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儀式之間

在這個生長著一棵參天大樹的山腹空間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格外的引人注目。

即便是很輕的說話聲，也伴隨著輕微的回聲，所以對方說的話，齊小年確確實實聽到了。

「你說什麼？我被騙了？你在開什麼玩笑，老李怎麼可能會騙我，他可是救了我一命，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而不相信我的救命恩人嗎？這可真是笑話！」

齊小年當即嚴厲的駁斥，他可不是那麼好蒙蔽的，不會聽憑三言兩語就相信對方。

「救命恩人？也許他是故意設的一個圈套引你上鉤，然後再出現救下你，讓你感恩戴德也說不一定呢？」對方揶揄的說著，他可沒有將這種小角色放在眼中的。

只不過睡了太長的時間，剛剛蘇醒過來，需要一點點娛樂來消遣的。

「拜託，說話要講究證據，而且你這種造型才更像是反派好吧？」齊小年依然堅持他的判斷。

「證據？你要證據的話……那麼你看看你身後的影子不就明白了？」

對方倒是很有耐心，並沒有因為齊小年接二連三的抵觸而生氣。

「影子？我的影子怎麼了？我的影子……我的影子怎麼不見了？」

齊小年起初感到莫名其妙，他堅信一點，那就是不管對方說什麼，都是矇騙他的當不得真。

可是他冷不防的回頭瞥了一眼，這才注意到，他的腳下並沒有影子。

為了確認這一點，他特地的看向周圍，他發現除了他以外，不管是樹也好，還是年輕男子也罷，他們都是有影子的。

唯獨他沒有！

「這個問題就得問問我們的首席研究員，李浮屠前輩了，在你闖入研究所之前，他可是不能進入到『儀式之間』來的。」對方將矛頭指向了老李。

「什麼儀式之間，什麼首席研究員，老李，他在說什麼啊，他說的那個李浮屠肯定不是你對不對？」齊小年越發的莫名其妙。

在老李與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中間，他肯定是選擇相信老李的。

畢竟老李救過他，而且他們兩人在某些地方相當的談的攏。

「小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我不是什麼憲兵，我叫李浮屠，的的確確是13號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員。」老李在沉默了良久以後，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你說什麼？」齊小年原本以為年輕男子不過是在胡謅亂道。

可是如今從老李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至於儀式之間，就是13號研究所最核心區域的名字，也就是如今我們所處的這個山腹空間。」

老李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也證實了年輕男子說的第二句話了。

「那影子什麼的……」齊小年分明感到自己的額頭有冷汗滲落下來。

「你看看我的身體，有實體么？」老李慘淡一笑。

他走到了齊小年的面前，伸出了手掌。

「剛才我可是還拍過你肩膀的啊，還把你從外邊拽了進來，怎麼可能會沒有實體……」

束縛著齊小年的樹根鬆懈了些，但他依然沒有辦法挪動雙腳。

不過這足以讓他再次去觸碰老李，他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老李確確實實有實體的。

但這次他手拍了下去，卻從老李的身體上穿過，落了個空！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齊小年被這個結果深深震驚住了。

「你剛才能觸碰到他的身體，是因為你的大腦收集到的反射神經的反饋中，有『觸碰』到的這條信息，可是這樣的信息是可以被偽造的，你觸碰到實體，只是因為他讓你『以為』你觸碰到而已。」

年輕男子在旁邊冷笑說著，他頗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思在裡頭。

「那老李他不是還端著步槍嗎？步槍難道也是假的？不是還射出了子彈嗎？剛才我不是還把他拉起來了嗎？」齊小年滿腦子的問號，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呀！

「白痴，他擁有著靈能，自然可以使用步槍，他需要以你的影子的形式存在，不能離你太遠，尤其是在遭受到攻擊的情況下，一旦脫離得太遠，就需要你把他給拽回來，明白了嗎，小子。」

年輕男子很有耐心的解釋著，看得出來，他對老李非常了解。

「可是……為什麼要騙我，告訴我不就可以了？幹嘛要騙我呢？」

齊小年依然不理解這一點，倘若老李一開始就告訴他這些，他肯定也會配合老李的。

「這當然是因為他要當的，可不僅僅是影子，他還想要擁有血肉之軀，擁有實體，而擁有實體的最佳方法就是尋找一個替身，將你引到儀式之間來，這不就是一個最佳的軀殼了嗎？」

年輕男子給出了答案，他雖然是在給齊小年解釋，但他始終盯著不遠處老李的一舉一動。

「你說什麼？軀殼？」齊小年愣愣的看著老李。

「你以為李浮屠他費盡周折將你騙到這裡來是做什麼？不過是要佔據你的軀殼而已，被人蒙在鼓裡都不知道，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和你那張並不聰明的臉，還真是相符。」年輕男人嘲笑道。

「小年，你不要聽他的，我是欺騙了你不假，但我並沒有想過佔據你的軀殼，反倒是你……王陵，這麼多年不見，你果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嗎？」老李轉而看向年輕的男子，說出了後者的名字。

雖然他已經多年沒有踏足過儀式之間，但他對這裡的一切依然很了解。

「什麼叫做『果然走到這一步』？你是對我的能力有所質疑嗎？李浮屠，別老是擺出那張自以為天下無敵的那張臭臉，你做不到的事情，別以為我也做不到！」名叫王陵的年輕男子大聲的咆哮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共生』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以前就勸過你很多次，沒想到你還是走上了這條歧路。」老李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對於王陵沒有怨氣，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與憐憫。

「歧路？李浮屠，你在開什麼玩笑，承認我是正確的有這麼難嗎？你也看到了吧，現在我們兩個的處境不是很能說明問題么？你只能憑藉著別人的影子生存，而我卻蘇醒了過來，達成了『共生』！」

名叫王陵的男子言語里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豪，他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超越了那個他曾經無比敬仰，但同時也無比憎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