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第839章

他們的兩側都有太監在一邊看着他們作畫,以鑒定他們到底誰作畫的時間更加短一些。

滇木恪薄唇微抿,腦海中只剩下的一個字,「贏」,這是滕胤之的字,這可是提醒他滇木恪,無論為君臣,為作畫或是其他,心中應當有滕胤之這個人的存在!

這也在提醒他滇木恪,自己這個諸侯世子,到底這是一個諸侯世子而已,豈有什麼未來、什麼中心而言!

滇木恪嘴角冷笑,並不在意。

不一會兒,兩名太監幾乎同時出聲,「胤王(滇西王世子)已經完成了。」

滕胤之和滇木恪幾乎同時將那蒙住眼睛的絲帶給扯下來。

「看來,我們所花費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滕胤之溫潤一笑,轉頭看向那燃燒的香,那柱香剛好已經燃完。

「既是如此,請諸位點評。」滇木恪面上淡定自若,根本沒有比賽的那種緊迫感。

滕胤之轉眸看向滇木恪所作的畫作,看到那上面也是寫着一個字,「嬴」。

原來主題是一樣的。

幾個太監已經很快將他們所作的畫分別掛在抬來的屏風上,分別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滇木恪看向自己所做的畫,嘴角笑笑,他轉頭看向顏竹意。

顏竹意此時將眸光放在滇木恪身邊的那畫作上,他所畫的是茫茫江海,茫茫江海之上,有孤舟迎風而上,還上霧色極重,卻無法阻止那坐在孤舟上的男子前進的步伐。

見此,顏竹意轉眸看向滇木恪,這是他的心境么?可是,那主題,乃是「嬴」字,古意中,有「獲勝」,「滿,有餘」的意思,他這滔滔江水的確有滿的意思,可是,這更加深一層的意思,是滕胤之的字,「嬴」,他們的主題,是忠君的主題。

顏竹意轉眸看向滕胤之,滕胤之所作的正是沙場禦敵,千軍萬馬莫過於那主帥之姿!可是,那主帥面上卻是空白,根本就沒有畫出那到底是誰。

這意思甚是明顯,各人心中都有一個統領全軍得勝的主帥!

當然,這幅畫出自滕胤之的手,而且那主題是個「嬴」字,那意思也甚是明顯,即使不畫主帥面容,也無需多言那主帥是誰!

再者,滕胤之向來疆域禦敵多年,主帥也當了四五年,這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一看,就已經分出了那兩幅畫到底是誰的風格。

太監上前,行禮之後,指著那沙場禦敵圖,「這,請諸位以掌聲表態。」

全場掌聲雷鳴。

顏竹意看看周圍左右,在場的人無不拍着手掌,儼然與現代的追星族一致。

就連顏茹瑜以及顏筱晴等人,都拍手掌。

魏明琨看向顏竹意,他還是拍起手掌。

風紀廉看向滇木恪,搖了搖頭,低頭端著酒杯去喝酒,但他喝了酒之後,卻還是拍了手掌。

場上的,除了顏竹意、高座上的洪皇后、滕隆帝之外,別的都已經拍手掌了。

滕胤之看着周圍這麼多人,嘴角淡笑,但當看向顏竹意的時候,見她並不曾拍掌,有些驚愕。但,想想,也無礙,此場定是自己贏。

顏竹意看着風紀廉,卻想不明白,風紀廉不是應該站在滇木恪那邊的么?可是,卻怎麼給滕胤之拍手掌?

風雲汐一邊拍着手掌,一邊萬分不滿地瞪着風紀廉,「哥……」

「你不是想嫁給恪么?那就讓恪輸,恪輸了就不能迎娶顏大小姐,而胤王卻能夠迎娶顏大小姐。」風紀廉低沉一聲,道,有一掌沒一掌地拍起來。

「可是,如果恪哥哥輸了,他是多麼的沒有面子呀!」風雲汐黛眉緊蹙,嘟著嘴看着風紀廉。

「那你就讓他贏,然後他娶顏大小姐。」風紀廉雲淡風輕一句,轉頭看向顏竹意笑。

風雲汐聽着,也看向顏竹意,見她明眸皓齒一直盯着滇木恪看,風雲汐心中更加不樂意,銀牙一咬,「不!」她說着,將手掌拍得更加響了。

風紀廉回頭看向風雲汐,見她顧著腮幫拍手掌,心中搖頭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妹妹,真是個小傻瓜。

風紀廉抬頭看向滇木恪,滇木恪此時也將眸色看向他。

「嗯。」這時候,洪皇后輕聲說了一句,頓時,所有的人全都停下來然後看向洪皇后。

「看來,大家是很讚許胤王的作畫的。」洪皇后說着擺手,那太監立即上前,行禮之後,指著另外在滇木恪的身邊的江河孤舟之作,「請諸位表態。」

可是沒想到,話落了之後,殿上一片寂靜,周圍的人都驚愕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沒有一個主動拍手掌的。

顏竹意心中驚了驚,她看向滇木恪,滇木恪的神色並沒有一絲絲的驚訝,反而覺得那是意料之中一般!

「恪……」顏竹意心中輕聲呼喊,兩手合起來,「啪啪啪」拍起手掌來。

擂台上下的所有人都看着顏竹意,顏竹意咬了咬紅唇,還是繼續拍着手掌。

她看向滇木恪,將手掌拍得更加起勁。

即使沒有人認同他,自己都會認同。

這個規矩是滕胤之所定的,滕胤之朝中勢力以及方才的演講,足以將所有的人心都拉向了他的那邊,自然是滕胤之佔了優勢。

可是她顏竹意的心,永遠在滇木恪這邊!

顏竹意看着滇木恪,嘴角揚起一份微笑,拍着手掌。

滇木恪此時的眸色也是看向她,眼中也只剩下的她,全然的這個世界,場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在乎的她認可了他,這就已經足夠。

滇木恪那一直未改的面容此時終於有了變化,那嘴角一彎,淡淡一笑。

而這個時候,倒是場上多了一個掌聲。

立即所有人都看向那掌聲來源。

是滇西王。

滇木恪看向滇西王,心中一怔,目光都瞪直了。

向來,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不太懂得孝道,只想着以自己的方式贏得他這個做父親的關注以及認可,可是,許多事情卻適得其反,許多事情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很多時候,自己都幾乎認為,父不知子。

很多時候,自己都想着與他剖露心扉的時候,他這個滇西王,卻始終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和時間。

乃至於很多時候,很多的錯過。

乃至於,當自己提出要上顏大將軍府求親的時候,自己已經做好了他會不答應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也許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糟糕。

他對自己這個做世子的期待,自己一直都記在心中,可是,卻也令他多次失望過。

滇木恪看着滇西王,嘴角一撇,淡淡一笑。

顏竹意轉頭看向滇西王,明眸笑得彎彎。他們的父子關係,緩和了不是么?

而此時,滇西王也是看向顏竹意,那佈滿漁網紋的眼角也笑了。

孩子他娘,你可見到這一切。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這情形,竊竊私語,卻始終沒有再鼓掌。

滕胤之面色有些黑沉,他看向滇木恪,然後又看向顏竹意,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握了握。

他贏得天下人的心,可是卻贏不了顏竹意。相反,滇木恪卻贏得顏竹意的心。

「嗯。」這時候,洪皇后低沉一聲,擺了擺手。

場上頓時一片寂靜,全都看向洪皇后。

「這一場,你們認為,是胤王勝,還是滇西王世子勝出呢?」洪皇后嘴角淡淡笑道。

周圍的人又將目光放回到滕胤之和滇木恪的身上。

「當然是胤王勝。」這時候,一名官員從席上起身,拱手行禮,道。

「臣也認為,胤王勝。」一名官員也起身,行禮。

「臣也認為,胤王勝。」

「臣也認為,胤王勝。」

……

一大群的大臣都已經起身,說是滕胤之勝出。

顏竹意坐在席上,她抬眸看向滇木恪,滇木恪的神色此時甚是平靜,而滕胤之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

「大姐,此事因你而起,怎麼,難道不表個態?」這時候,身邊一句陰沉道。

顏竹意轉頭看向顏茹瑜,有些驚愕。

顏茹瑜面上寫滿不悅,「你既然為滇西王世子拍掌,那就去護着他呀!怎麼,沒有膽量?」

「不是沒有膽量……」

「那就出去說!」顏茹瑜冷哼一聲,兩手直接將顏竹意推了出去。

頓時,顏竹意只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一股內力衝擊,來不及防備,整個人已經跌爬了出去!

顏茹瑜會武功!

顏竹意心中一驚,轉頭瞪向顏茹瑜。

顏茹瑜冷冷地看着她,神色高傲,輕聲一哼。

周圍的人已經在議論了,滕胤之和滇木恪二人比試,可是為了這個顏大小姐的呢!真是想不到!

「顏大小姐,此事因你而起,那,你說說,當時為何不給胤王拍掌,卻給滇西王世子拍掌呢?」洪皇后壓低了自己的嗓音,道。她的那竹指稍稍撫了撫自己發上的金簪,然後又儀態萬分端莊地放在她的竹座扶手上。

所有人都看着顏竹意。

顏竹意深深一呼吸,她提起自己的裙子,然後快步到了那擂台下,然後轉身朝着滕隆帝和洪皇后他們跪下。

「竹意不才,畫技水平恐怕只在那中間水平,若是談論王爺和世子的畫作,恐怕貽笑大方。」顏竹意始終行萬福禮,繼續道,「但,還是希望能說一二,希望皇上皇后恕罪。」

「准。」滕隆帝倒是擺手。

顏竹意起身,然後轉身看向擂台上的滕胤之和滇木恪。

低頭,提裙上了擂台。

顏竹意快步走到了滕胤之那幅沙場禦敵的畫作邊上,「大家可以看到,胤王殿下所作的畫,沙場禦敵,氣概萬千,主帥臨敵而不驚,足以表明胤王殿下的英勇。贏在於氣勢。」

眾人聽着,都點頭,依然靜聽顏竹意所言。

「真是多謝顏大小姐的稱讚,能夠得到大小姐的如此稱讚,本王真是深感意外呀!」滕胤之嘴角微微上揚,笑得見牙不見眼。

顏竹意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向滕胤之,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竹意的話還沒有說完……」

滕胤之聽着一怔,笑容僵硬在臉上,但是下瞬已經笑了,將那尷尬化去,「哈哈,是么?那,那請大小姐繼續。」

周圍的人無不在竊竊私語,這個該死的,胤王都對她如此客氣,可是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得寸進尺了?!到底的還要不要臉!

顏竹意當做沒有看到其他人的一些話,繼續看着滕胤之的畫作,道,「王爺的這一幅畫,足以彰顯王爺沙場禦敵的氣概,不得不說,王爺當真是馳騁疆場殺敵的好將帥,竹意佩服王爺如此豪氣。」

「那,為何當時大小姐見本王的畫作的時候,大小姐並沒有為本王鼓掌?」滕胤之萬分不解地看着她。

立即的,所有人都看着顏竹意,紛紛猜測顏竹意的用意。顏竹意當時不鼓掌贊同滕胤之,而今卻故意在如此眾多的人面前誇讚滕胤之,難不成是因為想以這樣的做法博得滕胤之的歡心?

一時間,台下的人議論紛紛,都紛紛指點顏竹意。

顏竹意看着滕胤之,淡淡一笑,「因為,竹意只是贊同王爺的畫作,卻不鍾情於王爺,還請王爺見諒。」顏竹意說完,整個人在台上直接跪下,然後行了一個大禮。

頓時,台下的人全都沸騰了。顏竹意的言外之意是,她鍾情於滇木恪,所以為滇木恪鼓掌,而不為滕胤之鼓掌。

如此一來,說明的是,顏竹意和滇木恪互相喜歡,滕胤之再跟滇木恪比試搶奪顏竹意,也只是奪人所愛,拆散他們一對鴛鴦而已,都不如直接放手,成全顏竹意和滇木恪他們二人!

滕胤之也不曾料到顏竹意竟然會這樣說,身為大將軍府嫡出大小姐,如此直白說,「不鍾情」的問題,這作為大家閨秀的矜持何在?

顏竹意深深一呼吸,然後從地上起來,她也不顧周圍的人到底是何種意見,總之站得筆直,她走到了滇木恪的面前,嫣然一笑。

滇木恪本來尚處在顏竹意所言的「不鍾情與王爺」的話當中,而今顏竹意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來不及反應地怔愕看着她。

「世子的畫作,筆鋒柔美,卻剛勁有力。看似江海平淡,卻不想,那江海之中也是蘊含有滔天之能。再者,孤舟獨上,卻步伐未曾退怯半步,這不是精神所在嗎?這不是表現的『嬴』和『滿』的主題?」

「世子所描繪的江海如此之滿,而這個滿卻已經和孤舟融為一體。這,就是所為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真髓吧?」顏竹意看着滇木恪,緩緩說道。

頓時,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看似如此平凡平淡的一幅畫,可是經過顏竹意如此一說,當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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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天下:夫君溺寵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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