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2.三貓重聚
算天子像是瞬間老去了幾十歲，白髮蒼蒼，目光渙散。
「我奉本尊命令前來為秋兒護道，可我終究不是本尊，我想做的更多……」
懷中人沉沉睡去，血色瞳孔漸漸轉灰化黑，她終於成為了自己，至少現在她是殤素素，算天子的殤素素。
……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大哥……」身傍黑影一掠而過。
「呵呵，確實不是時候，你來晚了。」
算天子頭顱低垂，白髮遮住蒼老的臉，譏笑道。
「明武看着這個女孩服下瘋魔丹，卻沒有阻止，或許我們都誤會他了。」
一隻黑貓坐在殤素素身邊，竟是被神帝帶走的黑貓彌濁。
算天子並不相信明武，僅憑彌濁這腦子缺根筋的蠢貓一面之詞，不足以動搖他的意志。
「為什麼不親自來見我？怕了？」
黑貓爪子搭在殤素素額頭上，算天子沒有阻止，吞下瘋魔丹的殤素素，就是個定時炸彈，宇宙之中的力量是平衡的，一正一負，一陰一陽，帝的力量被三貓分裂，但與帝對應的力量卻是完整，神帝斬心魔而立道，那麼「魔」便是與之對立之物，萬般善念都是佛，百億惡念全謂「魔」，而維繫神魔力量平衡的……邪力，在神界稱之為「魔」，魔帝稱其為「源」。
殤素素便是同邪念之源契約，成為它在神界的根，取她姓命就是壞了陰陽平衡之道，介時，「邪」侵入世界，無人可擋，直到顛覆舊神魔的統治，開啟新神與新魔的時代。
沒有人敢動她，她也徹底被神界的規則拋棄，神帝治下，她將無法修行，如凡人般碌碌終生。
黑貓沒有膽量拉着整個世界與殤素素陪葬，它只是收回自己賜予殤素素的東西，規則與偽界，她用不到了，今後這些東西反而會給她帶來麻煩，還不如收走。
「他說神界可以容忍殤素素苟活下去，但他要《祖凰經》。」
說話時，黑貓時不時偷偷觀察算天子的臉色，發現他並無異常，眼中只有殤素素。
「我還以為真如外界謠傳，你跟凰祖有一腿，或者說，你還是像當年那樣鐵石心腸。」
算天子臉皮抽了抽，凰祖多少歲？他多少歲？而且凰祖創造了素素，相當於他的「丈母娘」，還有人造這種謠？真是越想越氣！
「我跟你妹有一腿！」
灰貓嘴巴微微張大，眼睛瞪地像鈴鐺，爪子拍了拍腦袋。
「你果然跟三妹……你怎麼能這樣！」
很顯然，彌濁並沒有聽出算天子在發脾氣。
算天子揉着腦門心，這個世界不興問候人家妹妹，居然忘了，而且……他妹就是我妹，真是……
「滾！你如果再在這裏煩人，我就真把三妹喚來收拾你！」
我這一世是人，是語冰兒不美了，還是素素不愛了？我怎麼可能跟三妹，哦不！跟貓有什麼亂七八糟。
「嘿嘿，你叫啊！三妹找來，你也跑不了！我今天……」
算天子將白髮順到腦後，露出看智者一般的表情。
「魂~」
「別別……別啊！大哥！我這就走！這就走！」
黑貓渾身毛髮倒立！他真敢叫！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嗯，告訴明武，放下便是拿起。」
……
彌濁去了很久，算天子才背起殤素素向南方離去。
赤雲大陸碎裂，但整體保持完整，在一白衣神王的庇佑下向北方轉移。
「算天子對那小丫頭還真是用心良苦，忘憂子，你就不去看看？殤素素身體里可是保留着一滴祖凰之血！鳳凰的天性你應該比所有人都清楚。」
忘憂身側，臨帝長戟倒提，擺出一幅隨時與人打架的準備。
「沒興趣。」
臨帝遙望茫茫星河，某處天地變色，她知道，凰祖在迎接自己的宿命。
「鳳凰，本為天地之源，位列神王之巔，享無盡壽命，一念不死，滴血重生，可那人偏要將她扯入這宿命輪迴中。」
白衣獵獵，忘憂閉着眼睛，袖中緊緊握拳，又無奈放開。
「你的九禁之法不也是那人所授，堂堂一代魔帝，分化九身，竟落得與神王為伍的下場！」
遠方異象持續時間不長，臨帝失望地搖頭。
「終究是老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破而後立！九命之法確實不適合我，但這是平衡神魔二界唯一的方法，否則，你以為你們能在神界過得如此安穩？魔界……很多傢伙可是特別不規矩啊……」
忘憂訝然，眼前這個魔帝，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你今天話有些多了……」
臨帝也覺察到自己狀態不對，而且剛剛說要破而後立，又在為神魔二界平衡做事，正常情況下的魔帝在帝葯失落之後，就召回九身恢復巔峰修為，大肆進攻神界了，破了神界之道，立一界為魔！
「魔族軍隊會在十日內盡數退出赤雲轄區，帝骨塔與先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以前可以裝作不知道，與神族在赤雲作戰，如今帝骨塔擺明了要將赤雲納入囊中，魔族繼續在赤雲行事顯然會引起帝骨塔的不滿，況且，從九域分裂出來的赤雲對魔族而言價值有限。
「多謝。」
忘憂說話時，臨帝已然遠去。
……
算天子趕走彌濁，沉吟許久，小心呼喚著，怕吵醒懷中人似的。
「仙兒？」
無人回應。
「魂仙兒？」
無人回應。
「三妹啊……自此一別數萬載，也不來送為兄一程？」
……
「兄長……我有時候真的想殺了她。」
白貓落在殤素素肚子上，貓掌輕輕撓過她的脖子，沒有露出利爪。
「但你沒有。」
算天子額頭抵在白貓腦袋上，白貓憤憤地放下前掌。
「我看到你一身死氣，它們從現在延伸到未來，你的本尊恐怕再劫難逃，想要改變這片宇宙的命運長河，需要付出的代價，誰也無法承受，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算天子只是搖頭。
「你比他們更了解我，所以，莫要說這樣的無用之語，大災變降臨前，保護好自己，你不死，我與彌濁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貓也冷靜許多。
「那個秘密……」
「噓……」
黑貓看着他們，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