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九章 心態
大日如來解釋道：「他的元神已經飛升離去，這裏只有他褪下的軀殼，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處置他。」
陸玄靈面露一絲詫異，轉頭笑道：「這種事你自己決定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問我？」
大日如來合十，誠懇回到：「實不相瞞，主公！屬下把您帶到法界，是有一件事斗膽問您。還請主公恕罪。」
陸玄靈挑了挑眉：「哦？說來看看，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有什麼話直說。」
大日如來立刻變得有些興奮，不像剛才那個高深的佛：「是！屬下自得了您所敕封的這個名號后，功行飛速猛進，已經行將追上昊天老師。」
「這其中的因緣，有此方世界佛門運數加持之功，也有昊天老師當年以混元珠開闢虛空，助我煉化香火之功。」
「但據屬下感知，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因為您所贈與的名號。一切都要歸於這個名號，才是屬下能有如今地位和力量的根本！」
「而且屬下得知，不管是誰得到這個名號，都將獲得和我一樣的成就。若是當年黃河之上，那位入魔的大日如來勝了，由他佔據了這個名字，同樣會得到屬下所有的一切。」
「主公！屬下斗膽，冒昧問一句，您所命名的玉帝陛下，乃至於其他四帝。還有太陽神東皇太一、托塔天王、二郎神、以及屬下座下的四大天王，是不是——和屬下有同樣的經歷？」
陸玄靈轉頭笑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自從他們誕生之後，和屬下的經歷簡直如出一轍。在他們沒有得到這些名號前，他們修鍊的過程與其他修士鬼神一樣，都要慢慢積累修鍊。」
「提升速度甚至以百年千年計數，但是自得了您所封敕的名號后，只要閉關，必定有橫跨時空的力量來加持提升。這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屬下得到這些力量，變化的越來越快，而且——」說到此時，他攤開手，盯着自己的身軀和雙手，語氣中微微帶着一絲激動，完全不像平時那樣平靜和高深。
他拿出所有的真身佛寶，就像一個陡然得到了億萬巨款的貧窮小子，在外人面前裝作平靜。但是私底下，便暴露出一夜暴富的瘋狂和激動。
「屬下感覺自己就像被抬上了一個本來不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凡人根本不敢想像。」
「屬下坐在這個位置之上，時時刻刻都在掩蓋自己的激動。在旁人面前，屬下以一副平靜高深的姿態，來統御靈山諸佛。」
「可是，除了在您面前。沒有人知道，屬下這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大日如來壓抑了很久的情緒，此刻釋放出來，思維十分激動和興奮，一時半會很難想出一個辭彙來形容這種感覺。
這個名號太過重要，它是一種契約，是咒，也是一個橋樑。通過這個橋樑，大日如來得到了超越於時空之外的某種神秘力量。
這種力量沒有來處，就這麼毫無來由的誕生了。然後跨越時空，灌注到大日如來身上。大日如來本質上是鬼怪，他們從誕生到現在，不足三百年。
可就因為歸降於陸玄靈后，提升的速度簡直比其他人快了幾千倍不止，獲得地位比過去高了萬倍，心境便開始跟不上。
在外人面前，他將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佛祖，法身佛，靈山佛界之主。但此時此刻，心情的陡然釋放，讓他感受到了長久以來的舒暢。
陸玄靈眉目一動：「我知道你的想法，既然很激動，何必忍？大聲笑出來！」不管是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神佛，其實都有情緒，有情緒就有發泄的時候。
常人發泄情緒，大多隨時隨地，神佛發泄情緒卻比較隱秘而又無形，這個誕生不久的大日如來，需要一個發泄情緒的時機。
「這就是我給你的東西，你得到了，你是諸佛的主宰，你獲得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你把他們遠遠甩在你的腳下，你很興奮開心，開心就笑！開懷暢飲的大笑！」
大日如來先是錯愕一愣，卻見陸玄靈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明白了陸玄靈的意思，立刻張開雙臂，放聲暢快大笑：「哈哈哈哈——」
笑聲滿帶着激動和狂喜、瘋癲，還有一絲淺淺的高傲。他暢快的釋放一切情緒！在漫長的笑聲中，他的心境漸漸歸於平衡。
當他徹底回歸平靜那一剎那，一種頓悟感油然而生，他的境界再度提升，獲得了一種更高的境界，此時此刻，他心中充滿了法喜。
「我是佛祖！我是佛祖！」他笑聲戛然而止，滿臉高高在上的威嚴和高傲，「我是法身佛！我擁有一切！我將獲得一切！」
整個虛空轟然震動，自世界本源傳來一種呼應，與他的聲音互相交匯。
「我是真理，我是過去、現在和未來！一切諸佛，都將從我而出，一切真理，都將從我而生！」
「從此之後，我是自在者、無始無終者、不可動搖者、不可見者。真理與幻象持有者！我將得大能、大力，大覺、大勇、大才、大光輝。我是佛！本初佛！法身佛！光明永恆遍照者！」
大日如來聲音越來越大，無限光輝充斥在他的身上，不斷向整個虛空和世界本源高聲宣揚他的名號、他凝聚出來的意志，彰顯着他的地位。
世界也在回應大日如來的聲音，每當他說一個名號，世界因此而震動！他的意志便印在了天地之間，讓世界承認了他的名號和力量。
當大日如來痛痛快快說完了三千個名號后，他的身軀開始拔高，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過去的一面。
他氣息越來越縹緲莫測，隨着天地震動和回應結束，大日如來光輝身形瞬間散去，消失在了這個空間內。
而後下一刻，猛然又回歸，但是回歸的他，卻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陸玄靈靜靜看着一切，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見到回歸的大日如來后，淡笑問道：「你看到昊天了？」
大日如來上前合十到：「是！屬下看到老師了！」他眼神平靜無比，此時此刻，他已經成佛！因為在剛才他消失的那一剎那，他跳出了時間長河。
已經獲得了和金輪熾盛如來一樣的果位！此刻，他就是佛！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在人間立刻顯化佛身，示現成佛。
但是他沒有，因為在時間之上，他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他看到了身形無邊無際的昊天，昊天身下站着玉帝五人。
他們在時間之上相遇，互相見禮，大日如來這一刻才知道，昊天的真實力量，究竟有多麼宏大！
在昊天的附近，連他的一縷衣衫都看不到全貌。大日如來立刻凝聚出一個身形，回歸天地，所以陸玄靈看到大日如來消失，又重新出現。
大日如來再度現世，深深合十向陸玄靈鞠躬：「屬下多謝主公成全！」
因為此刻他才知道，成為大日如來后，自己便獲得了無法想像的地位。這個名號會帶給他，遠比他自己能想到的更多的東西。
陸玄靈將其伸手扶起，頷首道：「給你說個故事！在我到來的那個世界，也有位大日如來，他是諸佛的法身，無形無相，他統治著世間的一切，象徵宇宙的真理。」
「人們視他為宇宙本體，他擁有無限光輝！」說到這裏，微微皺眉，話鋒一轉，「不過，我並不喜歡那個大日如來！」
接着微微湊近，壓低聲音笑道：「你能否想到為什麼？」