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職可期

復職可期

徐歌到的及時,柳叔的針頭還沒戳進林熙的脖子,他就持槍踹門闖了進來。

可惜林熙在柳叔手裏,無論他武力值如何,他都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上。

柳叔用林熙的性命威脅他交槍,又故意折磨林熙父女似的,撿起槍,頂着林熙的太陽穴,把手裏毒株扔給徐歌,讓他現在就給自己注射進去——

「這是實驗室最新的作品,在RX45的基礎上研製的新藥物,RX55。按照我們的預計,這個藥物能帶來的利潤是RX45的一倍以上。不過現在的藥效太強,還需要進一步的完善,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在人體上進行實驗。不如,就便宜了你吧。」「……」徐歌沒的選。

在林熙嘶聲叫着不要的聲音里,他捲起袖子,把半管兒藥物都推進了身體,他眼前開始出現匪夷所思的幻覺,他聽見林熙絕望的哭聲,眼前卻是藺勇嬉笑着的臉,他渾身抽搐地倒了下去,強烈的痛苦跟極致的快樂夾雜在一起,不斷地啃噬着他的神經,他倒在地上神經質地又哭又笑,病床上,林天行握著林熙的手卻輕輕扣了扣她的手背——

林熙看向父親,林天行引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博古架,那上面又把做裝飾用的左輪手槍。

林熙驚疑不定,林天行肯定地對她眨了眨眼,悄無聲息地做了幾個口型——

真槍,有子彈。

柳叔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徐歌身上,他了個工作筆記,竟然坐在旁邊專註地記錄起徐歌的每一個反應,順着父親的目光望去,發現一旁博古架上,作為裝飾的左輪手槍和子彈。

林熙趁柳叔沒注意,偷偷的伸手去夠博古架上的左輪手槍。

地上,徐歌聽見眼前嬉笑着的藺勇對他說,「你不行的,算了吧,不要再繼續了。」

徐歌又哭又笑,盯着藺勇,說不出話來。

眼前,藺勇朝他伸出手,似乎要拉他一把,「放棄了,就解脫了。」

徐歌本能地感到憤怒。

他失去焦點的渙散眸子重新聚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暴起撲向藺勇,僅剩的理智,讓他怒不可謁,「藺勇不會這麼說,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一聲震懾人心的槍響徹底插進了混沌的大腦,徐歌猛地起來,模糊的視線下,林熙顫顫巍巍地握着手槍,槍口還冒着煙,柳叔卻看看一旁牆上的彈孔,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徐歌來不及多想,咬着牙掙扎著前撲,緊緊抓住柳叔腳踝,林熙還想再開開槍,柳叔卻已經掙脫了力氣全無的徐歌,上前兇狠地一把奪過了林熙手中的槍,調轉槍口指向林熙,準備扣動扳機。

徐歌睚眥欲裂,「不——!」

「砰」地一聲槍響,徐歌渾身的血都涼了,可是柳叔卻晃了晃,胸口逐漸透出血花,頹然倒在了地上……

他驚魂未定猝然回頭,只見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霍思樂帶着梅莉和華德舉槍沖了進來,他覺得奇怪卻來不及多問,鬆了口氣,倒在地上,梅莉去解林熙手腕上的銬子,霍思樂一把接住他,「你怎麼樣?」

徐歌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了,最後說的一句話,是「找薛博士。」

然而薛博士家裏也不太平。

徐歌想找的薛博士被楚向哲塞進了卧室,勒令他不想死的話,無論樓下發生什麼都別開門也別出來,他心驚膽戰地躲上樓,沒多久,就聽見了樓下一陣機動車油門被踩到底,馬達轟鳴的刺耳動靜。

——緊接着他家院子的門竟然被撞開了。一輛悍馬在深夜裏橫衝直撞地悍然闖了進來,他瑟瑟發抖在窗帘邊上撩開一點縫隙,看着從屋子裏迎出來的楚向哲跟車上下來的那個白人大漢打成了一團……

他是個學者,一輩子跟科研技術打交道,說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都不誇張,這種互相交火又互相插刀的不要命打架,他從來沒見過。

他也看不出來究竟誰更厲害,直到楚向哲被哈里斯找到破綻一腳踹倒接着又拎起來抓着頭髮往車前蓋上猛撞,他才知道,還是那個闖門的殺手更厲害。

於是他更絕望了,楚向哲死了,殺手會輕而易舉地闖進來,然後殺了他。

來的人果然是哈里斯。

楚向哲跟這頭俄羅斯棕熊誰都沒對外人說過,他倆其實早就認識。

都蹭在安保部隊服役,舊相識,也早就互相看着對方不順眼。

但楚向哲不是他的對手。

儘管不想承認,但能一個人踹到監獄里數十惡徒的楚向哲,遇上哈里斯,就像是遇上了天敵。

楚向哲也沒跟徐歌說,雖然他下定決心要殺哈里斯,但今天過來,他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匕首架住三棱軍刺,楚向哲的力量漸漸抵不過手上無數血腥的殺手,哈里斯用力壓着軍刺朝他眼睛逼近,對手將死,他全無顧忌地狠笑,「死在同一把刀下,你們兄弟也算是圓滿了。」

「果然……是你!」楚向哲拚命扛着他的力量,刀鋒相交在眼前迸出刺目的危險火花,「究竟——是誰讓你做的?」

哈里斯陰戾嗜血地咧咧嘴角,「除了白會長,還有誰呢?」

哈里斯大笑着,雙手抓着刺刀更加用力地刺向楚向哲,楚向哲漸漸不敵,而就在此時,一聲槍響,擦著哈里斯的肩膀打碎了車窗,突兀地引起了哈里斯的注意——

哈里斯一愣,吃痛之時動作受阻,說時遲那時快,楚向哲瞅准機會一腳踹開他,劈手奪過軍刺,在哈里斯踉蹌這向後倒去的同時,飛撲而上,手裏軍刺繞到哈里斯後背,隨着男人無可逆轉的失去重心的後仰,噗嗤一聲從喉嚨將哈里斯扎了個對穿——

死在自己的武器上,也算是圓滿了。

楚向哲心裏惡意地罵了一聲,他踉蹌地站起來,看着死透了的哈里斯,心裏壓着的石頭總算放了下去——

他總算親手給弟弟報了仇。

可是剛才那一槍……

他抬頭搜尋,黑暗中,一個身影緩緩走出,楚向哲看見她,徹徹底底地怔在當場——

竟然是海藍。

小丫頭抱着他留在家裏的唯一一把狙擊槍,嚇得臉上完全是空白的,渾身顫抖地放下槍,楚向哲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衝上前,猛地把她緊緊抱進了懷裏。

林天行在當天晚上就過世了,好在霍思樂動作夠快,徐歌被隨後趕到的薛博士救了一命。

莊重肅穆的墓園外,林熙一身黑衣難掩悲傷地對每個前來參加葬禮的親友還禮,薛博士站在人群之外,遠遠地朝着林天行的墓葬深深鞠躬,直起腰的時候,就打算悄然離去。

卻被始終留意着他動向的徐歌攔在了墓園外的小路上。

徐歌在這裏,他倒是不意外,反正他也有個很好奇的問題要問:「你怎麼知道我能解RX55」

徐歌也是一套黑西裝,將他整個人襯得孤拔而肅穆,「我在你家裏看到一張你領獎時與孫博士的合影,雖然獎狀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看到是兩個人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那個獎正是為了表彰的RX45原始方程式。所以,你不可能不清楚方程式是什麼。再加上你能僥倖從殺手手上逃脫,我判斷你一定是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妥協。後來知道他們還在研製RX55,那最有可能的負責人就是你了。」

「我也是被迫的,」薛博士悲涼而汗顏,「老師只說了一個不字,就立刻被殺了。我真的害怕了。」

「我可以理解,而且你救了林熙,又救了我,我應該謝謝你。」徐歌說着,話鋒一轉,「不過,你需要清楚,你依舊違反了法律。」

薛博士的雙手交握在身前,深吸口氣,「我明白,我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罪責的準備。」

「現在還不是時候。」徐歌說:「林氏集團內與販毒集團勾結的罪魁禍首都已經身亡,現在查無對證。你認罪也沒辦法對北斗星社造成威脅。」

「那我應該怎麼做?」

「按理說,為你提供證人保護計劃應該是M國警方的工作內容,不過,在敵我不明的時候,這反而會給你帶來危險。」他說着,朝不遠處道路盡頭的兩個同樣深色西裝的男人揚揚頭,「那是我們專案組的人,跟他們走,他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相信我。」

薛博士點點頭,徑直朝那兩人走了過去,徐歌回身,玩味兒地看了一眼不遠處一個壓低禮帽點了根煙的中年男人走了過去,「我沒想到來的會是你。」蘇衛國叼著煙瞪他一眼,「你小子面子大啊,陸總特地要求我親自過來。」

徐歌想想短短几天就發生的這些事兒,叮囑道:「現在情況非常複雜,我們在當地沒有執法權,你們要注意安全。」

蘇衛國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給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我們在這裏,就是對濱海市警方最大的壓力和震懾。起碼可以不用讓你腹背受敵。」

徐歌點點頭,蘇衛國拍了拍徐歌,「辛苦你了,我們濱海市見。」

蘇衛國示意徐歌看身後,自己離開。徐歌轉頭,看到林熙正望向自己,微微一笑,沖着林熙走了過去。

………………

…………

就像蘇衛國說的那樣,中方雖然在M國沒有執法權,但中方專案小組進駐濱海市警局,的確給當地警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有明面的,當然也有暗地裏的。

最直接的影響,是藏在濱海市警局內的幕後黑手曾世桓,把制毒的負責人,從白宏偉,轉到了程際盛。

「北斗星社太顯眼了,迫於壓力,幕後的人怕是想要用程際盛來轉移你們的視線。白宏偉已經私下裏完成了跟程際盛的交接,順帶着,把我也轉到了程際盛的制毒工場。」電話里,徐歌跟霍思樂說道:「程際盛比白宏偉的破綻多,這是我們的好機會。現在只要我們能抓到他們勾結的證據,就能串聯起關鍵的一環,將他們一網打盡。」

霍思樂不解,「你有什麼辦法?」「白宏偉要洗白,程際盛卻想控制整個濱海市的地下世界。他這個社長是怎麼得到的,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只是沒證據而已——」徐歌笑了一聲,「社團生死戰當天,程際盛和白宏偉勾結,殺掉了所有忠於李漢才的元老。我想,你們警察身上,應該會有執法記錄儀吧?」

霍思樂倏然醒悟,徐歌在電話里說:「找到視頻發給程際盛。他擔心這件事曝光會威脅他在鼎盛合的地位,所以一定會去找白宏偉商量。你只需要盯着他,自然就能拿到他們勾結的證據。」

「我明白了。」霍思樂掛了電話就去找那天出境人員佩戴的執法記錄儀,兩天後,程際盛收到了一封無名信,裏面一個U盤,正是他槍殺鼎盛合元老的零星影響。

看得出來,視頻是從不同的記錄儀里拼接的,但即便如此,若是流到外面去,也足夠他功虧一簣。

辦公室里,程際盛少見地慌亂起來,片刻之後,果然不出徐歌所料,他拿着手機,撥了一個通訊錄上根本就沒存的號碼——

「是我,我這邊出了點問題,需要立刻見你。」

拋開白宏偉背地裏乾的那點事兒,北斗星社裏最近倒是很太平。

奠基儀式之後,黑岩區改造工程正式開工,白宏偉捨得花錢,房子蓋得飛快,隨着樓房按照他的設計逐漸有了骨架雛形,北斗星社手裏涉黑的產業,也逐漸被他轉了出去。

混慣了社團的元老們當然不願意,但是他們的意見無關緊要,只要北斗星社一天沒解散,這個社團就是白宏偉的一言堂,他說要做,涉及經濟利益的事情楚向哲一向不管,白宏偉向來是白宏偉說什麼做什麼,手握實權的人拍板釘釘,徒有個老資格手裏卻無兵也無權的元老們,也只能三緘其口忍氣吞聲。

黑岩區項目之外,胡淺月幫着白宏偉一起把以譚公子之名建立的慈善基金搞了起來,幾次慈善拍賣募捐做的有聲有色,媒體評論跟社會效果都很好,那位濱海市的太子爺跟白宏偉的關係逐漸拉近,在一切都衝出了最艱難的階段,按部就班地淌過荊棘小路朝着正軌行走的時候,胡淺月終於答應了白宏偉的求婚。

徐歌一個人從白宏偉訂婚的晚宴上回來,看見楚向哲用被子裹起在沙發上睡着的海藍,小心地把她抱回了卧室。

徐歌是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竟然是海藍的冷槍救了楚向哲一命,只是大概沒經歷過這種事兒,聽楚向哲說,海藍這幾天始終睡不安穩,「情緒還是不穩定嗎?」

「沒事了。」楚向哲淡淡地搖頭,對此不予多說,轉而問徐歌,「哈里斯已經承認是白宏偉指使的,這麼多的證據都指向他,你還有什麼疑問?」

「沒有疑問,」楚向哲這段時間都沒再去過北斗星社,徐歌大概能猜到他的盤算,「沒有疑問,國內的支援已經到了,我們正在準備新的行動計劃……」

「濱海市的警察系統已經爛透了,中國警察來又有什麼用?」楚向哲漠然地打斷他,「我還是那句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中國警察在這一樣是寸步難行!」

徐歌看着他的樣子,知道他這是已經拿定了什麼主意,不帶任何疑問地篤定說:「你有別的打算。」

楚向哲勾了勾嘴角,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你根本不懂,濱海市這座城市,有真正的主人。」

徐歌神色一凜,想追問,他卻沒給機會,起身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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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之傲嬌媛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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