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的博弈
尹橙站在窗前,陣的威力直接影響到了樓內的所有人,與行的共鳴無論從聲音還是這爆炸的光芒,都無法讓樓上的人安靜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們……到底在幹嘛?」
而戰鬥之中的饕餮顯然認出了這個陣的模樣,揮開蕭何后,藉助銀盔的身體咆哮了出來。
這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林軻的耳朵里,也讓他長達半分鐘的昏迷結束以精神體的狀態醒了過來。
林軻使勁的搖了搖頭,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了重量這個單位,緊接着測試了一下呼吸,發現也不需要,自己的喘息只是習慣而已,最後在這個空曠的世界裏,林軻嘗試着點地飛行。
「還有多久,飛廉。」
林軻之前想到的都已經實驗過了,但他需要的是一個確切的時間。
「還有三分五十秒。」
一個字也沒有多說,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浪費,林軻穿過面前紅色的霧門,映入眼帘的則是巨大的,有如墳場一般的地方。
一顆顆和饕餮如出一轍的紅色透明卵,包裹着各色沉睡的生命,有人,有動物,甚至還有從未見過的特殊生物,還沒來得及粗略的檢查一遍,饕餮所特有的紅色行就從四面八方衝來,對林軻這樣的「異類」進行攻擊。
林軻想召喚出飛廉給這些傢伙以回應,但卻提不起那股勁來,他沒時間思考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又變回了「普通人」,所以直接就向前一跳,躍向了空中。
從上空掠過的時候,林軻不免瞅見那些沉睡着的可憐人,在被饕餮吞噬后沉睡在這裏成為他行動的燃料,胃裏的食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就要逼進三分鐘的大關,可別說是銀盔了,就連一點蹤跡都摸不到,身後饕餮的行還在不斷追趕,真可謂是前有追兵後有堵截。
「林軻,這麼跑不是辦法,我們分頭行動把。」
飛廉並沒有等林軻的回應就從他身體中脫離了出來,方向相反的直奔身後追來的行,以極快的速度和他們打了招呼后,就將他們引到了另一個方向去。
林軻再次落地,心裏盤算著時間卻又甚至時間的不足。現在再去用這種無意義的搜索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林軻站在原地,決定一邊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一邊則把思維全部轉換,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是饕餮我會把銀盔關在哪裏。
「首先不能關在這樣的大眾牢房裏,銀盔在饕餮的身體里三番五次的出逃與他作對,饕餮應該最煩的就是他了,所以如果我是饕餮要不然就給這傢伙打進18層地獄,要不然就給他的牢房加固到神鬼都嘆氣。」
林軻把這些話一字一句的講了出來,聲音不大,但有效的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因為時間而慌張。
而就在這個時候,時間來到了3分鐘。
「如果銀盔這傢伙故技重施再次跑出去,我應該怎麼攔截呢。」不知不覺林軻的語氣都在模仿饕餮變得沙啞。
「不對不對。」林軻趕忙搖頭。
「好了,現在要想的是,如果我是銀盔,那麼我要怎麼逃出去呢。」
「這是饕餮的精神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精神體的形式存在,也就意味着一般的鎖鏈是關不住我的。」林軻這邊腦袋裏勾畫鎖鏈的樣子,雙手就直接攀上了解釋的鏈條。「既然我是精神體,那麼這些畫面是否都是真實的呢?」林軻的視線再次移動,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就像人類的內臟,有着粉紅色的血肉障壁和在不斷蠕動的筋骨。
林軻閉上眼睛,在不斷快速的思考中,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銀盔的線索,但卻找到了另一條繼續搜尋的道路。
「精神世界最大的敵人就是身為人類一直所擁有的習慣,觸覺也好,聽覺也好,都是饕餮組織自己的武器,當你意識到這些虛假的時候,當你意識到這些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精神構築和抹去的時候,你才真的會上當。」
林軻閉上眼睛,隨着他閉上眼睛,身邊的一切都慢慢褪去了顏色開始崩塌瓦解,最後天地間一片混沌。
「因為你發現這一切的眼睛,也從來不屬於這個世界。」
林軻走出了饕餮所設下的結界,沒有睜眼的動作卻已經看見身邊的一切已經換了模樣,一個黑白交錯的房間。而在房間中央,則跪着一個模糊的穿着粗布衣服帶着斗笠的青年在瑟瑟發抖。
林軻內心依舊提防著攻擊,但距離他與飛廉分開已經過去了快一分鐘,他必須前進,不然等待他的只有任務失敗。
突然那個模糊的身影變成了一個孩童,起初林軻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無論從身高還是衣着都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孩童身上只披着一件不合尺寸的布衣,獃獃的望着前方,不斷開口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林軻想稍稍拉開距離,結果下一秒孩童則變成了他非常熟悉的人,銀盔騎兵出現了。
銀盔單膝跪地,身上爬滿了饕餮獨有的紅色行,那些行像爪子一樣在他身上拉扯著,林軻繞到他的面前,發現銀盔的臉已經完全被行遮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喂,先別動!」
飛廉從身後飛來,制止了想要上前去的林軻。
「你確定這個是銀盔騎兵嗎?」
「我無法確認,但我們沒有時間了。」
林軻走上前去,銀盔沒有感覺到面前有人正在走來,依舊在三個身份中不斷的切換。
「如果你想給他從饕餮的行中拽出來,我並不覺得現在的力量可以在兩分鐘內辦到,不如想別的辦法。」
林軻看着自己的手,回應了飛廉。
「我並沒有想去拉開他,相反我要觸碰的正是那些正在侵蝕他的行。」
林軻的站在銀盔面前,說出了他的理由。
「如果這是陷阱,那麼我一定會被行襲擊,估計也會像這樣被侵蝕;而如果這就是他,可我又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救他。」
「所以……」飛廉還沒說話,林軻就打斷了他。
「但我知道如果銀盔是清醒的,他也許能夠找到逃出去的辦法,畢竟之前他就是這麼做的,而現在我只需要主動的把手放上去。」
像是嗅到了獵物的野獸,瞬間血紅色的行爬上了林軻的胳膊。
「那麼這……些傢伙,就會…會分散一部分來我的身上,這樣銀盔……銀盔就有機會醒來。」
林軻咬緊牙關。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邁出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