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是別人

「小九啊，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因為爺爺的事情很難受，但是爸爸媽媽是真的儘力了，你可以怨我們，但是你……你千萬不要……」

「媽，我沒事。」

君九有些哭笑不得，她以前難道已經惡劣到這種程度了嗎？以至於道歉都被當成了想不開。

她笑了笑，看向父母的神色中多了些誠摯和認真，「今天下午，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覺醒來，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爸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真的沒事了。」

江建華和君倩聽着這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可只要一對上他柔和的目光，他們無端地就感覺受到了安撫，一顆心漸漸地放了下來。

「老江，君倩，今天我家包了包子，我給你們送幾個過來，也好嘗嘗我的手藝！」

還沒到門口，劉阿姨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了過來，君九離門口最近，當先起身招呼她。

「謝謝劉阿姨，這包子一看就很好吃。」君九笑着從她的手上把碗接了過來，轉身讓君倩空出了碗還給了她。

「君九？真的是小君九啊！」劉阿姨這次總算是找到機會看清了，這一下是又驚又喜，「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真是討人喜歡！」

以前她還真是沒太注意這孩子，今天這麼仔細一看，長得白白凈凈的，笑起來更是暖到人心裏去了，真的是越看越順眼！

「劉阿姨，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以前都不討喜了？」

君九話音裏帶了幾分委屈，讓劉阿姨聽着心裏一激靈，可當她真的看向他時，就見他眼底滿是笑意，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都討喜，都討喜！」劉阿姨被他逗樂了，要是之前說的誇獎的話或許還有幾分看在鄰居的情分在，那麼現在則是打心眼裏喜歡了。

兩人就這麼又說笑了幾句，劉阿姨這才拿着空碗離開，一路上見誰都笑眯眯的，不免遇上幾個相熟的人，就此聊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就扭轉了許多人對君九的印象。

不過現在君九對這些全然不知，因為她還在忙着應付著來自自家父母打量的目光。

剛剛看到她和劉阿姨那一番交談，他們是徹底相信了君九的說辭，這孩子，是真的變了。

君倩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江建華飯吃到一半就出去抽煙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君九將父母的動作都看在眼裏，也沒有多說什麼，來日方長，她往後會一點一點把虧欠他們的給補回來。

吃飯到尾聲的時候，江建華才重新坐回了飯桌旁，君倩顯然有些心事，直到君九吃完放下碗筷，才小聲猶豫道：「小九，明天你大伯父他們要在市裏辦一場家宴，你……」

「既然是家宴，我怎麼能不去？」

君九沒等君倩說完就應了下來，乾脆果斷的態度再次讓對面兩人齊齊愣了神，要知道，從前的君九別說和他們一起去了，就連他們提到那些人的名字都會給他們擺臉色，覺得和家裏那些親戚比起來，他們過去就是在給別人看笑話。

君九這頓飯可謂是吃了個十足飽，畢竟她想念這記憶中的飯菜香已經想了太久。

坐在他旁邊的江錦南卻是與她截然相反，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着飯菜，到現在也沒吃上多少。

「江錦南，上來！」

君九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站起來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回頭招呼他。

「幹什麼？」

江錦南一上樓，就看到君九蹲在書桌前在抽屜里翻找些什麼，他瞥了一眼屋內的那張床，眼底劃過一絲落寞，轉瞬即逝。

好在是東西少，君九很快就把家裏僅有的一瓶碘酒找了出來，轉身就看到江錦南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門口看着她。

「你傻站着幹什麼，還不進來？」

「你不是不喜歡別人進你房間么。」

江錦南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始終在門口的邊緣徘徊，卻始終沒有邁進去，就像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猶記得幾年前，他在君九生日當天，偷偷地跑到他房間在他枕頭底下塞了一張賀卡，結果第二天被他發現，他對他發了好大的火，神情厭惡的將賀卡撕成兩半扔給了他。

「抱歉。」

君九也想起來了，心口一陣陣地發酸，過去她究竟做了多少混賬事？

她主動走過去將他拉進了房間，將他拽到床邊坐下，江錦南卻像是一隻受驚的刺蝟，炸毛地想要往外跑，又一次次的被君九制服。

「江錦南，你給我記住。」在江錦南終於放棄抵抗之後，君九這才鬆開按在他肩頭的手去拿碘酒，「你不是別人，你是我弟弟！」

江錦南聞言抬頭，就見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眉宇溫柔，比他無數次想像中的還要令人貪戀。

「嘶——」

碘酒觸碰傷口的痛楚喚回了他的神智，手臂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君九沒有放手，只是動作愈發輕柔了些。

「學費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給我好好的把學習成績提高上去，如果你要是敢考不上高中，我就讓爸媽和你斷絕關係，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你說的倒輕鬆，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要退學供我上學？」

提到這個話題，江錦南的心上就像是被扎了根刺，只要一想到剛剛在門口聽到爸媽說的話，他就難受得緊，連帶着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尖銳起來。

「想得美！」君九站起身，「啪」地對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給我考上高中。」

有她在，她絕對不能讓身邊的人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