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生之年

齊小年知道的，故事到老李逃出來以後並沒有迎來終結。

因為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老李不會如此恐慌，也不會將那扇門稱之為「地獄之門」。

再者根據老李所述，當時倖存下來的人可是有著好幾十人，即便意外死掉幾個，人數依然不少。

可如今卻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人，其中必定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件，要不然他胳膊也不會布滿鱗片。

「你是說……從門后回來的少數派身體都出現了異常狀況嗎？」齊小年詫異的詢問。

經過老李的口述，他大概搞清楚，災難就是從他們逃出門以後發生的。

「是的，大家的身體都出現了變化，而且還變得狂躁不安，和之前的亞種如出一轍，不，不對，比起那些普通的亞種情況還要更嚴重，但凡是接觸過逃出來的人的，都會受到感染，就像是瘟疫一樣。」

老李雙手抱著腦袋，眼神里有著深深的自責和恐懼。

「接觸過都會被感染，那我……」齊小年忽然有了個猜測，他嚇了一大跳。

他立刻挽起自己的袖子，查看自己的狀況。

「那是別的人都會被感染到，但我不會，你放心吧。」老李看出了他的驚慌，解釋道。

「還很是嚇我一跳，那後來呢？因為少數派將某種類似於病毒的東西帶了出來，多數派也遭殃了？」齊小年感到有些尷尬，因為老李已經足夠自責，承受了很大的打擊，自己還這樣說，有些不太妥當。

為此他離開轉移話題，實際上他也想搞清楚發生在13號研究所內的一切。

「你說得沒錯，我們逃出來以後，一開始沒有變化，等到出現變化，將我們隔離的時候，所有人都中招了，我作為帶頭人，被關在禁閉室內，一開始還有人每天給我送飯菜，但過了一段時間，沒人送了。」

老李的情緒似乎已經平復了下來，他用沙啞的嗓子平靜的述說。

「沒有人送飯了？該不會就是這個期間出事了吧？」齊小年繼續追問。

「我察覺到外邊有些怪異，就自己想辦法撬開了禁閉室出去，但等到我出去以後，卻發現我們原本布置好的對付亞種的防線都被突破了，研究所內到處都是亞種在徘徊，除了我沒有一個活人……」

老李的語氣固然平靜，但齊小年完全可以想象那一個瞬間是多麼的讓人絕望。

被困在地底已經足夠讓人焦慮的了，偏偏自己的同伴卻離自己而去，甚至站在對立面上。

彼時的老李心中必定很不好受。

「竟然會變成這樣嗎？」齊小年倒吸了口涼氣。

要是讓他一個人待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別說23年，就是23天他都待不下去的！

「對啊，這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沒有堅持要去核心區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大家也都不會死，也不會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老李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是獨自一人在支撐著，他找不到人可以傾訴可以分享，飽受著內心的煎熬。

「你也不要自責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再者你也沒有料想到會變成這樣。」

齊小年拍了拍老李的聲音好言安慰。

根據老李所說的，他也算搞清楚了老李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得為同伴變成亞種負主要責任，但他本質上並不壞，再者剛才要不是有老李出現，他怕是已經被亞種給生吞活剝了。

「那些變成亞種的人，都曾經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伴，他們大部分都被我殺死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我把他們關了起來。」老李繼續說道。

「就是剛才我看到的大舌頭他們嗎？」齊小年詢問道。

「是的，你說的大舌頭是韓虎，以前他可不長這樣的，是個相貌堂堂的大個子，說話很風趣，總是跟我們開玩笑……」老李回憶起他的同伴，這又讓他感到一陣痛苦。

「老李，你就一個人，還有那些剩下來沒有殺掉的亞種，就在地底生活了23年嗎？」

齊小年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依然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這裡的食物飲水充足，還有武器彈藥，要在這裡活下去，並不難的。」老李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以來，你就沒有見到除我之外的第二個人？」齊小年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沒有見到……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老李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我是從上邊掉下來的。」齊小年指了指頭頂上方。

「上邊？」老李有些困惑了。

「是的，這個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我也有些稀里糊塗的，不過要想順著我掉下來的那個缺口出去怕是有點不太現實，這人又不是蜘蛛俠，爬不上去。」齊小年搖了搖頭。

他不是沒想過從斷裂的地縫爬出去，實際上他剛掉下來那會兒就嘗試過。

可是他爬了兩三米就再也爬不上去，而且他頭頂上方黑漆漆的看不到裂縫在哪兒。

他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有多高。

再者還有一件很要命的事兒，那就是即便回到地面上，樓梯讓鐵尾龍給毀掉了，升降機墜毀了。

也沒辦法回地面上去呀！

「是這樣嗎？過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想過還能出去，能在有生之年還能找到一個說話的，已經很幸運了。」老李嘆了口氣，他抱著一桿步槍擦拭著，槍身漆黑鋥亮。

「你都在這兒待了23年了，我也得待個23年嗎？這種事情……果然我是做不到的吧……等等！」

齊小年可沒有老李這樣的屹立，讓他在地下待這麼久，他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瘋！

但很快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驚呼出聲。

「怎麼了？」老李停了下來，詫異詢問。

「老李，你剛才說，以前你們為研究所警戒的時候，是將所有的變種都驅逐了出去的，那……地下的變種是怎麼來的？」齊小年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在大舌頭的牢房外可是看到有食鐵鼠出沒的。

而且當他還在上層與司空曉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注意到地下傳來躁動。

也就是說食鐵獸可全都是從地下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