話的。」顏夫人笑起來。

正說着話,段姨娘也走了進來,玉忘蘇瞥了一眼過去,大抵是因為君芙的事,段姨娘倒是憔悴清減了許多。

「見過侯夫人。」段姨娘恭恭敬敬的給玉忘蘇行禮。

「段姨娘不必多禮。」玉忘蘇臉上淡淡的。

「芙兒的事,還請夫人和侯爺若是能幫就幫上一幫。我也不指望她有多好,這做娘的總不忍心她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段姨娘一臉的哀戚。

「你也彆強人所難了,這是太皇太后她老家人要徹查的案子,誰去求情都是沒用的。」段氏望着段姨娘。

「太皇太后要打要罰也罷了,至少留她一條性命啊!就求求太後娘娘,芙兒好歹也是她的侄女不是?」

段氏微微蹙眉,此事已經是一汪渾水了,皇太后哪裏會蹚這渾水。何況說到侄女,君家那麼大的家族,太后侄子侄女輩的多的很。

大老太爺那一脈都有許多人,有些都和太后不太親近了。何況是自家還屬於三老太爺這一脈,可以說關係就更遠了。

再說了死的是淑慎大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姑姑,就是君芙是太后的親侄女也是沒用的。

「此事並非是府里不肯幫忙,實在是太皇太后說了,任何人都不準求情,包括太後娘娘。」玉忘蘇望着段姨娘,「段姨娘一片愛女之心,我也明白。

「只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要想讓自己的孩子長長久久的好好的,就要始終約束好她不要做錯事。如何縱容自己自己的孩子,便終有一次要為這樣的縱容付出代價。」

段姨娘臉上訕訕的,安靜的做到了段氏的身邊,不再說話了。

吃過飯,段氏和顏夫人也就帶着家裏人告辭。老夫人和玉忘蘇親自送她們出了二門,說過年的時候再聚。

玉忘蘇見老夫人有些乏了,便帶着孩子們回春暉堂去了。

她剛進門便發現寒葉已經回來了。

「東西已經交給君晏大人了,他說已經知曉該怎麼辦了。」

「嗯,那就等他那邊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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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寵妻:夫君,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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