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職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楚向哲一聲不響地回到了昔日的濱海市緝毒警察局。

他所在的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在濱海市明裏暗裏都素有「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後援私軍」的別稱，背地裏的陰私事不知道做了多少，當年他付出一切代價也要退出，如今回去的卻也義無反顧。

但無論如何，楚向哲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徐秘書看中他，因而聽了他想回來的意思，答應的也毫不猶豫。

濱海市緝毒警察局更衣室內，楚向哲打開裏面靠窗的那個更衣櫃的門，裏面是一套嶄新的藍色特戰服，他從裏面拿出來換好，最後把原本放在衣服最上面的銘牌別在了胸口。

出去的時候，一群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特戰隊員在門外集結，一雙雙眼睛都盯着他，臉上是幾乎跟他如出一轍的冷酷。

楚向哲毫不示弱的和他們對視，半晌窒息般的沉默后，特戰隊員們忽然有一個人開始慢慢鼓掌，其他人都跟着慢慢的發出熱烈的掌聲，率先鼓掌的他從前的副隊，從他走後，上級領導沒有物色到更滿意的人，一直是這個副隊在帶着這支隊伍，如今楚向哲回來，昔日戰友雖然不苟言笑，卻也心服口服。

副隊越眾上前，伸出手，笑着跟楚向哲打招呼，「隊長，歡迎回來。」

楚向哲歸隊后，處理好手頭的雜事，直接去了徐秘書的辦公室。

很多時候，言行能夠代表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後援態度的男人文質彬彬地推了推眼鏡，「楚向哲哲哥，之前讓你離開，已經是特例，是因為你為太子做了太多的事情。這次既然是你自己主動要回來，那就沒有再退出的可能了。」

「沒問題。」之所以回來，楚向哲目的十分明確，「只要你們能幫我出手滅掉北斗星社。」

徐秘書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放心，這是大勢所趨。」

………………

…………

霍思樂暗中一路到了跨海大橋的橋下，然而讓他吃驚的是，收到U盤后，急着見的人，卻不是程際盛。

接着夜色的遮掩，他極小心地把一個偽裝過的監聽器扔到了橋下，打開手機軟件，他站在橋上，能聽見他們之間的交談——

從聲音上聽，很焦躁不安，「有人給我送來了生死戰的視頻。這段視頻如果傳出去，我就不用混了。」

有些打趣地問他：「怎麼，擔心你北斗星社老大的位子？」

「目光短淺。」

冷笑一聲，「如果我下去了，那後面就沒人再幫你制毒了。」

「放心吧，」的態度緩了緩，安撫道：「只要幹掉程際盛，有我們的扶持，濱海市地下教父的位子就是你的。」

「多少人想幹掉他，哪有那麼容易。」

「其他人，能和我們比？」

「你說，怎麼做。」

「中國人整天待在警局，盯的太緊了，不結案就沒辦法交差。我把制毒的業務轉到你手裏，就是打算讓程際盛去做替死鬼，背鍋結案，一箭雙鵰。他能威脅你的無非就是你勾結外人幹掉老大這點兒事，既然有我們挺你，那這點事就不算事了。可他現在還不知道，所以他不會對你有什麼戒備，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靠近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聲音太小，監聽設備收不到了，大橋上的霍思樂着急，忍不住就把腦袋伸出橋外，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伸，就被在附近把風的陳一遠等人抓了個正著。陳一遠是個能沉得住氣的，看見霍思樂沒立刻打草驚蛇，他先給張景山打了個電話，「老大，霍思樂在你們上方。」

張景山一驚，抓着手機沒動，氣息一沉，殺氣四溢，「殺了他。」

張景山沒打草驚蛇，跟曾志昌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靜默不動地待在橋下維持着原來的樣子等消息，結果霍思樂就這麼一個人，等陳一遠帶着小弟包抄過來，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手上就一把槍一個彈夾，但對方烏泱泱十幾個人。

還死撐在這裏的是傻子，霍思樂迎面開了幾槍，接着子彈壓了他們幾步，轉頭就奪路狂奔。

一路跑一路追一路打，從胳膊到後背被砍出來好幾道傷，總算暫時拉開距離慌不擇路地躲到一家已經關業的商鋪倉庫里，插上門一路上樓，躲在樓上用滿是血跡的手掏出手機，給徐歌打了個電話。

白宏偉跟張景山交接制毒產業，連着把唯一能做出來RX45的徐歌也交給了他們，張景山答應在白宏偉答應的三成利潤上，在額外給他補5％的乾股，徐歌愛財如命，沒日沒夜地扎在工廠里，鐵人似的循環生產。

電話一響，穿着全套防護裝備的徐歌走出後門，摘下面罩，從口袋裏掏出一直震動不停的電話，接了起來，看了看周圍，謹慎地壓低了聲音：「什麼事？你他媽想害死我啊？」

霍思樂喘氣都發虛了，渾身是血地靠在一股子霉味兒的二樓窗枱邊上，「你再不來救我，我就死透了。」徐歌一驚，「怎麼回事？你在哪？」

霍思樂給他發了地址，徐歌不顧上別的，回去脫下防護服，匆匆跟底下人交代一聲「今天先到這」，趕忙就開車趕了過去。

小巷裏，陳一遠帶着一群小弟浩浩蕩蕩的在路上搜索，一群邪魔外道似的，挨個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長刀。霍思樂滿臉血污地看着的人從街上走過，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恰巧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駛入小巷，霍思樂緊張的掏槍指向汽車，徐歌降下車窗打開車門，對他招招手，「快上來！」

霍思樂掙扎的起身鑽進汽車。徐歌皺眉看向他，「還好嗎？」

「還撐的住，」霍思樂沒心沒肺竟然還笑得出來，「不過你再晚來一會兒，就不一定了。」

徐歌看着他的樣子禁不住地心驚，他再晚來一會兒，說不定霍思樂也要慘遭毒手……「到底怎麼搞的？」

霍思樂疼的噝噝地吸著氣，「我們都猜錯了，張景山見的根本不是程際盛。」

徐歌錯愕，「什麼鬼啊！去你奶奶個腿？」

霍思樂臉上那沒心沒肺的笑意不見了，「我以為他只是黑警，想不到他才是幕後的真正主使。你們都被騙了，張景山現在是他制毒的代理人，程際盛已經被他放棄了，他們打算陷害程際盛。如果他們成功，程際盛一死，這個案子就會被辦成鐵案，很難再去翻案了。我們必須立刻過去阻止他們。」

徐歌卻搖頭，「你這個樣子，只能是送死。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霍思樂瞪他，「你自己去一樣是送死！」

徐歌搖了搖頭，直接給蘇衛國打了個電話，「老蘇，緊急情況，我需要支援。」

幾乎所有勢力都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地動了起來。

從橋下離開，張景山同時約了白宏偉跟程際盛見面，同一時間的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後援官邸，徐秘書把任務簡報給了楚向哲，「這是這次的任務。販毒集團在濱海市的勢力太強大，連警隊都有他們的內奸。所以這次行動，我們繞過警方，由我們濱海市警察後援隊直接行動，務必要求萬無一失。」

楚向哲腳跟一磕驚了個軍禮，「是！目標是？」

徐秘書指了指文件夾，意有所指，「正合你意。」

楚向哲明白過來，打開文件夾，上面果然是程際盛的照片，

「記住，」徐秘書囑咐，「不需要活的，但要留下口供。務必以雷霆之勢，徹底震懾濱海市的犯罪集團。」

楚向哲「啪」地一聲合上文件夾，緩緩地眯了下眼睛，「放心。」

一秒都沒耽擱，接了任務，楚向哲就帶人往簡報上寫的地址趕。

——地址到是熟悉，就是之前警察突然掃毒，他們臨時搬空了的那個如今已經廢掉了的制毒工廠。

而此時此刻，白宏偉正站在制毒工場的大門口，打着電話對張景山破口大罵，「張景山，你他媽耍我啊？約我來驗貨，人呢？！」

電話里，張景山那邊很安靜，「我這邊有點事耽誤了一下，馬上就到。」

白宏偉不滿的掛斷電話，不耐煩一個人在外面吹冷風，直接推開偽裝成廢棄倉庫的工廠們走了進去，卻不成想，竟在裏面看見了程際盛……

程際盛本來在陪胡淺月試婚紗的，因為張景山給他發了那段生死戰的視頻，慌忙地要找他商量對策，他才應了約，找到了這裏。

說來也怪，他向來器重的哈里斯莫名其妙地死了，他竟然也不追查，如今入門也很少另外帶保鏢，張景山約他，他竟然就這麼隻身來了。

兄弟倆看見對方都是一愣，白宏偉涉毒其實壓根就沒過程際盛的眼，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是自己私底下做的，這會兒跟他在這裏撞見，白宏偉本能地就慌了，「老……老大，你怎麼過來了？」

他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程際盛看見他，卻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關竅，這種時候，也沒工夫教訓人生氣，他原本石井無波的臉上逐漸陰沉起來，「張景山約的你？」

白宏偉訥訥地點了點頭，程際盛看向四周，衝上前打開一個紙箱，打眼兒看見裏面都是毒品，他定定地看了白宏偉一眼，白宏偉不明所以地也撕開了一個紙箱，看見裏面滿滿當當RX45成品后，臉色終於也變了……

程際盛聲音陰沉，「糟了。」

與此同時，他電話響起，是胡淺月專有的鈴聲——

「程哥！」因為婚紗試到一半而跟他一塊兒過來的胡淺月原本是在車裏等他的，這會兒看見楚向哲帶着數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後援隊特種兵下車快步的沖向倉庫，連忙壓低身體躲過他們手電筒的掃視驚恐地喊程際盛，「快走！是圈套！」

她話沒說完。

車門忽然被拉開，一個警察後援隊特種兵奪走電話摔到一邊，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從車裏拖了出來……

「快走，」程際盛一把拉住白宏偉，語速飛快，「我們被賣了。」

可是為時已晚，警察後援隊的人衝進來轉眼圍住他們，程際盛和白宏偉，一個都走不了了。

楚向哲手下特種兵迎面就是一槍，白宏偉撲倒程際盛，避過子彈，拉着程際盛逃到貨箱後面躲了起來。幾個特種兵毫不留情的開火射擊，二人身邊的紙箱碎屑橫飛，越眾而出的楚向哲冷然揮手，高喊了一聲，「程際盛！」

白宏偉躲在後面聽見楚向哲的聲音，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霎時間彷彿被背叛了的惱恨沖昏了頭，白宏偉甚至顧不得壓在面前的數個槍口，直接從掩體後面站了出來，「楚向哲，你他媽瘋了？！」

楚向哲帶着的護目鏡下，滿臉的生冷無情，「我今天只要程際盛，跟你無關。」

「放屁！」白宏偉都喊破音兒了，他看着楚向哲的衣着，再看他帶着的這群人，怎麼也不敢相信多少天沒露面的楚向哲竟然背叛他們回到了警察後援隊將，他又急又氣又傷懷又惱恨，狠勁兒上來，額角都迸青筋，「這是我老大！你要動他，你得先殺我！」

「我不想殺你，但你別逼我。」

白宏偉瘋狂怒吼，「你他媽也別逼我！！」

白宏偉向天連開幾槍，楚向哲面無表情。一個警察後援隊特種兵拖着胡淺月走了進來，一把將她推在地上，胡淺月咬着嘴唇不發出聲音，白宏偉氣得眼睛已經全紅了，「楚向哲！你算什麼男人！禍不及妻兒！」

楚向哲暴怒回嘴，「禍不及妻兒！我弟弟算什麼？」

說話間，那個特種兵為了逼迫程際盛現身，竟然就這麼朝着胡淺月的腿上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那一槍正好打在了她大腿動脈上。

再忍不了，槍響之後就是胡淺月一聲慘叫，程際盛猛地從掩體後面越出來，被白宏偉持槍狠狠地攔在身後不讓他上前，楚向哲也沒想到手下人竟然會對一個女人開槍，掃了一眼開槍的人，竟然毫無預兆地直接一腳踹在了他腿上——

「誰他媽讓你開槍的？！」

胡淺月捂著腿縮成一團，白宏偉瞠目欲裂地跟警察後援隊對峙，程際盛面色冷然地盯着楚向哲，手指一根一根地攥緊了……

「程際盛，」楚向哲的目光越過白宏偉看向他，「認罪吧，這是你唯一懺悔的機會。」

白宏偉簡直要瘋了，「你他媽有病吧！都是我乾的，跟鄭老大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有本事沖我來！」

「你清醒一點吧！你把他當大哥，但他只會利用你對他的感情！」楚向哲看白宏偉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傻子，說話間轉向程際盛，喝問：「程際盛，你還不認罪！」

怎麼說呢……程際盛活到這個歲數，從小嘍啰一路坐穩了北斗星社長的位置，他什麼都見識過，什麼都經歷過，所以什麼也不害怕。

不怕窮，不怕死，不怕背叛，也不怕落網。

但是他看着倒在地上血泊里的未婚妻，他心疼。

看着擋在他身前為他做了太多事的白宏偉，他也心疼。

所以他拍拍白宏偉的肩膀，不由分說更不容抗拒地推開他，自己走到了楚向哲他們的槍口下，他眼底掩著心疼，神色卻很平靜，「你放他們走，我都認。」「大哥！不行，那都是我做的！」白宏偉搶步上前，卻被他朝後抬手擋住了，就像總是氣急敗壞罵白宏偉的時候，他厲聲怒喝，「閉嘴！」

白宏偉慣性地聽他的話真閉了嘴，程際盛聲音緩和下來，「帶你嫂子去醫院，她撐不了多久。別再讓我失望了。」

白宏偉愣住，看向血泊中的胡淺月，死死的攥著拳頭，不自覺中，白宏偉牙齒磕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兒瀰漫開來，他嘗著這令人不祥的味道，掙扎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楚向哲退開一步，看白宏偉抱起已經昏迷的胡淺月，揮手讓隊員給他們讓路，「放他們走。」

幾個特種兵猶豫了一下，楚向哲怒喝，「放他們走！」

錯身間，白宏偉瞪着楚向哲的目光彷彿要殺人，「如果你敢殺他，我一定殺你。」

楚向哲仿若未聞地一動不動，看着白宏偉抱着胡淺月快速離開，冷酷地轉向程際盛，「人放了，該你了。」

他指了指近前一個手下身上的執法記錄儀。

胡淺月和白宏偉一走，程際盛連最後那點心疼也不見了，整個人沉的如同冰封千年的堅冰，不見半點情緒，始終平靜得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販毒、走私、殺人，我全都認。」

接到徐歌警報，帶人臨時駐紮在濱海市警局的蘇衛國做了兩件事。

第一是跟M國警方確認徐歌系中方卧底警察的身份，第二是準備帶人去支援徐歌。

第一件事按部就班，第二件卻在他們要出發之際受到了阻攔。

李強帶着幾個警察擋在會議室門口，身為濱海市警局長的李強一臉為難，態度強硬，「你們不能去。」

蘇衛國態度也很強硬，「為什麼？」

「你們在H國沒有執法權，我們濱海市警方會處理這件事。」

「我們沒有要執法，只是作為聯合辦案組的觀察員來進行記錄，方便彙報，」蘇衛國臉上笑呵呵的，可是眼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組長，你就不要阻礙我們工作了吧。」

笑，態度特別誠懇，「可現場太危險，我擔心你們的安全……這樣吧，我們現在調集人手，對方畢竟是窮凶極惡的毒販，又涉及濱海市勢力最大的兩個黑幫，您這邊的人出了問題我們擔待不起，我們整隊召集人手，帶你們一起去。」

這就是個託詞，蘇衛國帶人被他們攔在辦公室，耐著性子忍了二十分鐘，最後脾氣上來，忍無可忍地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已經二十分鐘了！你還在拖延時間！我警告你，我們正在現場的中方警員如果出了事，你們這裏沒有任何人能夠負責，濱海市沒有任何人能夠負責！」

蘇衛國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一點威脅和誇大。

中國如今是什麼地位，中國的外交是何等厲害？中方的卧底在整個緝毒過程中起到何等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雖然現在依然不知道那個卧底究竟是誰，但聯合專案組中方的負責人就在濱海市，如果這個人在他們眼皮底下殉職……後果李強連想都不敢想。

顧不上他態度了，李強在一瞬間被震住的慌亂中緩過神來，轉頭去就安排身後的警員，「立刻調集所有警力！出發！現在就出發！」

警察聽命匆忙跑開，他驚愕的看着李強，李強不理任何人，讓開道路，蘇衛國等人面色冷峻的衝出會議室。與此同時，徐歌趕到了那個廢棄的制毒工廠。

與想像截然不同，程際盛沒死，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已經死透的，是警察後援隊的特警。

一地的屍體，徐歌簡直沒法下腳，「老楚……這……這是？」

程際盛一言不發地捂著臉坐在旁邊的紙箱子上，楚向哲冷酷地收起槍，「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徐歌不解，「什麼意思？」

「我之前跟你說過，濱海市，有它真正的主人。」楚向哲「他們要殺程際盛滅口，我就知道，幕後主使不可能是他。」

「那你現在知道是誰了？」徐歌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亂成一團的現場，他掐著腰來回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來來回回地磨牙，走到程際盛身邊的時候，看着這個始終沉默不見一絲狼狽窘態的男人，嘆了口氣，「老楚啊你聽我說，聯邦調查局已經確認我的身份，他們正在走緊急程序，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你，把事情弄成這樣，有人饒不了你。趕快躲起來，等待我下一步的消息。幕後黑手在調查取證，霍思樂聽見了他跟張景山設了這個局。」

楚向哲卻搖了搖頭，「那你知道，他是誰的人？」

徐歌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他，「？？？」

「他是叫曾志昌是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後援的人，讓我帶人來殺程際盛的，是濱海市緝毒警察局後援的親信徐秘書。」楚向哲摘下護目鏡，一臉泛著寒意的嘲諷，「所以你現在來猜猜，你們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誰？」「……」徐歌震得說不出話來。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楚向哲說起幕後黑手，仍然諱莫如深，「幕後的那位，你只有拿到確鑿證據，一切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徐歌起了一後背的白毛汗，他甩了甩頭，管不了那麼多，「總之你先走！」

楚向哲看了程際盛一眼，「他怎麼辦？」

徐歌十分肯定地對他說：「交給我，我能保證他的安全。」

楚向哲漠然點頭，轉身快步出去了……

楚向哲剛走不久，倉庫外面就警笛大作，一群警察在曾志昌和李強的帶領下沖了進來，照面就把程際盛和徐歌按倒在地銬了起來，滿室嘩然中，一部分警察飛快地對死去的警察後援隊員進行取證，一部分則拆開了廢棄工廠里剩下的紙箱，查封了全部毒品。

李強震驚之餘，看着程際盛跟徐歌，「抓了個現行！太好了！」

曾志昌盯着徐歌，面色陰沉，揮手叫人，「帶回去！好好的審！」

幾個警察依命提起徐歌和程際盛，隨後帶人趕到的蘇衛國半點不含糊地直接攔在了他們前面。

曾志昌不滿的看着他，「蘇先生，又怎麼了？」

「程際盛你可以帶走，」蘇衛國指了指徐歌，「但他不行。」

「……」這麼一說，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